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
周权放开牙，对着少年咧嘴一笑。
顾喜更气了，一手揪着男人的头发，一手疯狂扇巴掌。
周权俊脸又红又肿，眼里的疯狂不减反增，顾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扇爽了。
顾喜揪着周权的头发，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身前的男人，对上男人疯狂不加掩饰的眸子，顾喜笑了。
“疯子！”
他骂着，低头咬住男人的唇，尖牙咬住对方口腔内侧的软肉，用力撕扯。
周权漆黑的眼眸燃着熊熊烈焰，捧着少年的脸，用力加深吻，眼神凶狠。
血液在彼此的口腔中交换，嘴里全是血腥味。
顾喜瞳孔兴奋的颤栗，血腥味让他骨子里的掠夺与贪婪苏醒。
周权看着少年的眼眸从漆黑转变为翠绿，内里的贪婪嗜血几乎要冲出来。
交缠，撕扯，用了狠劲去咬。
顾喜骨子里的贪婪被放出来，急切的觊觎着更多食物香甜的液体。
一直被关在深处的丧尸意识被放出来，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猛兽出笼，带着被压制的愤恨与对鲜血的渴望，顾喜的瞳孔竖成针芒。
小丧尸居高临下，眼神冰冷。
周权单跪在地上，他仰着脑袋，盯着少年翠绿眼眸里的贪婪，咧嘴笑了。
这才对嘛。
他就想看顾喜不加掩饰的丧尸一面，看他贪婪嗜血，看他沉沦疯狂。
顾喜眼眸猩红，放开被他咬得乱七八糟的唇，眼神幽深眸色晦暗不明。
周权嘴里满是腥甜，被贪婪的小丧尸吞进肚里。
他看着顾喜，咧嘴笑的肆意，上挑的眼尾像是展翅欲飞的凤凰，带着邪气的疯感。
顾喜抿了抿唇瓣，低头俯视身前疯癫虔诚的食物，一把将周权压在客厅桌上。
他压在食物的身上，一手按住食物的肩膀，一手指尖顺着食物的眉骨，鼻峰，唇瓣，喉结。
顾喜缓缓俯身，看着周权眼眸里的疯狂，有些不满意。
他看着食物红肿的脸庞，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在对方的脸庞，在对方沉溺温柔欲望的瞬间，掌风凌厉扇上去。
周权一下子疼蒙了，看着眼神冰冷的丧尸，下一瞬眼睛就亮起来，疼痛让他愈发兴奋。
周权抓住顾喜的手指，五指强硬挤进去，反手十指相扣，粗糙指腹摩挲着玉瓷一样的皮肤，周权满意的看到少年手腕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他吹了个流氓哨，眼神从头看到尾，嗓音带着压抑疯狂的沙哑：
“宝贝儿，你好香。”
顾喜冷眸盯着他，手指捂住那张不老实的嘴巴，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脸颊，掌心用力。
顾喜看着对方被扇巴掌了也不老实，反而恬不知耻顺杆子往上爬的模样，气笑了。
“疯狗！”
——
周权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环境。
客厅里一团糟，到处是他们打斗的痕迹，窗帘被扯下来，储物架上的东西滚在地上，凳子四脚朝天，沙发抱枕跑到冰箱顶上，桌上的零食撒了一地。
顾喜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刚刚双眼猩红的男人愣住，眼里渐渐恢复清明。
周权看看浑身狼狈的小丧尸，又看看满地狼藉的客厅。
他们夫夫打架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脑子里没一点印象？
顾喜一脚将周权踹开，从地上爬起来，感受到肌肉酸痛，抿着唇一瘸一拐走进浴室。
周权起身客厅，把东西归回原位，将破损的东西收拾好。
看了眼被砸出一条裂缝的实木桌板，周权比了比拳印，小小的，不是自己的。
顾喜锤的？
周权看着入木三分的拳头印，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刚装修好客厅里几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墙壁上的瓷砖掉在地上，入目是大个大个蜘蛛网一样的痕迹，不知是谁的拳印。
顾喜冲了个澡，掌心都不敢用力，穿衣服的时候小心翼翼，碰到青紫的皮肤疼得厉害。
他看了眼收拾客厅的周权，冷着脸回到卧室睡觉，一看就很生气。
周权叹了一口气，勉强收拾好客厅，走进浴室。
“卧槽！”
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周权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肿成猪头的人是自己。
