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是杀器宗出身,动手不用嘴。”
“你要真硬上去,五天后,不死也残。”
陶清柔却忽然笑了:“那也不一定。”
“我记得,杀器宗那边——有个前弟子,前几年转到药修了。”
钟芷一听也笑了:“你是说那个疯女?住北山火窖那个?”
“她现在不是挂我们清魂辅灶吗?”
方闯顿时笑出声:“行,那这锅咱还不光自己背,还得拿来砸人。”
“明天开始,把她叫回来炼炉。”
“我要让吕苍带着那炉真丹——去见那七长老。”
“不是求情。”
“是——砸场。”
第二天一早,清魂堂发了两封调人令,一封送往北山,一封直贴粥房外墙。
粥房弟子看完,差点一口粥喷出去:“调她?你们疯了吧?”
“她上次炼炉,把三灶蒸得冒浆,结果她说是‘丹太活’!”
“再活一点,命都炸没了!”
陶清柔面无表情:“那次是你自己端炉端太慢。”
“她那炉活,是正常爆性。”
“这次我们不是要成丹。”
“是要成祸。”
北山火窖,终年不熄,外头贴着三张封令,一道红、一道黑、一道紫。
红的是“禁入”,黑的是“弃炉”,紫的是“人疯勿扰”。
钟芷站窖口喊了一声:“洛衫!你要不要出来砸个人?”
一根铁钎子“咚”地从火缝里飞出来,钉穿旁边石柱。
紧接着,一条裹着烧痕的身影钻出来,鼻尖通红,手里抱着一只碳黑的炉胆:“谁让你们打扰我丹在孕期!”
钟芷摊手:“打扰是打扰,但活活的祭炉都来了。”
“你不是想试逆火返炼?我们这边有现成的炉,还有现成的仇。”
“敢不敢爆一次,把合欢宗这面账墙给崩出个洞?”
洛衫一听,顿时兴奋得跳脚:“哪个仇?什么炉?是不是爆了还能给我写名字?”
“那我去!”
“你们谁再敢拦我,我就往你嘴里塞红火丹让你拉三天!”
陶清柔淡定侧身让开:“那你上灶。”
“给你准备的是辅灶三号。”
“药材全齐,魂骨你自己带。”
当天下午,清魂堂三灶外加辅灶三号同时封堂,只留炼火。
洛衫一进堂,先把自己头发剃了个“爆”字:“今天,谁要是不想被溅到——全体退出十丈。”
她把那口炉胆架上,手指一点,火纹反烧。
钟芷在旁边压低声音问陶清柔:“你真的确定,她能练成?”
陶清柔嘴角一抽:“不能。”
“她只会爆。”
“但我们要的也不是成丹。”
“是爆相。”
“让吕苍带着这锅——把七长老的心头给崩一块下来。”
而七长老这边,已经接到宗主飞符,一句简短:
【吕苍,账子一名,携丹来面。】
七长老“嗤”地笑了:“账子?清魂送账子来我这磕头?”
“就那宗主养的废脉仔,也配开口?”
身侧弟子低声道:“那炉……听说是逆命灶。”
“还爆出了一条三年前未结的命账。”
七长老脸色一变。
“命账?”
“谁的?”
“白初。”
那弟子声音都低了两分:“还有命墙封文——说三年前魂铃草那批,是您那边批下来的……”
“不是宗主。”
七长老那一刻彻底冷了。
他站起身,周身气息瞬间炸开:“他他娘的倒打一耙?”
“他自己加料爆了丹——现在想反过来让我背?”
“清魂那小子要是敢把丹送到我面前……”
他冷冷一笑:“我就让他连魂带命,一起补炉。”
“我倒要看看,他哪只胆敢——”
他话还没说完,外头飞来一封清魂堂急信,信文简单六字:
【丹已爆成,请接。】
附后,一张火纹拓印,上书三个大字:
【崩、心、丹。】
注释:主料魂铃草,火纹撕心,丹成不稳,存一息即崩,入谁魂田,崩谁心识。
七长老捏着那火纹,满手都是抖的。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来给他请罪的。
这是清魂堂——来下请柬的。
而这请柬,一炸即送命。
七长老捏着那张拓印,袖口下青筋直跳,身边弟子低声问:“要不要拦?”
七长老却没动,只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让他来。”
“清魂堂是想把我从椅子上炸下来。”
“那我就看看,他们这颗‘崩心丹’——崩不崩得动。”
第二日午时,清魂堂吕苍,身披正账腰带,双手捧丹匣,立于主坛前。
丹匣三封,一重金锁,一重魂绳,最外头是洛衫亲写的爆字封签。
主坛周围早已戒严,七长老提前半炷香入座,身后八位护坛弟子全数列阵,灵识全开。
方闯不在,钟芷与陶清柔在灶后调息,唯独洛衫坐在东侧,看着这场即将开局的局。
七长老声音如刀:“吕苍,你是来送命的,还是来送丹的?”
吕苍拱手:“丹在此,命也在此。”
“丹封三重,一旦开启,不可停手。”
“封签一撕,丹气即出。”
“按规矩,您得亲自开。”
“清魂送的是实丹,不是口水。”
七长老冷笑:“我开得起,也接得住。”
“但若这丹真有诈,你清魂堂一个人也走不出主坛。”
吕苍低头:“若有诈,我自爆魂灯,不用您动手。”
“但这丹若是实的——还请您,敢吞。”
周围瞬间安静,主坛八方响起咔咔机关声,是各堂主坛防御阵法准备开启的信号。
七长老看着丹匣,忽然一拍掌:“开!”
丹匣瞬间三封齐断,一缕赤黑火纹冲天而起,撕心裂肺,场中数人当即吐血倒地。
七长老瞳孔猛缩,一掌拍向丹气,却没打散,反而引爆丹意直冲魂田!
“这不是炼出来的丹!”
“这是以魂作骨,以血为引——灌注丹心自爆的魂祭丹!”
“这是拿命炼的!”
他刚吼完,丹气在主坛正中“砰”地一声炸开,一道白色火环横扫全场,席下六人当场晕厥,坛前玉案寸裂!
七长老身形不稳,吐出一口血,连退五步才稳住。
洛衫站起身:“这是你那年加的料。”
“魂铃草三分,火压未降,逆命丹炉爆成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