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不敢埋怨赵妍儿,便对着杨真儿抱怨:“杨指挥平日里武艺高强,怎么今日却拿几个无赖兵丁没得办法?”
杨真儿道:“这些土鸡瓦狗,我自然轻松就能拿下。”
李文博立刻反驳:“我看你是吹牛,你既然能轻松拿下,为何还要逃跑?”
杨真儿转头看向赵妍儿,那眼神好像在问:对啊,我们为什么逃跑?
赵妍儿立刻回以眼神:你也没说你能轻松打赢啊?
杨真儿眼神:你也没问啊?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赵妍儿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小李子,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咱们赶紧走吧。”
李文博勉强爬上马背,三人策马直奔通判廨舍。
好在通判廨舍守卫都是赵妍儿自京城带来的禁军,自然认得帝姬身边中官,一路畅通无阻见到佘彦质。
佘彦质见李文博身上情况,赶紧出言询问,李文博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了城门口的遭遇。最后更是说道:“我受些伤倒是没什么,但他们敢为难殿下,必须让他们受些惩罚。”
佘彦质对被打的是李文博而非赵妍儿有些失望,面上答应会找那些兵丁算账,心里却另有打算。
“殿下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后宅休息吧。”佘彦质亲自带赵妍儿回后宅。
通判公廨也是前衙后宅的结构。前院是佘彦质的办公衙门,后院则是起居住宿的所在。
赵妍儿到了后宅,没有洗漱整理,而是追问佘彦质:“看夫君不着急的模样,是不打算替我出头咯?”
佘彦质立刻道:“娘子不知,那知府程万里原是童贯童枢密门下门馆先生。童枢密现在西北领军,我们佘家人俱受他调遣,我自然不敢恶了他。”
佘彦质这么说话,赵妍儿立刻就猜到她的想法,佘家也算是她的考量,但更有可能是她找的借口。
佘彦质八成是到了东平府,觉得到了自己地盘。这是故意反抗赵妍儿的旨意。
赵妍儿却不想给她机会,说道:“若是夫君不愿为我出头,我自去找那知府的麻烦。”
说着就让徐宁点齐人马,打算带队伍直奔府衙。
徐宁听说自家帝姬受了为难,比自己受到侮辱还要难受,立刻披挂整齐,要带队跟着赵妍儿前往。
佘彦质赶忙出头阻拦,对赵妍儿说道:“殿下,我乃一府通判,怎好以下犯上。您是金枝玉叶,一来东平府就召集军队打打杀杀,传言出去也有失贤名啊。”
赵妍儿却问他:“你想得是官场里的弯弯绕绕,我却看不得手下受欺负。”
佘彦质还想劝阻,却见赵妍儿像是气昏了头脑,心道:“你自己要去惹事,却莫要连累我。”嘴上便说:“帝姬非要专横,便将我捆了。”
赵妍儿也猜出佘彦质是想找个逃避责任的借口,只是真要捆了她却要落得母老虎的骂名。于是用手勾起佘彦质的下巴,说道:“我怎么舍得捆你?”
佘彦质被人调戏,娇躯微颤,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赵妍儿又吩咐了两个壮硕仆妇:“你们看着驸马。我回来前驸马不得出屋。”
佘彦质被赵妍儿软禁,也算是达成了置身事外的目的。但做戏做全套,嘴上还喊了句:“殿下,你软禁夫君,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赵妍儿冷笑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完就带着军士出了府门。
佘彦质被赵妍儿的冷笑和最后的话语吓到,忍不住想:“她打算怎么收拾我?”
赵妍儿则领军到了府衙,知府程万里早已经闻讯,笑呵呵地站在府衙门口迎接。
“哎呀,听闻宋中官入城,本官还没来得及过去问候,却让中官先来,失礼、失礼。”程万里没穿官服,身形瘦弱,留着一角山羊胡,看打扮不像是一府主官,倒像是教书先生。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但赵妍儿言语却并不客气,抱拳行了个礼,说道:“程大人真是管的好州府。想进东平府城门竟然要交买路钱。这和剪径蟊贼还有什么分别?”
程万里却装作无辜,说道:“哦?竟有此事?还请宋中官府衙内稍坐。本官这就责人询问此事。”
赵妍儿道:“知府大人既然知道我已经入城,怎么会不知道城门口角?还是速速查清事情才好。”
程万里还是装糊涂,说道:“本官却不知中官所言何事。”
两人正言语间你来我往,却见一队兵丁冲了过来。为首一员武将银盔银甲,面容颇为狠厉。到了近前一挥手,便与赵妍儿手下禁军对峙起来。
那武将骑马大喊:“何人敢在府衙前放肆。难道这东平府来了帝姬却没了王法吗?”
武将显然是在讽刺福柔帝姬骄横跋扈、不守王法,徐宁哪里能忍,提着钩镰枪上前喝道:“你是何人?敢信口雌黄。”
武将从马上抽出双枪,叫道:“我乃东平府兵马督监董平。你又是何人?”
“老子乃是帝姬亲卫徐宁,你既然敢口出狂言,可敢接我一枪?”
董平也是不怕徐宁,两人挺枪战做一团,边打却边暗自惊心。
董平原以为帝姬亲兵不过是京城里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自己双枪只须略使,便能手到擒来。
徐宁则觉得,东平府匪盗能如此猖獗,这负责一府军事的主将也是个酒囊饭袋。自己钩镰枪几招之内就能将敌擒于马下。
可是两人斗了将近四十回合却也分不出胜负。
程万里见赵妍儿手下确实有几分实力,便主动出声喊叫:“二位将军且收手,莫伤了和气。”
董平听从知府命令,双枪逼退徐宁,脱身回到自己军卒当中。徐宁只得打马回到赵妍儿身边。
赵妍儿则对着知府冷笑道:“知府大人这下马威给得好。却不知叫帝姬知道了,又怎么想你?”
程万里依然堆着笑脸,说道:“刚刚我已经派人查明,拦了中官驾的军士都已经畏罪潜逃。”
这自然是敷衍赵妍儿的鬼话,赵妍儿现在来硬的怕是不行,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就灰溜溜的走了。
“你给我等着!”宋铁色厉内荏,真像是个小肚鸡肠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