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下午。】
“凌月如,夫妻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们结婚七年,你当了全职太太五年,已经与社会严重脱节了。”
“就算你现在去找工作,你以为还能跟七年前一样,月入过万吗?”
“我知道你偷偷试过,以前竞相挖你跳槽的好多公司全部拒绝了你,对吧?”
“没有收入,你怎么养孩子?虽然我妈不喜欢孙女。
我也不敢保证我的新婚妻子会不会对她好。
但至少留在我们柴家,她能吃饱饭呀。
但她跟着你呢,大概只能喝西北风吧。”
“孩子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舍得看她在柴家吃苦?”
“所以,为了孩子着想,别再硬抗了,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话我摆在这儿,你如果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你只能签净身出户同意书。”
凌月如满眼愤怒的看着丈夫柴明丑陋的嘴脸。
五年前,丈夫劝她全职备孕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哪。
“你负责貌美如花,备孕养娃。
我负责工作打拼,赚钱养家。”
她大概也是昏了头了。
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放弃了月入过万的工作,放弃了快要晋升龙国大区经理的机会。
决然的辞职,成为了一名全职太太。
凌月如读初中的时候,曾经因为冬天下冰湖救人,得了严重宫寒。
再加上身体其它的原因,造成生育困难。
但柴明和公婆都说不嫌弃,还接受了她,并且时时催生。
为了好好调理身体,为了怀上孩子。
凌月如在全国各地的医院诊所奔波。
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受了多少罪。
直到去年才终于怀上了孩子。
为了留住这个孩子,她从两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在医院打保胎针。
又黑又苦的安胎药喝到她想吐。
但想到公婆对孩子的喜欢,想到丈夫对孩子的期待。
她咬牙都坚持了下来。
可女儿依旧早产了。
凌月如的身体经此一回,也彻底无法再生育。
凌月如本以为自己拼死生下孩子。
一向喜欢孩子的丈夫和公婆,肯定会体谅她的苦楚。
肯定会好好待她。
肯定会多花心思在早产的女儿身上。
哪里想到,丈夫和公婆一夜变脸。
他们直接在病房里就数落起她来。
他们嫌弃她没用,只生了个丫头片子。
还想让他们伺候坐月子?
做梦吧!
他们要伺候,也是伺候会生孙子的新儿媳妇。
凌月如听见这样的数落谩骂,刚刚生产过,极度虚弱的身体,直接没有承受住,晕死过去。
等凌月如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月子中心了。
除了护理人员,
柴家人,她一个都看不到。
后来才知道。
柴明爸妈连看都没有看,刚出生的孙女一眼。
直接借口身体不舒服,出国旅游了。
柴明也找借口,说工作太忙,把她丢在了月子中心。
不闻不问。
电话不接。
微信不回。
凌月如在月子里直接就得了抑郁症,好几次都想自杀。
好不容易熬完月子回家。
也没人接她们母女回去。
凌月如找去柴明的公司,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谁料凌月如才问了一句,柴明就有十句等着她。
“你知道现在社会上竞争压力有多大吗?”
“我如果不在外面奔波,月子中心的钱你付?”
“孩子奶粉不要钱吗?全家都指望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你都不像我认识的凌月如了。”
“你变了,你以前还知道体谅我,现在却整天只会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凌月如,你再这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太累了。”
“你就在家里带个孩子,什么事都不干,你累什么累?”
“这种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凌月如,我们离婚吧,好聚好散。”
回忆着这几个月以来,柴明时常吐出来的渣男语录。
凌月如自嘲的笑了起来。
心脏像被针尖扎着,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她知道柴明故意抢女儿的抚养权,并不是柴家人,多么在乎她女儿。
他就是为了逼她放弃财产,净身出户。
他知道,她舍不得女儿。
他更知道,凌月如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
女儿就是凌月如的命!
柴明就是吃定了凌月如,不会放弃抚养权。
而凌月如也知道,她争不过柴明。
因为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就算上了法庭,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如她意。
败诉的同时,可能还要承担律师费。
她现在身无分文,柴家却在当地小有名气。
只要柴家人动动手脚,她敢肯定。
本地没有一家律所,敢接她的案子。
凌月如眼神如冰的看着柴明。
“柴明,你赢了!我签!”
柴明得意的笑起来:“早这样多好啊,非不听话。
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凌月如没再搭理他。
在离婚协议的附页即净身出户同意书上签了字。
柴明找了关系,走内部通道,绕过一个月的冷静期。
当场就办好了离婚手续。
柴明的妹妹柴丽,特意请假过来盯着凌月如。
防止凌月如带走了属于柴家的东西。
就算她不来,凌月如也不会拿。
她嫌脏。
她只准备带走七年前和柴明结婚时,她买的东西。
以及女儿的衣服和奶粉奶瓶等东西。
就只拿了这些,柴丽还在旁边阴阳怪气。
“嫂子,噢,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嫂子了。”
“这奶粉和奶瓶,还有这个赔钱货的衣服,都是花我哥工资买的吧?”
“按理来说也是属于柴家的东西,你带走不太太好吧?”
凌月如冷冷看着柴丽:
“你一口一个赔钱货,是忘记你和你妈也是女人了吗?”
柴丽气急败坏,见说不过凌月如,竟然上前来抢夺奶粉袋子和尿不湿。
“凌月如,你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说点好听的话,讨好一下我。
指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允许你带走这些东西呢。
还敢嘲讽我,今天我若是让你带走一针一线,我就不姓柴!”
