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院的人也在谈论叶易涵投稿文章过了的事,他们作为有志青年,自然也有投过,只是没有被报社看中。后来又忙着劳作,渐渐就将写作的事放在心上。
现在见村里里不少妇女因着稿费的事竟然开始自学,他们心中也生出再次尝试的心思。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有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众人望去,就见外面停了辆吉普车。
紧跟着,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从车上下来。
“秦……秦玉茹?”几人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秦玉茹一身得体的打扮走出车门,满意的看着院子几人脸上的愕然跟震惊。
“各位,好久不见了!”秦玉茹笑盈盈的对着众人打招呼。
最先开口的是张文丽。
“玉茹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张文丽见到许久未见的秦玉茹,尤其是她身后的吉普车,整个人愣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秦玉茹眼睛微微眯起,她没问张文丽在她被抓走后有没有想办法救自己,而是先问她:“丽丽,你看上去脸色很差,这是怎么了?”
张文丽还以为秦玉茹真的关心她,就把自己这段日子的委屈都诉说出来。
“玉茹姐,你不知道,我这几天……”
原来自从秦玉茹被带走后,张文丽一个人在知青院的日子并不好过,她那时得罪了王欣,王欣便不打算跟她一起搭伙吃饭,而李秋萍因着她跟秦玉茹交好,心有芥蒂,也做出跟王欣一样的选择来。
因着娇纵的脾气,张文丽在知青院的人缘差,再加上她自己不会做饭,而唯二会做饭的两个女人都不待见她,男知青们自然选择把她排除在外。
所以这些天,张文丽得自己做饭,挑水砍柴。
一向娇生惯养的张文丽怎么受得了这种生活,就以他人排斥、破坏团结友爱的名义找来大队长帮忙。
可李秋萍说张文丽下乡不是来享福的,她们没有理由去帮助张文丽做这些事。
大队长得知张文丽连饭都不会做,把人给训斥一顿,就不管这事了。
出了告状这事,原先还有些心软帮忙的周杨,彻底不搭理张文丽了。
没了能说话的人,加上红符的效果。这些天,张文丽越发沉默寡言,身上也没有以前的娇纵跟无理取闹。
张文丽说着心中忍不住酸楚起来,现下见秦玉茹回来,还是坐着吉普车回来,就盼望着秦玉茹能给她出气。
然而秦玉茹听完后,淡淡的训道:“丽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习怎么独立,不能事事都依赖别人。”
张文丽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玉茹姐,你……你变了。”
秦玉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的说:“嗐,我也是为你好,毕竟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姐妹,哪能一辈子帮着你呢!”
张文丽变了变脸色,忍不住说:“玉茹姐,你还记得下乡前奶奶说过什么吗?你就不怕奶奶她知道后……”
“丽丽,打从我跟你下乡后就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是想告状尽管去吧。”秦玉茹面不改色道。
“你……”张文丽气得直跺脚,又见别人那种看好戏的眼神,眼眶通红跑回屋。
秦玉茹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确实忌惮张老婆子,不过现在她有了新靠山,天高皇帝远,张老婆子再厉害,也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没了张文丽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每个人心中有许多话要问,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蒋书林,“秦同志,你那天被抓走后,我很担心你,一直在想法子帮你,现在见你回来,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
秦玉茹心里嗤笑不已,她了解蒋书林,知道他压根不会为了自己牺牲利益,现在说得好听,只不过是觉得她好骗有价值,在哄她罢了。
虽然知道蒋书林在假惺惺,但秦玉茹得顺坡下驴,她最终的目的是嫁入蒋家,自然不想跟蒋书林闹翻。
“蒋同志,谢谢你的关心。”秦玉茹笑道。
蒋书林眼睛飘向已经发动要离开的吉普车,对着秦玉茹试探问道:“秦同志,你之前被带走,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我在这里有几个相熟的叔叔,要不我帮你问问看?”
