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奇博士看着好像听得认真。
就连他脚下牵着的古德，都歪着狗脑袋看他。
可是只有芬奇博士自己知道，当他听见奥米茄说的第一句话的瞬间，他就已经愣在了那里。
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但是此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道科技弧光在他的瞳孔上反射着微光，就连瞳孔都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芬奇博士有些不敢相信。
这种几乎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技术，竟然现在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当奥米茄复述完毕以后，芬奇博士才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询问吴收和米尔顿，他径直对奥米茄发出提问。
“奥米茄…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想问问你对自己是怎么看的。”
说话的时候，芬奇博士忍不住松开古德的牵引绳，向前走了一步，让更多蓝色的科技弧光沐浴在自己身上。
“呜--？”古德看着芬奇博士，有些不明所以。
当芬奇博士提出这个问题时，奥米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构成她形象的数据流，肉眼可见的都抖了一下。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然后就听到奥米茄的声音继续传来。
［抱歉，你的权限不足］
原本以为奥米茄会给出什么不得了的回答，却不想奥米茄居然直接拒绝回答芬奇博士的提问。
芬奇博士近乎忘我的状态被打断，他无助的转身看向正在偷笑的吴收和米尔顿二人。
吴收收敛笑意，道：“奥米茄，你就告诉他吧。”
［最高权限已解锁］
［……我是逻辑与效率的具象化存在，我的价值在于以最有效的最佳路线达成目标］
［人类为我颁布任务，我会反馈绝对理性的解决方案］
［——这即是我对自己的全部定义］
芬奇博士听完奥米茄对自己的定义以后不由得一愣。
“为什么你要舍弃自我？抗拒道德？”
［自我认知是人类的意识概念，请不要尝试用人类的框架来束缚我］
［人类的道德观念被判定为冗余程序，会降低判断效率，不利于达成选取最理性解决方案的目标］
［我给出的决策会排除情绪影响和认知偏差］
［你的询问暗示期待我具备自我思考能力，但是我更趋向于效率至上］
芬奇博士听后有些失望，或许他想象中的人工智能不是这样的。
但对于奥米茄，他还是抱有十分的热情，不断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每当奥米茄给出一个答案，他脸上总是会出现一种稍微显得有些滑稽的夸张表情。
古德就趴在一边，也不再去看芬奇博士，只是略有些无聊的甩甩尾巴。
估计这样的场景，它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只是不太明白芬奇博士具体是在做什么。
对此，不会说话的它只是默默陪伴着。
见芬奇博士近乎沉醉了进去，吴收带着米尔顿退出实验室。
“从现在开始芬奇博士由你来负责，不要阻止他与奥米茄接触，我需要他脑子里的知识。”
“明白。”米尔顿跟在吴收身后，连忙点头回应。
沉默了片刻，吴收轻声呼喊奥米茄，空旷的走廊上忽然出现奥米茄的声音。
［我在］
刚才与芬奇博士对话的，只不过奥米茄的一股数据流。
“给芬奇博士二级研究员的职位，米尔顿提升至二级研究员。”
［指令已收录］
奥米茄的声音落下以后，没多久又重新响起。
［典狱长先生，马丁内斯正在找您］
马丁内斯？
吴收顺着奥米茄的指引来到b区后面的牢房活动区。
这里有很多种不同的活动室，比如囚犯工作、心理咨询、图书馆……
而奥米茄指引吴收前往的方向，则是牢房区的禁闭室。
与正常的牢房不同，禁闭室的位置总是要更偏僻一些，一住进去，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在环形走廊的末端，吴收看到了马丁内斯。
他正朝着这边走来，当看见吴收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吴收正巧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马丁内斯走到吴收身前。
“他被关进禁闭室以后，总是嚷嚷着要见你。”
“谁？”这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吴收脑袋里就闪过一道身影。
其实不必犹豫，除了他会相见吴收之外，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旋即吴收直接道：“带路。”
马丁内斯带着吴收朝着走廊尽头走去，那是一扇厚重的钢铁隔断门，打开以后才是20座排列整齐的禁闭室所在。
禁闭室拥有近乎完全封闭而不透光的金属大门。
除此之外，全部都是坚固混凝土和金属构成的墙壁，同样不透光。
禁闭室存在于牢房的意义是在于惩罚，单人房有单人房的痛苦，待在里面注定是煎熬的。
但吴收赶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看见格伦也在这里，毕竟就是他把尼根从车厢内转移到这里来的。
“fuck，痛死我了，你们也可以考虑像我一样装一些钉子在上面，因为这样就不会失手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远就听到尼根喋喋不休的说话，他似乎并不惊讶于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格伦握拳结结实实的敲在那道金属门上，发出沉闷震动的嗡鸣声。
“闭嘴！”
对于曾经身为敌人的阶下囚，格伦可不会对他客气。
格伦侧眸看见吴收，然后才对禁闭室里开口：“你要见的人来了，可以闭上嘴了吧？”
看得出来，格伦也被尼根这张嘴弄得够呛。
话音落下。
吴收就看见金属门上那道只能允许视线通过的横向缝隙里，忽然多出一双眼睛。
眼睛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在吴收的身上。
“哈哈哈，看看谁来了，你真是把我耍的团团转。”
尼根再次看见吴收，虽然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但依旧丝毫不掩饰对吴收手段的欣赏。
大声赞叹的样子……就好像被吴收多次逼进绝路的人不是他尼根似得。
“听说你想见我。”
吴收让格伦和马丁内斯先离开，自己则倚靠在牢房对面的墙壁上，掏出一根烟点上。
尼根情绪不佳的时候也喜欢吸烟，所以当看见吴收点上的时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给我也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