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几个都觉得这是好办法,围在一起商量如何接近疗养院,又该如何忽悠李芳华答应复婚。
李老头的孙子李奇撇撇嘴,认为这主意不靠谱,就算他爷爷跟李芳华复婚,一个半截身子踏进棺材板的人,能捞几天好处。
与其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爷爷身上,他倒不如尝试走另一条路。
李奇想起那天见过的女人,虽然是个孕妇,但哪哪都好看,听说家世跟周家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重点是,她嫁的男人很一般,只是运气好碰上只落难的金凤凰,成功从穷山沟里一步登天。
李奇想到打听来的消息,恨不得咬碎一口牙,他怎么就没对方这么好运。
“哥,你没事吧?”站在李奇身边的李怡看他表情变化几番,关心道。
听到妹妹清脆的声音,李奇不耐烦的瞪她一眼,眼眸无意间掠过在妹妹长开的脸蛋,这时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恶毒的计划。
“妹妹,有件事你得帮帮我......”
李奇把李怡拉回房间,他刻意放缓语调,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怡这会儿有些懊悔,早知道她刚才就不该多嘴。
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李怡清楚李奇的尿性,以前每当他闯祸,利用自己顶罪的时候,就是这副好声好气的模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见李奇说出一番荒谬的言论。
“哥,你失心疯了吗?传出去以后我要怎么做人?”
一听李奇让她拿清白去污蔑别人,李怡想都没想,当即转身就要走。
李奇赶紧拉住她,“又不是真让人碰你,只是要你倒在他面前,等他扶你起来的时候喊一句耍流氓就行。”
“我不要。”李怡红着眼睛,难过她怎么摊上这种哥哥。
李奇打定主意要挤掉周景深好让他自己上位,见李怡不答应,嗤笑道:“少来这副三贞九烈的样子,小时候我们常常用这招去骗那些大人的钱,当时买来的糖果你不是吃得挺高兴的吗。”
“怎么?现在反倒立起牌坊来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李怡被他讥讽的语气说得羞愤不已,那个时候她才六岁,哪懂什么正确的是非观念,就傻愣愣的被十三岁的李奇哄骗,去敲诈那些善心扶起她的人。
长大后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人被李奇威胁着要钱的时候,要用那种看恶心东西的眼神瞪着她。
“总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她发过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勾当。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李奇眯着吊梢眼威胁,“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你。”
他捏起拳头在李怡面前挥舞几下,凶神恶煞的脸吓得李怡敢怒不敢言,只能含泪答应李奇的要求。
周景深的日常路程很好确定,在易家、机械厂来回奔波。
李奇把下手时机定在目标去机械厂上下班的这段时间,不过他观察好几天,发现现实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一个农家子怎么每天身边都有人跟着?
他们嘴里讨论的零件精度,数据效率等种种话题,太深奥,在李奇耳里就跟听天书似的,云里雾里。
谁能想到前面不远处,这个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看起来像知识分子的家伙,一年前只不过是个种田的庄稼汉。
简直叫人嫉妒。
“看见没,我也没亏待你,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肯定在易家捞了不少,你攀上他,指不定谁吃亏呢。”李奇对着身旁的李怡嬉笑道。
这话着实难听,李怡恼得不行,她心知,不管这件事情成不成,她以后都不用做人了。
李怡不愿牺牲自己去当李奇的踏脚石,他压根不值得。
这个刹那,她的眼神坚定起来,像是下定某个决心。
......
易少涵还有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这日她去医院检查完,不小心落下薄外套。
妇产科在三楼,周景深看着易少涵有些水肿的脚,把人留在楼下花园的小亭子里,叮嘱道:“我去去就回,你乖乖留在这,别乱跑。”
“嗯嗯,我知道。”易少涵点头。
周景深去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
易少涵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口,无聊的盯着旁边草丛上一只五星瓢虫。
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口琴音乐随风传来。
易少涵不禁侧眸,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周南桥?
易少涵挑起眉梢。
比起上次穿着军装,这次他坐在草坪上,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眉眼锐利的锋角不再,面部冷硬的轮廓线条在看向身旁十二三岁的少年时柔和了许多。
周南桥似乎在教导少年吹口琴,比起大人流畅动听的乐曲,小孩吹得断断续续,曲不成调。
易少涵走近后,并没有打扰两人,见几步外有张户外长椅,就走过去坐下。
听两人吹奏的旋律,像是红星歌的伴奏。
自从去年电影热映后,这首插曲迅速走红,家里的收音机在播放节目时总能听到这首曲子。
一曲完毕,少年望向周南桥的眼神满是崇拜,“叔叔,你吹得好好听,我要是能跟你一样吹得厉害就好了。”
周南桥眼角的细纹上扬,笑着拍拍他的头,“好好练习,等你病好在少年宫演出的那天,我去给你加油。”
“真的吗?”同样穿着病服的少年很兴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那我们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拉钩。”周南桥勾住他的手指。
少年刚退烧,不能出来太久,他的家长在附近开始喊他回病房去。
待这片区域只剩下两个人后,易少涵对着周南桥唤了一声:“周叔叔。”
周南桥笑着寒暄,“怎么就你一个?上次那个小子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半步?”
易少涵笑道:“他去楼上帮我取东西,倒是叔叔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周南桥从草坪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后坐到长椅上,叹气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来医院检查一下。”
易少涵看他说得轻松,不放心的让系统扫描一下他的身体,检测的结果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暂且不说,最严重的是胸口那个愈合不久的伤口,已经接近心脏范围,可见当时情况十分凶险,差一点人就没了。
“叔叔,冒昧问一句。”
对上周南桥投过来的疑惑眼神,易少涵想了想,还是把困扰许久的问题问出口,“那日跟你在一起的阿姨,跟您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