秦玉茹摇头说不用了,“当时我被带走后,就遇到了劳保局局长,没想到对方正好是我在火车站救下的小孩的父亲。
对方听了我的解释,就替我跟公安同志解释清楚了。其实我本来可以早点回来,但伯父伯母非要留我几天,所以现在才回来。”
这话在知青院的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没想到秦玉茹会有这番际遇。
同样在火车上救人的周杨没说什么,发现人贩子的是秦玉茹,勇于出手把孩子抢回来的也是她,自己只不过是在人贩子想冲过来抢孩子的时候挡了一下,所以真嫉妒不了什么。
蒋书林听完后眼里顿时冒出一团精光,劳保局主要负责人员的就业问题,没想到秦玉茹会跟劳保局搭上关系。
如果自己有劳保局这层关系,就能进城找到一份工作,以后不用再辛苦下地了。
想到这,蒋书林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下定一个决心。
“对了,秦同志,我们秋收已经分了粮,你当时不在就没分你那份,要不我陪你去找大队长吧。”蒋书林态度还是那般客气,只不过语气中多了几分亲近。
看出蒋书林的变化,秦玉茹嘴角弯起,“好啊,蒋同志。”
说完秦玉茹刚要跟蒋书林离开,突然想起刚回来时见到知青院众人有说有笑,就随口一问:“对了,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
“哦,我们是在说叶同志投稿的文章被报社录用的事。”蒋书林道。
听到这话,秦玉茹本来带着得意的笑容骤然僵住,虽然很快恢复淡定的模样,但心中却又惊又怒。
其实刚才有一点她没说,她并不是在路上偶然遇到劳保局局长,而是被关押在牢里等待审问的时候,找到机会拿出身上的一块钱让一名清洁人员帮自己送封信。
之前在火车站时劳保局局长夫妇虽然表明身份不一般,但并没有说出他们具体是谁,但自己送信这一举动,却暴露她知晓两人的身份。
也因此,被救出来后那对夫妻对自己的态度很疏离。
不过没关系,幸好她早有准备。
这次回来,秦玉茹本来想找机会跟叶易涵算上次的账,却不想听到对方过得越来越好。
秦玉茹暗暗咬牙,琢磨着怎么夺取叶易涵身上的气运。
这时,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对叶易涵下手,另外选一个人吧。”
“为什么!”秦玉茹在心底疯狂问它,“系统,在火车的时候不是你一直怂恿我对她下手吗?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借运系统:……
它总不能说本体已经回到主人身边,秦玉茹要是借用自己这个碎渣渣的掠夺能力用在主人身上,铁定被发现,到时候自己就得被本体回收能量,从此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说来借运系统觉得自己很苦逼,本体被张老太婆胡搞瞎搞,对那些被它强行夺走气运而倒霉的人感到愧疚,就把它分裂出来替它干坏事。
当时借运系统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本体会把它吸收回去,它不甘心,要吸收大量能量来强大自己,再反将本体吸收。
所以在本体对秦玉茹动手脚的时候,它趁机躲到秦玉茹身体里,本体还以为自己是能量耗尽消散了。
事实上,它当时确实是快完了,不过它怂恿已经有前世记忆的秦玉茹给自己补充能量,这才保存下来。
至于叶易涵,原来的主人已经不在,它干嘛在乎现在这个,若不是本体在她身上,它决不会放过这股强大的气运能量。
“你要是想受到那些恶运的反噬,就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不然我可以离开你,去寄居在别人身上。”借运系统威胁道。
秦玉茹狠狠一咬牙,只好说:“我知道了。”
借运借运,借来的运是不受控制的,人的身上有好运气,自然会有霉运。
秦玉茹不想霉运缠身,只能乖乖按照借运系统的话去做。
“那我该选谁?小毛?”
