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远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俊朗脸庞,瞬间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苏媚,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师……师妹……\"
他这一声\"师妹\",喊得是百转千回,情真意切,简直是肝肠寸断,闻者落泪。
云逍在远处战场边缘,一边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避免被那两个打得\"山崩地裂、日月无光\"的非人类的战斗余波给\"误伤\"到,一边竖起了耳朵,将\"通感\"能力提升到极致,全神贯注地\"品尝\"着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陈年老醋\"和\"狗血八卦\"味道的\"年度情感大戏\"。
\"正主儿登场了。这苏媚宗主,她竟然真的来了?\"
云逍心中那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
苏媚听到齐知远那声充满了\"深情呼唤\"的\"师妹\",清冷的凤眸之中没有丝毫波动,反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厌恶与不耐烦。
\"齐副院长,\"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将齐知远那点刚刚燃起的\"旧情复燃\"的小火苗给彻底浇灭,\"可不要乱攀关系。早在二十年前,我苏媚……便已不是你的师妹了。\"
她刻意将苏媚\"二字咬得很重,仿佛是在提醒齐知远,也像是在提醒自己,那个曾经的稷下书院天之骄女,早已随着那场大火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同化为了灰烬。
齐知远闻言,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刚刚因为苏媚的出现而升起的一丝希冀与复杂情绪,瞬间绝望所取代。
他本就因为硬接冷锋那金身一拳而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再被苏媚这番冰冷无情的话语一激,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身前的青石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师妹……你……\"他看着苏媚那张依旧被面纱遮挡、看不清表情的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伤痛。
\"当年之事……确实是齐某之错,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
他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道衍天章》……它确实还在我体内,与我的文胆融为一体。你要拿,你便拿去吧。只要能让你消了心头之恨,只要能让你……原谅我……\"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深情款款\",那叫一个\"催人泪下\",就差没当场跪下来抱着苏媚的大腿痛哭流涕,祈求原谅了。
\"不可,副院长,万万不可啊。\"
果然,还没等苏媚开口,齐知远身后那两位一直充当\"背景板\"、此刻却急得满头大汗的稷下书院长老,便再也按捺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将齐知远给死死架住,仿佛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来。
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看起来年岁最长的老者,更是痛心疾首地捶着胸口,老泪纵横地劝道:\"副院长,您糊涂啊。《道衍天章》乃我稷下书院镇派之宝,亚圣先贤的无上传承,岂能如此轻易地便交予外人?更何况它早已与您的文胆融为一体,强行剥离,那与自毁道基何异?您这是要自绝于儒道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另一位看起来稍微年轻一些、但脾气似乎更火爆的黑脸长老,则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苏媚,怒喝道:\"苏媚,你这妖女,当年盗我书院至宝,叛出师门,如今还有何面目回来?还敢妖言惑众,蛊惑我家副院长?简直是恬不知耻,狼心狗肺。\"
苏媚看着眼前这幅\"忠心护主\"、\"义愤填膺\"的感人画面,清冷的凤眸之中,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她只是极其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齐知远和那两位长老的心底。
\"呵呵……\"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齐知远,明知道根本无人可以将那已经与你文胆彻底融合的《道衍天章》剥离出来,却还要在这里假惺惺地演这么一出'为情所困,甘愿牺牲'的苦情戏……\"
她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厌恶:\"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齐知远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那刚刚因为两位长老的\"维护\"而升起的一丝\"感动\"和\"欣慰\",瞬间被浓浓的羞愧和难堪所取代。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媚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迈开莲步,缓缓地朝着齐知远走了几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凤眸,此刻却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利刃,死死地锁在齐知远的脸上,语气冰冷如刀:\"齐知远,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吧。你以为我还会像二十年前那个不谙世事、被你三言两语就能骗得团团转的傻丫头一样,相信你的鬼话吗?\"
\"当年之事,孰是孰非,你我心知肚明。\"苏媚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恨意,\"若非你当年利欲熏心,觊觎《道衍天章》的传承,书院不分青红皂白,我又岂会落到那般田地?\"
\"如今,你又在这里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情深义重'、'悔不当初'的可怜模样,是想博取谁的同情?\"
