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将世间万物吞噬。林悦就那样呆呆地坐在熄灭的篝火旁,宛如一尊被时间定格的雕塑,一动不动。炎麟和凛风一左一右静静地守护在她身边,它们橙红色与青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炎麟身上的火焰纹路偶尔闪烁几下,它轻轻甩动着尾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似乎在试图唤醒陷入沉思的林悦,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凛风则时不时抬起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它身上的鬃毛随风飘动,却也无法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默。
夜渐深,林间的虫鸣声都似乎被这诡异的氛围压制,变得断断续续。偶尔有一阵凉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可林悦仿佛毫无知觉。炎麟看了看凛风,那眼神仿佛在询问:“她这是怎么了?”凛风也回以无奈的目光,它们虽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无法理解人类这种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如丝线般穿透枝叶的缝隙,洒在林悦苍白的脸上。炎麟和凛风依然坚守在旁,等待着林悦从那痛苦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清晨七点,国运求生游戏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白色幕布所笼罩,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那顶孤零零的帐篷在雾气中影影绰绰,如同虚幻的蜃景。
小鹿从帐篷里轻盈地走了出来,它那身雪白的皮毛在朦胧雾气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来自仙境的精灵。它灵动的耳朵轻轻转动,像是在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动静。当它的目光落在林悦身上时,小脑袋微微歪向一侧,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它不明白平日里活力满满、温柔亲切的林悦,此刻为何如此失魂落魄。小鹿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向林悦,轻柔地拱着她的手,嘴里发出“哞哞”的低鸣,似乎在关切地询问:“主人,你怎么啦?”那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林悦像是从遥远的思绪中被这轻轻的一拱拉回了些许,缓缓低下头,看向小鹿。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昨夜残留的痛苦与迷茫,但在看到小鹿的瞬间,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鹿的脑袋,动作机械而迟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这弥漫的雾气中,一人一鹿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而炎麟和凛风则警惕地守在一旁,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宁静与脆弱。浓雾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的氛围,愈发浓稠,将他们紧紧包裹其中。
小鹿见林悦依旧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它想起还在帐篷里被迷雾催眠沉睡的小宇。若小宇长时间昏睡下去,必定会出问题。焦急之下,小鹿不再犹豫,它微微张开嘴巴,轻轻咬住林悦的手,这一口用了些力气,却又精准地把控着分寸,不至于让林悦受伤。
“咝……”林悦吃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当看到小鹿那满是焦急与担忧的眼神时,她心中一震。
小鹿松开嘴,用脑袋蹭着林悦的手臂,“哞哞”地叫着,仿佛在说:“主人,振作起来呀,小宇还需要你呢!”林悦的目光越过小鹿,看向那顶被雾气缭绕的帐篷,小宇就在里面。
她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瞬间消散。“对,小宇……我不能倒下,小宇还等着我。”林悦低声呢喃,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双腿还有些发软,但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站稳。
炎麟和凛风看到林悦的变化,也似乎感受到了她重新振作的决心,它们身上的气息微微一振,原本警惕的姿态变得更加挺拔。林悦环顾四周,浓雾依旧厚重,但此刻的她,已不再是昨夜那个被痛苦击垮的人。为了小宇,为了龙国,她必须坚强起来,去面对这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国运求生游戏。
林悦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装着北帝玄珠的精致盒子。她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迫在眉睫,为了共同应对这危机四伏的国运求生游戏,必须唤醒小宇、阿里和安德烈。
她先走进帐篷,轻轻在小宇身边蹲下。看着儿子安静沉睡的脸庞,林悦心中满是心疼,但此刻容不得她有过多的柔情。她打开盒子,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犹如腐臭的垃圾与浓烈的硫磺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唔……”小宇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小手不自觉地挥了挥,试图驱赶这股臭味。林悦轻声呼唤:“小宇,宝贝,醒醒。”在北帝玄珠臭味的强烈刺激下,小宇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妈妈,好臭……”
林悦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宝贝,忍一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随后,她抱着小宇走出帐篷,来到阿里休息的地方。
阿里正躺在一块稍平整的地面上,身上盖着简易的毛毯。林悦将北帝玄珠凑近阿里,那股臭味如汹涌的潮水般向阿里扑去。阿里猛地打了个喷嚏,瞬间从昏睡中惊醒,他瞪大眼睛,一脸嫌弃地叫道:“这什么味儿啊,熏死人了!”看到是林悦拿着北帝玄珠,无奈地笑了笑:“得,又是这玩意儿。”
解决完阿里,林悦又带着小宇和阿里,来到安德烈休息的角落。安德烈身材魁梧,如同一只沉睡的北极熊。林悦刚把北帝玄珠靠近他,安德烈就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坐起身来,嘴里用毛熊国的语言嘟囔着一连串抱怨的话,虽然听不懂,但从他那紧皱的眉头和嫌弃的表情就能看出对这臭味的不满。
等安德烈清醒过来,四人一鹿站在弥漫的雾气中。虽然大家都对北帝玄珠的臭味怨声载道,但也深知它在这迷雾试炼中的重要性。林悦看着伙伴们,神色凝重地说:“我们得继续前进了,这迷雾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危险。”阿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握紧了手中的撼岳裂地斧,点头道:“没错,一起面对。”安德烈也抽出凛霜寒刃,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而小宇紧紧拉住林悦的手,小鹿则依偎在小宇身边。
阿里眯着眼,看了看戴在手腕上那不知从哪搜罗来的破旧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歪歪斜斜地走着。他满脸狐疑,转头看向林悦,大声说道:“不对啊,咱之前不是说好每个人守夜三个小时嘛,怎么一觉睡了一整晚?这时间不对劲呐!”
林悦听到阿里的质疑,原本稍稍打起精神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下去,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重新笼罩。她微微低下头,避开阿里探寻的目光,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小宇察觉到妈妈的异样,小手紧紧攥着林悦的衣角,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安德烈也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他那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看向林悦的眼神中带着关切与疑惑。
阿里看着林悦的反应,心中更是疑惑丛生,但看到林悦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到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个……林悦,要是有啥难处,你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咱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呐。”
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昨晚……我……”话未说完,她便哽咽得说不下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浓雾似乎也察觉到这份压抑,愈发沉重地压在众人心头。
炎麟和凛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它们虽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但也感受到了此刻氛围的异样,不安地低鸣着。 众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等待着林悦鼓起勇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
安德烈和阿里看着林悦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安德烈率先走上前,他那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林悦的肩膀上,如同山一般沉稳的声音响起:“林悦,别太自责。在这个残酷的国运求生游戏里,杀人并非你的本意。昨晚你杀了那脚盆鸡国的山口一郎,这不是你的错。”
安德烈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坚定与理解,继续说道:“这里不是普通的世界,到处充满着危险和恶意。山口一郎明显对你怀有恶意,你若不反抗,遭殃的就是你自己和我们。你是为了保护大家,为了活下去,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阿里也快步走到林悦身边,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安德烈说得对,林悦。在这种地方,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山口一郎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杀他,是正当防卫,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不是你的错,别再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