借运系统说过,小毛的亲生父亲在国外有头有脸,小毛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从她身上借到的运气肯定是好运。
不过系统否决她说的人选,“小毛现在还没跟她亲生父亲相认,能借来的好运不多,我建议你选现在身旁的这个。”
说到蒋书林的时候,借运系统的语气恶意满满。
本体跟分身再不合,但有一点是它俩的共同认知。
那就是对蒋书林这个欺负过原来主人的渣渣完全没好感,巴不得他天天倒霉。
“不行!”秦玉茹不答应,她以后是要嫁给蒋书林的,万不得已,她是决不会掠夺蒋书林的气运。
秦玉茹的态度坚决,借运系统想着她还有点利用价值,便没再出声,只是瞧了一眼她身上的项链,又默默丢了一团霉运在蒋书林身上。
当人的肉眼看不见的霉运在蒋书林身上消失后,下一秒,正思考该说什么话来拉进距离的蒋书林脚下一顿,一股恶臭从下往上扑鼻而来。
秦玉茹跟系统对完话,回过神来就见蒋书林竟然踩到一坨狗屎,立马嫌恶地后退几步。
在别人面前丢脸,尤其还是以这种方式,蒋书林面容都扭曲起来。
尽管气得半死,但蒋书林顾及形象没破口大骂,嘴边勉强挤出个微笑,说:“秦同志,我现在有点事,不能陪你去找大队长了。”
秦玉茹了解他,这种时候要是留下,只会在蒋书林心上留下一根刺,于是说道:“那我先走了。”
等人一走,蒋书林赶紧抬起腿,将臭气冲天的鞋子甩下扔到一旁,不要了。
只是刚准备回去重新换双鞋,脚上又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恶心瞬间涌上心头,蒋书林再也忍不住,对着四周怒吼道:“到底是谁家的狗,不牵好到处乱拉屎。”
“这是我的狗,咋啦。”萧承嘴里叼着跟草,慢悠悠地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蒋书林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看看你的狗都干了什么事!”
萧承低眼一看,目光落在蒋书林的脚上,立马笑道:“当然是干了件好事,这可是能给地里施肥的好东西,皮皮,晚上我得给你加餐。”
萧承脚边的皮皮一听加餐,立马汪汪两声。
蒋书林脸色铁青,“我说的是它胡乱拉屎,害我踩到了。”
萧承摆摆手,不耐烦道:“你的眼睛跟脚是白长的吗?那么大的一坨狗屎在那,又不会动,你看到了怎么不绕开,还给踩上去了,现在怎么有脸来怪我,又不是我按着你的脚。”
“你……”蒋书林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就像萧承说的,自己该避开才对,偏偏鬼使神差地踩上去。
瞧见他这难看的脸色,萧承挑了挑眉,说:“怎么,想打架,来啊!老子怕你啊!”
蒋书林看着对方比自己还强健的体格,心知动起手来反而是自己吃亏,只能满脸屈辱的离开。
他想走,可萧承不让,“哎哎,你偷了我们的狗屎就想走,没门。”
“你胡说什么!”蒋书林骂道。
萧承指了指他的袜子,“看,沾了不少,这就是偷。”
蒋书林一向文质彬彬,对上萧承这种无赖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承继续说:“要是不赔钱,我可要拉你到大队长那里评评理,说你偷我家皮皮的粪就想逃。”
真闹到那种地步,脸非得丢尽不可。
“你要多少?”蒋书林阴着脸,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萧承抖了抖腿,竖起一根手指头,“一毛。”
“一毛,你敲诈啊!”蒋书林炸了。
“我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就地还价啊。”萧承耸耸肩说道。
“两分,不能再多了。”
“不行,就一毛。”
蒋书林咬牙切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是存心跟他过不去,便不打算再跟他废话,甩出一毛就走。
临走的时候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他非得找人好好整治这嚣张小子,以报今天这狗屎之仇。
这次萧承见好就收,没再拦住人。
萧承把一毛给身后的男孩,男孩接过来收进口袋后,就拿着耙子将皮皮的杰作挑到粪箕子。
“大哥,你很讨厌那家伙啊?”
萧承冷哼一声,告诉他,“谁让那小子敢打我媳妇的注意,这次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闻言,男孩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要不要我告诉兄弟们,悄悄教训一下那家伙。”
萧承想了想,“暂时算了,免得他闹起来去找大队长。”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