她每说一句,齐知远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苏眉……我真的……\"
\"住口。\"苏媚厉声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苏眉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中。\"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那因为激动而有些紊乱的气息,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漠然,却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
\"至于你问我……为何要帮助冷锋……\"
苏媚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那个依旧在与钟琉璃\"拳拳到肉、激情互殴\"的冷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光芒。
\"那是因为……\"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齐知远解释,\"他与我是同一种人。\"
\"我们都是被命运无情抛弃的可怜虫。\"
\"我们都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和伤害。\"
\"我们心中都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讽与自嘲的弧度,看着齐知远,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齐知远,还有你的父亲,齐行天,以及整个道貌岸然的稷下书院……\"
\"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齐知远听完苏媚这番充满了怨毒与控诉的\"宣战宣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冻结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知道,苏媚说的或许并不全是假话。
当年之事,确实疑点重重,而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苏眉……啊不,是苏媚,她对稷下书院的恨意,竟然已经强烈到了如此地步。
\"即便如此。\"齐知远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痛苦,声音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与不解,\"就算你恨我,恨家父,恨整个稷下书院,那你为何又要帮助冷锋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吸干那些无辜女修的生机魂力,甚至连镇魔司的修士都不放过。这与那些邪魔外道何异?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嫉恶如仇、心地善良的苏眉师妹吗?\"
他真的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如同白月光般纯洁美好的女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模样?
苏媚凌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丝愧疚:“此间事了,我自会以死谢罪,当时绾绾死了之后,我阻止了冷锋,我合欢宗的弟子是无辜的,我想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但是来不及了,时候到了!”
“不过你有何资格质问我呢?”
齐知远疑惑什么时候到了,难道真的是复活冷其玉?
战场另一边,钟琉璃与冷锋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两人都是金身境的武道强者,每一次拳脚碰撞,都爆发出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和肉眼可见的气浪。
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被他们踩踏得寸寸龟裂。
周围那些嶙峋的怪石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般,不断地崩塌、粉碎。
云逍躲在远处一块相对安全的巨石后面,一边心有余悸地感受着那足以将他这种\"弱鸡\"震成肉酱的恐怖战斗余波,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两位\"非人类\"的暴力美学。
\"琉璃师姐威武,这一拳简直就是'庐山升龙霸'啊。冷锋那家伙的肋骨估计都得断三根。\"
\"哎哟,冷锋这家伙也不赖啊。这招'黑虎掏心'……啊不,是'金刚碎颅',角度刁钻,力道沉猛。可惜啊,琉璃师姐的'铁头功'……啊不,是'琉璃宝顶',明显更胜一筹。\"
他看得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跟他们\"切磋切磋\"……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现在这点修为,估计连给琉璃师姐当\"移动沙包\"的资格都没有,上去就是送人头。
不过,虽然看不懂太高深的武道招式和发力技巧,但凭借着那越来越敏锐的\"通感\"能力,以及《养剑心经》那独特的\"观万物之理,养心中之锋\"的法门,云逍竟然真的从两人那看似\"简单粗暴\"的拳脚碰撞之中,\"品尝\"到了一些极其细微、却又异常玄妙的属于武道本源的\"味道\"。
琉璃每一次出拳,都并非单纯的蛮力,而是蕴含着一种极其纯粹、极其凝练的\"力\"之法则的韵味。
仿佛她并非在用拳头打人,而是在用整个天地的\"重量\"去碾压对手。
而冷锋那看似刚猛霸道的拳法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属于水系功法的\"阴柔\"与\"卸力\"技巧。
让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以最小的代价,化解琉璃师姐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有意思,真有意思……\"云逍看得是如痴如醉,感觉自己对\"战斗\"的理解,似乎又提升了那么一丢丢。
就在云逍沉浸在这种\"战场观摩学习\"的奇妙状态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苏媚的声音,再次冰冷地响起,打断了他的\"顿悟\"。
\"齐知远,你还是那么天真。\"苏媚看着齐知远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清冷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一丝深深的疲惫。
