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纯的指尖在储物袋口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极致愤怒催生的战栗。裆下那股钻心奇痒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偏偏痒处刁钻到无法伸手去挠，这种生理与尊严的双重折磨，让他紫府内的灵力都在疯狂咆哮。
“真当我张小纯的丹道是摆设？”他猛地扯开储物袋，里面琳琅满目的丹药发出细碎的嗡鸣，仿佛嗅到了战场的血腥气。最先被他攥在掌心的，是些灰扑扑的丸子，表面还沾着可疑的黑色结晶——这是他当年在魁皇城炼废了三百炉丹药才提纯出的“九曲连环散”，光是药渣都能让玄铁兽拉三天三夜。
“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净身出户丹’！”张小纯狞笑着将丹药抛向半空，指诀一引，那些丸子瞬间炸成亿万黑色粉末。他足尖一点，化作道流光在小人族群中穿梭，每掠过一片区域就撒下一把药粉，动作快得留下残影，活像个在菜园里撒毒的疯癫老农。
“哈哈，这炉鼎居然还会撒药粉？”一个骑着断角犀牛的小人张开双臂，任由药粉落满身，还咂咂嘴点评，“味道不错，有点像我曾祖炼的‘三日通’，就是劲小了点。”
话音未落，他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噗”地喷出道黄雾。周围的同伴还没笑出声，就接二连三地响起屁声，有的像爆竹般清脆，有的如闷雷般悠长，很快就汇成一片屁声交响曲。
“雕虫小技！”有个满脸褶子的老小人掏出颗朱红丹药吞下，打了个饱嗝就没事了，还冲张小纯比了个鬼脸，“老祖我五岁就炼出‘百屁不侵丹’！”
张小纯眼角抽搐，这些家伙的抗药性简直离谱。他索性将半袋“净身出户丹”全撒了出去，同时摸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些黏糊糊的绿色膏体——这是血溪宗时期的“万毛齐发膏”，当年曾把整个外门弟子的眉毛都催长成了帘子。
“尝尝这个！”他屈指一弹，玉瓶炸开，绿膏化作细雨落下。那些正忙着捂屁股的小人猝不及防，被淋了满身，转眼间就从头顶冒出五颜六色的毛发，有的长出孔雀尾羽般的翎毛，有的冒出刺猬似的尖刺，最滑稽的是那个老小人，鼻子上竟钻出两撮雪白的兔毛。
“有点意思！”老小人摸着兔毛眼睛发亮，从怀里掏出个铜葫芦倒出几粒药丸，毛发竟像退潮般缩回体内，“可惜啊，没我炼的‘瞬息脱毛散’霸道。”
张小纯肺都要气炸了。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杀手锏，猛地一拍储物袋，三枚漆黑如墨的丹药浮现在掌心，丹身上流转着诡异的血丝——这是他耗费百年精血炼制的“断情绝爱丹”，本该用来斩断心魔，却被他炼岔了道，成了能催发极端情绪的邪丹。
“给我爆！”他将丹药掷向人群最密集处。
丹药爆开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化作三缕淡红色的雾气。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小人刚吸入一口，眼神就变得迷离，下一刻竟互相推搡起来。
“你昨天偷了我半瓶‘销魂散’！”
“明明是你拿了我的‘合欢露’！”
“分手！我要跟你断绝丹道情谊！”
原本团结的族群突然内讧，有的拔剑相向，有的抱着同伴痛哭流涕，还有的对着山石诉说衷肠。张小纯看得目瞪口呆，这药效竟比预想中猛烈十倍。更妙的是，之前撒下的药粉此刻突然发作，那些陷入情绪漩涡的小人一边哭骂一边放屁，场面混乱得如同打翻了百个茅厕。
“有点门道……”缩在远处的器灵童子咂舌，他突然发现张小纯抛出的丹药里，竟夹杂着几粒泛着银光的小丸子，那是能引动天地灵气共振的“聚灵珠”，此刻正将所有药雾牢牢锁在这片区域。
“还没完呢！”张小纯双目赤红，从储物袋深处摸出个贴着黄符的乌木盒。这盒子一露面，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连风声都带着股甜腻的味道。
“这是什么丹药？竟有如此异象！”老小人脸色终于变了，他从那盒子里感受到一股让神魂都发痒的气息。
张小纯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扯掉黄符。盒内躺着三枚鸽卵大的丹药，通体粉红，表面流动着水光，仿佛有无数男女虚影在其中缠绵。这是他当年为破情关炼制的“颠倒阴阳丹”，服下后能让修士在三日内经历爱恨嗔痴百般情绪，最可怕的是会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产生疯狂执念。
“去！”他屈指一弹，三枚丹药同时爆开，化作漫天粉色光点。
那些正忙着互殴的小人被光点沾到，动作猛地僵住。下一刻，整个山谷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有个骑着秃鹫的小人抱着旁边的野猪痛哭流涕，发誓要与之结为道侣；那个长兔毛的老小人对着块石头唱情歌，眼泪把衣襟都湿透了；更有甚者扑向同伴，非要对方尝尝自己新炼的“金枪不倒丸”。
“我的天……”器灵童子捂着眼睛不敢再看。那些小人身上的毛发突然疯长，屁声与哭喊声交织，有的在追逐中掉进自己挖的丹炉坑，有的抱着爆炸的丹炉碎片互诉衷肠，场面混乱得连天道都仿佛不忍直视，轰隆一声劈下道紫雷，正好劈在人群中央。
被雷劈中的小人非但没受伤，反而眼神更狂热了，抱着冒烟的脑袋冲向张小纯：“炉鼎！嫁给我吧！我把祖传的‘化尸散’给你当嫁妆！”
张小纯头皮发麻，他突然发现自己玩脱了。这些家伙在“颠倒阴阳丹”的作用下，竟把他当成了求偶对象。更要命的是，有个满身是毛的小人掏出个黑漆漆的丹炉，竟要当场炼制“同心合欢丹”。
“给我滚开！”张小纯怒吼着祭出黑煞剑，剑气横扫间劈开一条通路。他一边后退一边摸出最后底牌——个装着金色粉末的小瓷瓶，这是他压箱底的“忘忧散”，能让人瞬间失去所有记忆。
就在他准备撒出粉末的瞬间，那些陷入疯狂的小人突然齐齐看向天空，眼神里的痴迷被惊恐取代，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凶物。张小纯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只见云层深处，缓缓降下一口万丈巨鼎，鼎身上刻满了扭曲的丹纹，散发出能冻结神魂的威压。
“怪丹……老祖……”有个小人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当场吓晕过去。
张小纯瞳孔骤缩，那巨鼎给他的感觉，竟比自己所有丹药加起来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