柴丽将孩子的衣服,全部从行李箱里扯出来,拿剪刀一阵乱剪。
“啪!”
凌月如抬手就扇了她一耳光。
柴丽尖叫起来:“臭1婊1子,你敢打我?哥,你也不管管她,她打我!”
“啪!”凌月如转手又是一耳光。
正好让柴丽两边脸上的手掌印对了称。
“柴丽,你给我听好了!”
“净身出户的是我凌月如,不是我女儿。”
凌月如满眼厌恶的看向一旁玩手机的柴明。
“她是法盲,你也是吗?”
柴明正跟莫董的女儿,她的新女友聊得火热。
对方发过来一张孕检单子,还声称找了内部人帮忙,检查了确定是男孩子。
柴明现在激动兴奋的不行,只想赶紧把凌月如母女俩赶走。
别耽误他抱大腿,娶富婆,走上人生巅峰。
柴明哪里会在意凌月如母女俩用过的东西。
反正下次结婚都要重新布置。
这些破烂还要它干嘛?
柴丽这个赔钱货,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眼皮子浅得很。
只要把莫董的女儿哄好了。
不但有儿子,有前途,还有享受不尽的富贵。
这点破烂算什么。
凌月如要带走,就让她带走就是了。
虽然凌月如没用,只生了个赔钱货。
但那赔钱货到底也流着柴家的血。
他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柴明烦躁的看向柴丽:“让她拿。”
转而又对着凌月如满脸的嫌弃:“凌月如,拿了东西赶紧走!”
“我已经约了装修公司,待会就要来把你们住的房间重新改造,别耽误我的事儿。”
“我知道你对我情根深种,先前拖着不肯离婚,也是想让我回心转意。”
“但是我对你已经真的没感觉了,何况你还不能生。
我们柴家可不会要一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当儿媳妇。”
“你要知道,你这样的情况,在古代,那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是要被休妻的。”
“念在咱俩好歹好过一场的份上,我自然不会做得那么绝情。”
“属于孩子的东西,你都拿走吧,反正我以后的儿子也用不上。”
柴明一番下头男的油腻发言,差点没让凌月如听吐了。
从她生下女儿的那一刻起,从他暴露真实面目的那一刻起。
她对他,就再无一丝留恋。
若不是为女儿,谁愿意和这种人渣,将就的搭伙过日子?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她现在都想把他剁成一块块的。
还对他情根深种?
脸呢?
被狗吃了吗?
柴丽没想到柴明竟然不帮她。
她捂着脸,怨恨的盯着凌月如:“哥,不行!我不同意!
她敢打我,我就算把东西丢给收破烂的,也不会给她用!”
柴丽说罢就扯开奶粉袋子。
把奶粉撒得满地都是。
奶瓶更是被柴丽用脚用力踩裂成了几瓣。
凌月如看着形如疯子的柴丽。
她真的想不通。
她和柴丽是大学同学,还是室友。
她自认为一向待她不薄。
尤其是和柴明结婚后,更是把她当成了亲妹子。
凌月如真的不知道,柴丽为什么这么恨她?
凌月如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
柴丽眼神怨毒的说道:“果然是白莲花,装得一手好无辜。”
“你还记得上官浩吗?”
凌月如皱眉。
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谁。
最主要是这几年,她所有心思都在养身体,备孕,生孩子上面。
其它无关的事情,她很少关注。
柴丽看着凌月如努力思索的样子,更生气了。
“你居然不记得了?太可笑了!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的初恋男友就叫上官浩……”
凌月如瞬间想了起来。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时候我都和你哥订婚了。
你们处不好,要分手,竟然把锅甩到我头上。
你简直不可理喻,和你哥还真是一家人呢。”
柴丽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满脸扭曲的大喊:
“我不可理喻?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大一迎新会上,我就对上官浩一见钟情。”
“我向他表白,可他眼里心里只有你。”
“我为他付出所有,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只有我和他说起你的事情时,他才会施舍般给我个笑脸,和我说句话。”
“我明明那么爱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
却因为你这个贱人横在中间,我想接近他,只能假装和他当兄弟。”
“他得知你和我哥订婚了,为了能够常常看见你,为了接近你,才接受我,和我谈朋友。”
“若不是有次他喝多了,在睡梦里喊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可悲。
因为你,我成了一个笑话,你说我恨不恨你?”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学校的时候,同样是下雨天,他却只给你一个人送伞。我却因为淋了雨感冒发烧。”
“同样是生理痛,他却只给你一个人煮红糖粥。
我在他面前都快痛晕了,他却视而不见。”
“同样是阳了发着高烧,他却只背着你一个人去就医。
而我被抛弃在宿舍里,差点没熬过去。”
柴丽越说表情越疯狂,却又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
她像是透过凌月如在看另外一个人。
“上官浩,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每次你送完伞,不好意思靠近这个贱人,我就让我哥过来截和。
所以明明是你送的伞,但凌月如却感谢我哥。
明明是你做的红糖粥,凌月如却以为是我哥熬的。
明明是你冒着被感染的风险送她去医院。
她醒来看见的却是我哥。”
“凌月如,你没想到吧,对你好的人,为你付出生命危险的人,把你感动的人,根本不是我哥,哈哈!”
凌月如浑身颤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在里面。
她就说嘛。
她和柴明结婚后,总感觉不对劲。
柴明对家务 事极其生疏。
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煮白粥都经常结锅底。
根本熬不出读大学时,那样软糯香甜的红糖粥。
她每次和柴明说起当年大学的点滴,柴明也是左右而言它。
她一直以为是柴明不好意思。
她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