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福安都笑话你们。“宋青黛无奈地摇头。
怀中的小福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俩都这么大人了，幼稚不幼稚？”宋青黛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福安的背。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扭动着小身子。
玉瑾闻言，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秦为羡染血的衣袖：“藏头露尾。”
“总比某些人装模作样强。”秦为羡反唇相讥，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够了！”宋青黛终于爆发，声音陡然提高，“要吵出去吵！”
她怀里的福安有样学样，挥舞着小拳头呀呀地叫着，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
两个男人顿时偃旗息鼓，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玉瑾优雅地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秦为羡则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双方互相偏过头去不看对方，却都默契地往后退了半步。
太医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为宋青黛换药。
药箱打开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药杵在瓷碗中研磨的声音格外清晰。
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与屋内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宋青黛看着两人，心中百感交集。
京城严查了半个月都没查出来背后的凶手是谁。
宋青黛将武皇这个本子创作好了之后又接连出了许多其他的戏本。
越来越多的人被戏本里的故事打动。
宋知意正好下旨，给了女子也可以科考的权利。
朝堂上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以礼部尚书为首的大臣们跪在殿前死谏。
“陛下，此乃违背祖制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怎能与男子同场竞技？”
“这...这成何体统！”
宋知意端坐在高位，面色不改。
待大臣们说得口干舌燥，她才缓缓开口：“那便以三年为期。若三年内无女子能中状元，此事就此作罢。”
朝臣们面面相觑，虽仍有不满，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折中之策。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知意大力推行女学建设。
按照宋青黛的建议，设立了助学奖学金制度。
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第一所官办女学正式挂牌，门前挤满了前来报名的女子。
“娘，我想读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拽着母亲的衣角。
“可是...”衣衫褴褛的妇人面露难色。
“大娘不必担心。”女学的夫子温和解释，“朝廷设有助学金，贫困学子可减免束修。”
妇人眼眶湿润，颤抖着在报名册上按下手印。
宋青黛并不满足于此。
她向姐姐提出九年义务教育的构想，主张无论男女都应接受基础教育。
这一提议很快被采纳，全国各州县陆续建立起官办学堂。
随着教育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女子开始崭露头角。
她们不仅在诗词歌赋上表现出色，更有人钻研算学、天文、医学等实用学问。
京城最负盛名的清雅书院甚至出现了女子辩论社，她们定期举办论辩会，讨论时政要闻。
然而，随着三年期限临近，仍未有女子能问鼎状元。
不少原本斗志昂扬的女子开始动摇，流言蜚语也日渐增多。
“女子终究不如男子。”
“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我看皇后娘娘这次要认输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局势也越发微妙。
萧北越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在朝会上突然昏厥。
国事逐渐由宋知意一手把持，朝中大臣虽有微词，却不得不承认皇后治国有方。
而关于宋青黛的传闻，也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而全国上下都知道，当今皇后最是宠溺她的妹妹和昭公主。
直接给和昭公主安排了两个驸马。
两个驸马的事本就惊世骇俗，更有人传言还有世家子弟排队等着当她的入幕之宾。
“听说了吗？和昭公主府上夜夜笙歌...”
“啧啧，真是不知廉耻。”
“女子就该安分守己，这般放荡成何体统？”
世人都唾弃宋青黛的做法。
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安安分分的在后宅过一辈子。
女子怎么可以三夫四郎，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这些流言传到宋青黛耳中时，她正在书房伏案疾书。
闻言只是轻笑一声，蘸了蘸墨继续写她的新戏本。
“公主不生气吗？”红绡愤愤不平地问。
“生气？”宋青黛搁下笔，望向窗外盛开的桃花，“与其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不如想想怎么帮更多女子走出闺阁。”
就在此时，秦为羡和玉瑾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两人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针锋相对，但依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公主，”秦为羡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查到了，是有人故意所为。”
玉瑾点了点头：“那些老头子们怎么可能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遇到好的策论他们就会动手脚。”
宋青黛眸色一冷，果然，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团结的。
不管平日里是不是仇敌，在这种时候都会一直对外。
享受了几千年的父权统治，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平等。
“我知道了，明日我会进宫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言。
夜幕降临，宋青黛看着面前的书本揉了揉眉心。
她想起白日里在书院看到的一个寒门女子，那姑娘为了读书，每天徒步十里山路，手上长满了冻疮却依然坚持抄书学习。
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一个公平的机会吗？
“在想什么？”玉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在想...如何让天下人看到女子的才华。”宋青黛轻声道。
秦为羡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廊下：“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改变了很多。”
“但还不够。”宋青黛转身面对二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要做的，还远远不够。
两人长叹一口气，并未多言。
翌日宋青黛便进了宫，路上正好碰上要入宫的祁晟。
“公主殿下，不知可否搭臣一程？”
他侯在宫外门口边，宋青黛的马车是可以直接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