一张脸青紫红肿，嘴唇都肿起来，眼里冒着红血丝，皮肤下全是青紫色的淤血。
周权摸摸面上的青肿，轻嘶一口气。
难怪这么疼，乖乖，他们到底打了多久？
等等，他为什么会跟顾喜打架？
为什么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到底干了啥？
周权拿着毛巾小心的擦拭身上的污血，脑仁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太疼了，周权拍了拍脑壳，放下手的一瞬间看到手心里密密麻麻的黑发。
周权轻轻抚摸后脑勺，一阵刺痛，随着抚摸掉下来更多密密麻麻的头发。
不是，后脑勺也被打了？
那为什么打着打着又滚一起？难不成是边打边滚？
周权搞不懂，就着蓬蓬头冲下凉水漱了个口，一个澡洗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将自己收拾干净，周权想了想刚刚看到的惨状，从医药箱里拿了两支药膏上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打架，但是小丧尸的状态明显是受伤了。
平时自己就有些疯，发了疯打架的时候应该会更疯，顾喜应该吃了不少苦。
一拧门把手，没拧动，里面反锁了。
小丧尸锁了门，周权猜他肯定不吹头发就躺进被窝里。
“乖宝，是我。”
周权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疼的差点跳起来。
他这是跟顾喜互殴了吗？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周权敲了敲门。
“乖宝，你睡了吗？擦点药再睡。”
里面还是没动静，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反应，周权心里也不好受，按了按门把手，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周权看了眼新装修二楼，从次卧的窗户看过去过去。
果然，主卧的的阳台开着，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到。
从次卧的阳台跳过去，跳到主卧的阳台上。
主卧阳台摆放着几盆土壤，有一盆是小葱，绿生生的冒出脑袋，可爱的紧。
周权走进卧室，看到床上的隆起。
顾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想理食物。
他知道食物回来了，但还是不想理他。
周权坐在床边，咽了咽口水，感觉嗓子眼一阵刺痛。
“乖宝，先擦药好不好？”
顾喜没动静，背对着他生闷气。
“乖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周权说完把药膏放在桌上，手指从被子缝隙里探进去，从里面把被子掀开。
顾喜象征性的拉了拉，闭着眼睛扭过头不看他。
周权打开床头灯，看到那些青紫的伤痕，轻“嘶”了一口。
最严重的是小腿上的那个痕迹，内里包着一团淤血，高高肿起。
周权咬牙，只觉得那个伤口刺眼得厉害，令人很不爽。
指腹抹上清凉的药膏，周权小心的给那些恐怖痕迹抹上药膏。
“乖宝，这里痛吗？”
“乖宝，翻个面，那里擦不到。”
周权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顾喜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气的翻了个面。
翻身背对着他，任由食物给他上药。
上完药，周权把小丧尸掰过来，看了眼红肿破皮的唇瓣，小心的擦了点药。
“乖宝，疼不疼？”
顾喜掀开眼皮，看着肿成猪头的周权，很生气的心怎么也生不起来了。
他的食物回来了。
刚刚那一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俩谁也没好过谁。
周权上完药就躺在顾喜身旁，安静的不说话。
顾喜感觉身上的药膏清清凉凉的，脑子里忽然响起周权给自己上药了没？
周权靠在顾喜身旁，呼吸渐渐平稳。
顾喜咬着牙，脑子里纠结着要不要回头看看。
顾喜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小心扭过头，对上食物紧闭的双眼。
周权的脸肿的厉害，眼眶上布着两个乌黑的熊猫眼，是顾喜用拳头揍的。
周权咬他，他就用拳头揍他。
打到最后全凭本能，揍到哪里了也不管。
顾喜心里开始有些悔意，打重了，早知道周权要回来了，就不打那么狠了。
“药膏呢？”
顾喜凶巴巴的问周权。
