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绣衣使大将军府张灯结彩,府门外停满了各式马车。
林笑一身青色锦袍,手持折扇,神态从容地走向府门。身后只跟着王彦一人,看起来确实像个赴雅宴的富商。
“林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绣衣使大将军,李景行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
“将军客气了。”林笑拱手还礼,目光扫过府内,发现今夜的宾客颇为特殊——清一色的武将勋贵,个个腰挎利剑,杀气腾腾。
进入正厅,林笑被安排在主宾位上。厅内布置得极为精美,但四周悬挂的屏风后隐隐有人影晃动,显然埋伏了不少高手。
“诸位将军,今夜有幸与林先生雅聚,实乃幸事。”李景行举杯,“来,满饮此杯!”
林笑举杯回敬,神态自若。酒过三巡,满堂宾客推杯换盏,气氛和谐。
“父亲,女儿也来敬林先生一杯。”
李环一身红衣,如一团烈火,婷婷袅袅地走到林笑面前。她本就容貌绝美,今夜更是打扮得格外用心,一时间吸引了满堂宾客的目光。
“李小姐客气了。”林笑起身接过酒杯。
“林先生,前日诗会一首《虞美人》,可谓惊艳四座。”李环笑盈盈地说道,“不过小女子有些疑惑,这样的词句,非是大家不能作出。先生一介商贾,如何有如此造诣?”
“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不足挂齿。”林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如此看来,先生的才学堪比那夏国的冠军侯啊!”李环话锋一转,“听闻冠军侯林笑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与先生倒有几分相似。”
林笑神色平静:“小生确实一直仰慕冠军侯大名,只可惜无缘得见。”
“是吗?”李环眼中闪过狡黠,“还有一事,先生售卖香水的瓶子,为何会与大夏济郡的款式如此相似?还有那玻璃制法,据我所知,只有冠军侯掌握此等工艺。”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笑身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林笑轻摇折扇:“李小姐消息灵通,不过商场如战场,有些秘密不便相告。”
“先生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李环冷笑,“不过没关系,真相总会大白的。”
正说着,一名舞姬端着酒壶上前献舞。她身姿妙曼,舞技精湛,但在转身时却“不慎”将酒洒在了林笑的衣袖上。
“奴家该死!弄脏了贵客的衣裳!”舞姬惊慌失措地跪下求饶。
林笑心中冷笑,好一个碰瓷,那舞姬刚才居然顺势将一些东西洒进了他的酒杯里!
“姑娘不必如此。”林笑佯装不知,将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一股倦意瞬间袭来,林笑急忙运功,将那酒水中的迷药用灵力化解。所幸这种迷药并不是蒙汗药,只会令人神志不清,在迷迷糊糊中交代出心底的秘密。于是他顺势装出微醺的样子,身体摇摇晃晃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
李景行见状,暗自得意,一拍酒案:“动手!”
话音未落,四周屏风轰然倒塌,数十名绣衣使高手涌出,刀剑出鞘,将林笑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林笑!还不束手就擒!”李景行直接喊出了林笑的真名。
林笑故作惊慌,踉跄后退:“将军何出此言?草民林七,何曾是什么林笑?”
“还在狡辩!”李景行冷笑,“你的那些货物,不论是玻璃镜还是香水,皆是大夏冠军侯独有。除了他,谁能掌控这些技艺?”
“这些货物确实来自大夏,但…”
“无需多言!”李景行挥手,“拿下!”
一名绣衣使高手持剑刺向林笑要害。王彦大惊,挺身而出格挡,却被那高手一剑击飞,口吐鲜血,撞在墙上。
林笑被迫出手,但只用了三成功力,显得狼狈不堪。他佯装因麻药发作而战力大减,险险避过致命攻击。
“父亲,何须与他废话?”李环在一旁冷冷开口,“咱们只需去他那奇珍阁查验一番,想必那里一定有关于他身份的蛛丝马迹!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还如何狡辩!”
她早已布下后手,派人潜入奇珍阁,准备栽赃嫁祸。
李景行点头:“说得对!来人,立刻去奇珍阁搜查!”
就在此时,林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充满嘲讽,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李将军,在下本就是夏国人,查一查也无可厚非。”林笑笑容诡异,从怀中慢悠悠地掏出一份卷轴,“不过,你们南唐内部早已离心离德,还有心思管别人?”
李景行皱眉:“你什么意思?”
林笑将卷轴高高举起:“此乃南唐丞相韩熙载通敌北周的密信!信中详述了南唐兵力布防,欲与北周残部里应外合,颠覆李氏江山!”
全场死寂。
林笑当众展开密信,信中有一张舆图,上面详细记录了南唐各地兵力部署,以及与北周关于颠覆南唐的计划!这些北周人竟然在夏国人手下吃瘪后将目标转向了南唐?!。
“不可能!”李景行抢过卷轴仔细查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些北周蛮子居然敢绕过夏国的整个西部防线,转那么大一个弯来进攻我大唐!”
他不敢相信,这字迹是韩熙载的,这印信都是真的!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李环一阵恍惚,以她对韩熙载的了解,这确实像是他的字迹。但这怎么可能?那个绣花枕头哪里会有这般魄力!
“诸位将军,韩熙载身为丞相,却暗通敌国。”林笑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还有心思抓一个无辜的商人?”
“林先生!您一个无辜商人,为何会有如此重要的密信!”李环发现的问题。
“呵呵,李小姐,我知道,您是韩相的夫人。这密信可是我的仆人从你们绣衣使手中得到的!昨日深夜,有一个绣衣使浑身浴血倒在了我们奇珍阁的货船旁。我本不想将这东西公之于众,如今看来,李小姐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亲卫慌张跑进来:“大将军!不好了!相府失火!”
李景行浑身一颤,手中的密信险些掉落在地上。韩熙载府上怎会在此时失火?
林笑微微一笑,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得意。这场火当然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而韩熙载就是隆武帝交给他的一手暗棋,早早埋在南唐的暗棋!
“将军,事关重大。”林笑收起折扇,“韩熙载通敌叛国,你们却要抓我这个商人,难不成您是在包庇自己的女婿!”
厅中的将军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难不成,这位权势滔天的李大将军真的是要包庇他的那位乘龙快婿!
李景行气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这很可能是栽赃,但证据如此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韩熙载府上恰在此时失火,实在太过巧合。
“父亲…”李环想要说什么,却被李景行挥手制止。
“来人!”李景行厉声道,“立刻前往韩府救火,搜查一切可疑物品!”
随着一队队士兵冲出府门,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大厅瞬间空了大半。
林笑整理了一下衣衫,对李景行拱手:“将军,草民告辞了。国家大事,草民一介商贾不便参与。”
说完,他扶起受伤的王彦,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外走去。
李景行想要阻拦,却张不开口,林笑的这一手直接将他架在了火上。
望着林笑离去的背影,李环红唇紧咬。她知道这是个圈套,但现在她自己都已经骑虎难下。
夜色中,林笑走出绣衣使府,露出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