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还在啧啧称奇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诶，我记得芍药姐姐的手，也是那位小姐治的吧。”
另外一人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我也记得。”
闻言，如烟的眼睛亮了。她欣喜道：“那这楚小姐，还挺有本事啊。不知道，能不能也给我们瞧瞧呢。”
不过她很快便偃旗息鼓了：“算了，咱们也没银子付给她。”
她们攒下的那点私房钱，怕是不够看病的。
柳儿适时开口道：“各位姑娘想找楚小姐看病？我前几日去济世堂的时候，听到楚小姐说今日有义诊呢。
据说治病拿药，都不要钱！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听到这话，天香阁里的姑娘们都心动了。
“柳儿，你没诓我们吧？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如烟面露疑惑道。
春兰笑着道：“如烟姐姐，咱们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吗？我的药膏刚好也用完了，也得去一趟济世堂呢。
不如一块儿吧。”
“好啊好啊，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人来，咱们都去瞧瞧。正好，我这几日也觉得身子不太爽利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快回。”
没一会儿，天香阁的这些姑娘，便都朝着济世堂走去。
她们才出门没多久，就有一道身影进了天香阁。
不过一瞬，一声惊呼划破长空：“走水了！走水了！”
街上的路人们闻声大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天香阁的后院内，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火势蔓延极快，转眼间便将整个天香阁都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走水了！走水了！天香阁走水了！快来人啊！”
楚婳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长裙，裙身绣着繁复的花纹，明媚动人。她静静地站在街边，看着这一幕，唇角微扬。
没一会儿，花姨到了。只不过，好好的天香阁已经被烧没了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烧起来了！”
这天香阁，可是太子殿下多年的心血啊。如今却成了一堆废墟！
她满脸惊慌，赶紧指挥着小厮们灭火。
只可惜，火势实在太猛了，水泼上去的一瞬间，便化作白烟消散。
天香阁的姑娘们也回来了，看到面前的场景，面面相觑。幸好，她们不在，不然这火这么大，岂不是都要没命了？
瞥见春兰担忧的眼神，楚婳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担心。
等萧祈年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天香阁已经烧成了一堆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曾经的金碧辉煌，化作了焦黑的残垣断壁。
他怒喝道：“怎么回事！天香阁里这么多人，都是死的吗！”
花姨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战战兢兢道：“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放火烧了天香阁。等奴婢赶到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萧祈年怒火中烧，一转头，就瞥见了对面笑容明媚的女子。
是她！一定是她！楚婳！他大步朝着她走去。
“楚婳！”萧祈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耗费了多年心力，才打造了这天香阁，结果被一把火给烧没了。
她盈盈笑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巧笑嫣然，美目盼兮，说得大抵是楚婳这种女子了。她这一身红衣，更添了几分妩媚，让萧祈年有瞬间愣神，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了。
他的面容愈发阴沉，眉宇间透出一丝冷意，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臣女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只不过依我看，这火，烧得倒是好。”
这种地方，本就不该存在。
“楚婳！”看到她的神情，萧祈年也猜到了，此事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真是可惜啊，谁能想到，一把火，天香阁就不复存在了。”
说着可惜，实则幸灾乐祸。
“呵，不过是一个青楼罢了，再建便是了。”
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哦，是吗？那若是没有这些呢？”楚婳从腰间掏出了那这个卖身契，在萧祈年面前一闪而过。
“若是没有了这些卖身契，太子殿下可还能像现在这般沉得住气？”
萧祈年伸手去夺，却被她躲开了。
“楚婳，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本宫的东西都敢动！”
楚婳只是凑近他耳畔，轻轻道：“萧祈年，纵然你是太子，也不该招惹我。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那一日，若不是萧翊及时赶来，恐怕她现在……
下一秒，楚婳便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过裴大人。”她朝着来人福了福身。
裴子珩的出现，让萧祈年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楚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他知道，他得将那些卖身契回来。宇文怀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这次是着了什么邪，竟然如此大意！
“裴大人，这儿是天香阁的姑娘们的卖身契，还请您看一下。”
听到这话，众人惊呆了。卖身契？天香阁的姑娘们的卖身契，怎么会在这女子手中？
天香阁里的姑娘们闻言也愣了，这女子要他们的卖身契做什么？不会是要将来她们发卖吧？
“按照天启国的律法，只要有卖身契和足够的赎金，她们便可以从‘贱籍’转为‘良籍’。裴大人，我说得可对？”
闻言，裴子珩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我要为她们赎身。今日，便请您和各位做个见证。”
听到楚婳的话，周围人议论纷纷。今儿个倒是稀奇了，竟然有人给青楼女子赎身？
天香阁的姑娘们也糊涂了。这姑娘，莫不是跟她们在开玩笑吧？她们和她非亲非故，她竟然要替她们赎身？
这大白天的，她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萧祈年却开口阻止道：“不行！这卖身契，是你偷来的！”
“啧啧啧，太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怎么能污蔑人呢？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做那些偷盗之事？”
楚婳的神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周围众人怜惜不已。
她又接着道：“既然殿下您说这是我偷来的，可有人证物证？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又是从谁那儿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