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同一时间的20xx年12月11日周六傍晚八点
李妍姝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美龄，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刘舒把电脑上的画面调到了另一个房间，那是小小的房间。
镜头里立马出现了小小趴在桌子上痛哭的样子，妍姝知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刘舒的手机在同一个时间点同样也收到周舟发来的照片，是李妍姝三人在那个奇遇店被拍下的。
接着也是周舟发的文字消息：这是刚刚我收到的奇遇店店员晓彤传来的照片。是店主刘树德当时无意中拍到的三人复盘的合照。然后刚刚余小小已经承认了是自己杀死了刘文波。
“李妍姝小姐，这两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警官，可以来根烟吗？”
刘舒没有回答她，双手环胸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倏地笑了一下：“李小姐，你这受讯就要烟的臭毛病是不是要改一下？”
对面的女人还是淡淡的开口：“那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朱尧会意后，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点了一根烟。
她熟练的猛吸了一口后，还是淡淡的开口问：“这三件案子，我有另外一个版本你要听听吗？”
11月4日，妍姝拿到王志权手机后就和美龄在城西旧小区汇合，美龄很害怕，甚至说要退出计划，其实她也很害怕，但是都到了这一步，怎么可以退缩呢。
于是她给阿丽到了电话，让阿丽把自己的车开了回去，还把自己的帽子也戴了她头上。她和美龄待在了晚上。
把阳海龙迷昏后，她从背的运动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鱼线，拉直在阳海龙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儿，她握了一头，另一头递给了美龄。
黑暗里美龄受惊的眼睛像只小鹿：“妍姝姐、妍姝姐、我下不去手……”
“拿着吧。”
她们站在绳子两端，妍姝一用力，鱼线在手套上勒出一个痕迹。
“妍姝姐……我不行……”
妍姝把另一头套在了木窗框上，她站在另一头，用力，向外走……
事成之后，她们从后门去了旁边的公园，沉默的坐到了天亮。
两人往反方向走了一公里后才拦了一辆出租返回妍姝家里，那辆出租的车牌正好是妍姝的生日，俩人从小区后门进的，又坐了那部坏掉的电梯，一到到家，美龄跪在地上，朝还在熟睡的轩轩磕了三个头。
那是经历的第一次。
第二次在二十多天后的12月1号。
美龄之前在通讯公司上班，然后办了三张没挂名的手机卡，那之后她们一直通过那几张卡联系。在明面上她们几乎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本来按照原计划开车的人事先是不知道冷冻车里锁着刘文波的，但是货运的计划突然就提前了。
妍姝是认识孙平一家的，孙平的母亲就是原来浮生姐复健会上那个短头发的女人。因为杀死老公判了二十年。
妍姝跟他们一家一直都有联系，孙平在冷运公司的工作也是妍姝帮忙找的。
甚至在听旻华说家里生意不好后，c市超市的供货也是妍姝帮他们找的。
她总是这样。
运货改了时间后，妍姝首先联系孙平，孙平欣然答应，妍姝让他提前联系好刘文波。其实不论刘文波当时在冷运公司选的哪个车，孙平都可以和他们换班。
他去旻华家装了货，又把刘文波迷晕后锁进了车里。本来这个事情不需要她们出手。
但是车子按照计划开到一半时，刘文波突然醒了在后面疯狂的拍着车厢，因为轻微的铁皮震动被孙平发现了。路上碰到出车祸的警车时，孙平突然紧张了，他给妍姝打了电话。
把最开始承诺付清的8万块钱提价到了20w。妍姝让小小把钱在c市以三次汇给了孙平，自己再打电话指挥孙平把货车开进鱼塘。
刘文波和那车货一起死在了那里。
人是会变，想要钱的人更是会变。
然后到了第三次。
其实周天昌的死，完全是临时起意。
妍姝并没有想到会在会展中心碰到周天昌，她跟在他身后的时候听着他有恶心的话数落着美龄，就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是时机了。
那天早上本来没有什么参观的人，二楼的那一隅更是安静的可怕。
他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踏在白瓷砖上，“踢踏踢踏”的响。
妍姝脱了外套，搭在旁边的玻璃围栏上，摸出了自己随手携带的水果刀，在衬衫衫努力擦掉了原来的指纹。
先是把刀插进了他的脖子又取出来扎进了胸口，那个位置，错不了，她可是专业的美术生。
她把周天昌挂在了那个位置，又抱着衣服跑进了厕所，在厕所门口只迟疑了一秒妍姝跑进了男厕所。她本来是想把里面的衣服丢在男厕所的，结果不小心被一个保洁阿姨发现了。她把当天带的准备打网球的装备全部扔掉了，把那件带血的卫衣塞进了包里。
这是妍姝视角里的三件案子。
要说妍姝害不害怕，她其实还好。比起自己亲眼看着弟弟沉入水底后，一切好像都没有那么地让她惶恐了。
手上的烟掉下最后一截死灰。
妍姝看了站在旁边的朱尧一眼：“警官？”
朱尧把旁边的垃圾桶拿过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