周权睁开眼，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平静：“没了。”
顾喜心里憋着气，冷哼一声：“疼死你好了！”
说完顾喜一百八十度扭回脑袋，闭上眼睛。
周权长臂一伸，将怄气的小丧尸揽回怀里。
“乖宝，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小心翼翼。
顾喜咬着唇，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他忍着，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
这才是他的食物，以前那个就是个冒牌货。
“乖宝，你们这些天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打架？”
周权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他跟顾喜在一起快两年了，还是第一次打架。
“我的脑海里没有相处记忆，是不是我欺负你了？乖宝。”
顾喜眼眶更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抬手将眼角的泪花抹去，结果越抹越多，眼泪吧嗒吧嗒打在枕头上。
“嗯。”顾喜的声音带着哽咽，翻身转过去把脸埋在食物怀里。
“他欺负我了，他很坏，他不听我的话。”
小丧尸的声音哽咽，从在医院看到食物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几番试探后才确定这就是食物的身子，顾喜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假扮了食物。
以前的食物会尊重他，会喊他“乖宝”，但是食物从来不会喊他“老婆”。
“他打我，我好疼。”顾喜擦着眼泪，哽咽着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周权说了一遍。
“他装死，他去杀人，他还调戏医院里的小护士，他语言轻浮，动作轻佻，他小气，他不听我的话……他一点都不好。”顾喜越说越难受，他一直以为食物只是失去了记忆，可是为什么没了记忆的食物的行径会相差那么大？
“对不起，乖宝。”周权亲了亲小丧尸的额头。
听着顾喜的描述，就知道对方的性格恶劣，行径疯狂。
“乖宝，对不起。我不应该用生死来跟你开玩笑，我不应该用假死来试探我在你在心里的位置，我不该不尊重你的意见，我不该在你不开心的时候还欺负你。”
周权声音温柔，把失忆后自己的行为对顾喜道歉。
顾喜边抹眼泪边给周权释放异能治疗，他生气的时候抡起拳头就是揍，不知道有没有给食物打坏了，本来食物被打了丧尸病毒身体就不好了，应该没被他打坏了吧？
“是我的错，乖宝。”周权握住少年的手腕，让他停下治愈异能。
错了就要承担，他应该记住教训。
顾喜抱着食物，给他治愈了大半，在他怀里呜呜咽咽的哭。
“我记起来了，我以前的事情。”顾喜哭的伤心，“他们爱我，也没有多爱我。”
少年小小的时候就在医院里，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护工照顾他，大了一点后护工就被辞退了，美名其他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三岁以后弟弟出生，父母很少再来医院，直到弟弟两岁了，五岁的顾喜才第一次看到全副武装的小孩。
病房成了他的房间，他被困在他小小的一方天地，只有一个感觉：冷。
顾喜讨厌自己，为什么会得罕见病，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周权抱着小丧尸，紧紧抱着他，依然感受到对方骨子里的颤抖。
“乖宝，是我的错，不怕不怕，我回来了。”
顾喜眼泪簌簌往下掉，听着食物心口的心跳声，只觉得一阵安心。
困倦涌上心口，顾喜也不去问为什么周权会大变模样，他只想沉浸在此刻的安宁里。
周权低头，看着趴在心口的小丧尸哭着哭着睡着了，时不时抽噎一下，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干毛巾，小心的给怀中尸擦头发。
顾喜一觉醒来，只觉得眼皮肿的厉害。
他翻了个身，身后立马揽上来一只胳膊。
“再睡会儿。”
周权的语气慵懒，顾喜扭头一看，乐了。
男人俊脸青紫，比昨晚还肿，眼皮几乎成了一条缝。
顾喜看着食物的脸，越看越像一盘刚出锅的酱爆茄子。
食物的呼吸滚烫，顾喜撑着下巴，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