第二日,天微微亮,东叔便去了老汉和少年郎的家找李长生。
咚咚咚……
敲了敲屋门。
老半天,阿正才开了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瞧见东叔,连忙笑道:“哟,东叔,起那么早?”
“李道长呢?”
东叔赶紧问道。
“什么情况?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杀人了?”
“你看。”
东叔说着,将手中提着的黄皮子举起。
阿正见状,一怔,说道:“你昨夜一晚没睡,进山打猎去了?额……不对劲,这黄皮子,咋全身烧焦,乌漆嘛黑的?这么烧,味道怕是有些不好吃”
“哎呀,讲半天没句重点,李道长在哪?”
东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应该还没醒,我带你去找他。”阿正咧嘴一笑,便让东叔进了家门。
老汉和阿正的家不大,也就三间小平房围成的四合院,两间卧室,一间是厨房,后头还有个院子。
原本老汉和阿正是一人一间房,这两日自打李长生住了进来,老汉和阿正便住同一间屋子去了,腾出了房间给李长生。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到了李长生住的屋门外。
“李道长,醒了没?东叔来找你了……”
阿正敲了敲房门,喊了一声。
“进来。”
屋内,突然传来李长生的声音。
“哟,李道长醒得还挺早。”
阿正说着,用手去推屋门,果然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两人进了屋,只瞧见李长生正盘腿坐在那床上打坐。
“李道长想吃些啥,我给你弄些早餐去。”阿正又问了一句。
“阿正,你们等等再唠闲嗑。”
一旁的东叔急都快急死了,哪有空听他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连忙几个健步走到床前,用手一提那黄皮子,诧异地说道:“李道长,昨夜真如你所说那般,那王真人找我索命来了,你瞧……”
说着,手中烧焦的黄皮子晃了晃。
“东叔,这一只黄皮子,还能给你造成威胁?”阿正挠了挠脑袋瓜子,有些不解。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东叔一脸嫌弃。
李长生淡淡一笑,说道:“昨夜让你躲过一劫,那王真人知晓此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今夜还会再来,就算一次两次不成,还会有后续……”
听到这话,东叔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哭丧着脸,说道:“李道长,那你可要帮帮我啊,我……我要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说罢,“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便要磕头。
李长生用手轻轻一拂,一股清风像是将东叔的身子一下子托了起来,说道:“莫慌,你去将那中奖的钱取来,我带你去跟那王真人商量商量,退钱,自然可以保命。”
“退钱就能保命?”
东叔眼睛一亮。
五十万虽然不少,但跟自己性命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东叔自然是愿意。
“好,我马上去,你们等我。”
东叔连连点头,便要离开。
“我与阿正在村口等你,你待会儿直接去村口找我们,一起上山去财神庙。”
“好。”
东叔说罢,急匆匆便离开了。
阿正有些好奇,问道:“李道长,这王真人看样子不像缺钱的,他既然与东叔达成了契约,会这么容易放弃吗?”
李长生一笑,说道:“那可由不得他。”
……
半个时辰后,村子口,东叔来了。
只瞧见他提着一个箱子,里头竟然是五十万的现金。
三人便朝西边的小山而去。
阿正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老汉今天不用做他和李长生的饭。
山虽然不高,但一来一回,少说也个把时辰,再加上在山上耽搁一下,中午饭基本是别想吃了。
财神庙的香火,虽然比那救苦天尊庙的香火旺一些,不过在这大山深处,本就没多少住户,再旺的香火,也旺不到哪里去。
所以,沿途上山的路,人并不多。
这王真人是三个月前到了这座山上,跟那东边山上的刘真君差不多时间,这庙建起来的时间,也不长。
一开始是为了凑建财神庙,所以那王真人经常往村子里跑,购买一些建筑材料。
后来,村子里头有一个在外头做生意的陈老板,给财神庙捐了不少钱,还在那财神庙里头虔诚供奉。
王真人见陈老板心诚,于是给他做了一场招财的法事。
法事做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陈老板就发了大财。
陈老板有一家水泥厂,规模不大,销售额一直以来都十分稳定,做完那场招财法事之后,没多久,水泥厂周遭的城镇便下了一场大雨。
大雨下了七天七夜,导致山洪决堤,淹没了农田庄稼,哀嚎一片。
为了抢险救灾,城镇组织了救援队购买了许多水泥沙袋,于是借着这天灾,陈老板狠狠地赚了一笔。
自那以后,这陈老板对财神庙的王真人便信奉如神明一般,隔三差五,就给庙里头送去柴米油盐。
时间一长,消息传开,村子里头的人,都知道那财神庙灵验,不少人都会抽空前去烧香供奉。
三人上山途中,闲来无事,便聊起了关于这财神庙的事情。
李长生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王真人为了让陈老板发这一笔横财,倒是害了不少的人。”
东叔听完一愣,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旁的阿正便反应过来,说道:“李道长说得对,原来这天灾乃是自然之道,可现在细细想来,说不定是这王真人有意为之,这山洪绝堤,淹没农田庄稼,弄得不少人无家可归,损失惨重,一场灾害下来,唯有这陈老板一人,赚得盆满钵满,这钱若是这么挣,多少有点昧良心了。”
原本以为是天灾,没曾想,竟是人祸。
一瞬间,东叔也恍然大悟,惊道:“怪不得……我说这陈老板后来每一次发横财,都有些蹊跷。”
“哦?”
“这陈老板的工厂附近,还有一家食品加工厂,前些日子,一道雷劈下,将那厂子的大楼给掀翻了,压死了不少工人,雷电引起了大火,烧了一大片的工地,厂子被迫停工,处理了不少事情,后来为了重建,便找陈老板拿了不少的货。”
说到这里,东叔的脸色,越发有些难看。
猛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什么,惊道:“不对,不对,这三个月,陈老板家里,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