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姜行止说的没错。
他还是很了解裴宴洲的。
回去的路上,裴宴洲几乎没有和赵佩怡说一个字。
甚至连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佩怡却觉得心里惴惴的,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那个,宴,宴洲......」
裴宴洲根本没看她。
赵佩怡几次想说话,但看到裴宴洲冷静到极致的神情时,她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什么。
终于车子上了山。
这是一栋在半山腰的别墅,占地面广,雇佣的人也多。
裴长安看到儿子回来,挑了挑眉,“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自从儿子去了部队后,明显是不爱回来的。
哪怕是人在京海,如果不是三请四请,他也几乎不愿意踏进家门半步。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了随后跟进来的赵佩怡。
裴长安下意识拧眉,“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赵佩怡看了裴宴洲一眼,没说话。
裴宴洲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打电话给你儿子,让她们回来吃个团圆饭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裴长安豁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赵佩怡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裴宴洲,“你再说一遍!”
裴宴洲却根本没看赵佩怡一眼,只对裴长安。
“你儿子和那个女儿不是做梦都想进这个家门吗?让他们回来吃顿饭。”
“一家人嘛,太过生份也不太好!”
“裴宴洲!!!!!!!!!!”
裴宴洲的话音刚落,裴长安一副见鬼一般的表情看着裴宴洲,赵佩怡更是豁然炸毛!
“裴宴洲!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用尽了力气,将那对贱人挡在了门外,可你,你却.......”
裴长安却看也没有看赵佩怡一眼,激动的看着裴宴洲,“宴,宴洲,你说的是真的?!”
裴宴洲轻笑,“比真金还真。”
“好,好好!”
裴长安没想到今天的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他连连点头,便要去打电话。
“不许去!!!!!”
赵佩怡尖锐的,甚至破了音的声音几乎响彻客厅。
“裴长安,我不许你去!!!”
赵佩怡死死的抓着裴长安的手臂,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我,不,许,你去!”
裴长安无奈的看了赵佩怡一眼,“佩怡,这次可不是我要让他们上门的,是宴洲的意思!”
裴长安狠了狠心,扒开了赵佩怡的手,去书房打电话。
赵佩怡死死看着裴长安消失的背影,这才机械一般扭头看裴宴洲,“你报复我?”
裴宴洲冷冷看着她,“显而易见啊!”
“你为了那个贱人报复我?”
裴宴洲眉头一拧,“我之前说的话,你好像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啊。”
裴宴洲招手,叫了一个帮佣过来,“去告诉我爸,让那两人收拾衣服,在这住一段时.........”
“裴宴洲!!!”
赵佩怡一甩包包,冲着裴宴洲的脸狠狠便甩了一巴掌过去。
裴宴洲被打的脸一歪。
他冷笑着伸出舌头顶了顶被打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着帮佣,“还不快去?”
帮佣半个字也不敢多说,转头便冲上了二楼。
赵佩怡怔怔的看着裴宴洲。
她没有想到,她精心养大了儿子,竟然背刺她。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脸面。
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不过是这么多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对母子挡在了裴家的大门外。
让那对狼子野心的母子,就算望眼欲穿,也从没有机会踏进裴家的大门一步!
她只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将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的,竟然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儿子?
赵佩怡想不通。
就好像她想不通,为什么裴长安明明和她好好的,可是转眼就能和外面的女人生个儿子出来。
甚至带着那人,让那人顶着裴夫人的名头跟着他在部队好几年?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儿子,偏偏也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要这么伤她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
赵佩怡歇斯底里的看着裴宴洲。
“你是裴家的大少爷!我让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错了吗?”
“我让你顾忌着裴家的脸面,不要被外头说你捡了个人家不要的破鞋回来,我错了吗?”
“是,你不让我去找她!”
“可是哪怕你找个乡下丫头,找个没文化的女孩子都行,为什么,你要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为什么?”
“我处处为了你着想,我错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赵佩怡吼着吼着,就跌坐在地。
裴长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
站在楼梯口看着裴宴洲。
“宴洲,你妈说什么?”裴长安打完电话下来,面色严肃的看着裴宴洲。
赵佩怡看裴宴洲不说话,冷笑了起来,“说什么?”
“说你儿子和你一样,为了个贱女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说你儿子喜欢上一个离过婚没人要的弃妇!”
“说你儿子不愧是你的种,为了个贱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说你......”
“好了佩怡!”
裴长安忍无可忍,暴喝出声。
裴宴洲则垂眸坐着,好像赵佩怡说的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毕竟。
在他还小的那些年,比这些更恶毒,更扎人心窝子的话,他妈也不是没有说过。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刚好赵老带着甄大夫赶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赵老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赵佩怡。
还有客厅里三人沉寂的气氛。
赵佩怡没想到,她爸竟然在京海,“爸?您怎么来了?”
赵老没好气的看了赵佩怡一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赵佩怡一噎。
“还不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裴长安忙扶着赵老坐了下来,“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说一声,我也好去接您。”
赵老冷哼一声,“我自有外孙去接我,你忙你的就是。”
裴长安看了裴宴洲一眼。
这才知道,原来岳父来京海,儿子是知道的。
只是他说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