\"你以为,我与冷锋合作,真的只是为了那些合欢宗的废物和我所谓的'复仇'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依旧在散发着幽幽血光的诡异祭坛,以及祭坛下方那个已经越来越清晰、甚至已经开始散发出微弱魂力波动的镇魔卫都尉盔甲阴影,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和诡异。
\"当年,冷其玉冷都尉,堂堂元婴巅峰的修为,一身裂山断岳刀法出神入化,气血浑厚如烘炉,几乎已经触摸到了化神期的门槛。以他的实力和对魔气的了解,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因为所谓的'魔气爆发'而身亡?\"
\"他处理过那么多次因为问心崖封印松动而引起的魔气泄露事件,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为何偏偏在那一次,那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道衍天章》吸引过去的夜晚,他就那么'恰好'地出事了?\"
苏媚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齐知远的心头,也让云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当时,书院的人在干什么?\"苏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冰冷而刺骨,\"为何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齐知远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悔恨的呜咽。
\"够了,苏媚,你这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搬弄是非。\"
就在这时,齐知远身后那两位一直充当\"忠心护卫犬\"的稷下书院长老,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其中那位脾气更火爆的黑脸长老,猛地踏前一步,指着苏媚厉声喝道:\"你当年叛出书院,盗我儒门至宝,如今还有何面目在此大放厥词,污蔑我家院长和整个稷下书院的清誉?\"
\"我稷下书院念在你曾是齐玄帧师叔祖的弟子,不与你这女流之辈一般见识,对你多加容忍,甚至默许你这不知廉耻的妖女,在距离书院不足十里的百花谷,掌控那等藏污纳垢、有伤风化的合欢宗,已经是法外开恩,仁至义尽了。\"
\"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此颠倒黑白,挑拨离间,简直是狼心狗肺,无耻之尤。\"
这位长老显然是被苏媚刚才那番话给气得不轻,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文采飞扬\"、\"引经据典\",虽然大部分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就差没直接冲上去跟苏媚进行一场\"儒道物理辩论\"了。
苏媚听着黑脸长老那充满了\"正义感\"和\"道德优越感\"的怒骂,清冷的凤眸之中,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她只是极其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那两位长老的心底。
\"呵呵……\"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与杀意,\"当初我苏眉为何会叛出书院,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中当真不知吗?\"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两道实质般的利剑,直刺那两位脸色铁青的长老,语气陡然转厉:
\"如今,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质问我?\"
话音未落,苏媚眼中寒光一闪。
她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凤眸之中,此刻却如同点燃了两团妖异的紫色火焰。
一股难以言喻的、充满了极致魅惑与致命危险的恐怖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她那看似柔弱的娇躯之中轰然爆发。
元婴巅峰。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元婴巅峰。
那气息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丝极其诡异的、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精神法则之力。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讲'道理'……\"苏媚的红唇微翘,\"那今日,本座便让你们好好尝尝,我这'魅惑之力'的'道理'。\"
她素手轻扬。
刹那间,整个无间异域仿佛都为之一暗。
空气中那些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奇异花香,瞬间变得浓郁了百倍、千倍。
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带着淡淡粉红色光晕的诡异花瓣。
那些花瓣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精神力量和魅惑法则凝聚而成。
每一片都散发着令人心神摇曳、意乱情迷的奇异幽香。
更蕴含着足以让元婴修士都道心失守的恐怖魅惑之力。
那两位原本还义愤填膺、准备与苏媚\"据理力争\"的稷下书院长老,在接触到那些粉红色花瓣的瞬间,脸上的怒火和正气便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迅速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迷茫、沉醉、以及不受控制的痴迷。
他们那原本凝聚了磅礴浩然文气的护体罡气,在这粉红色花雨的侵蚀下,竟然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甚至连他们身后那片因为文气激荡而隐约浮现的\"书山文海\"异象,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粉红色,变得旖旎而危险。
\"不好。这妖妇竟然将合欢宗的媚术与她自身的精神秘法融合到了如此地步。\"
那两位长老毕竟也是元婴巅峰的大儒,道心坚固,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强行压下心中的绮念和躁动,同时爆发出最强的浩然文气。
无数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圣贤文字,如同潮水般从他们体内汹涌而出,化作一道道遮天蔽日的巨大书卷,朝着苏媚当头镇压而去。
\"仁者无敌,浩气长存。\"
那声势,倒也颇为浩大,充满了儒道正法的煌煌之威。
然而,苏媚看着那如同泰山压顶般落下的金色书卷,脸上那妖异的笑容却更盛了。
她只是素手再次轻轻一挥。
那些原本只是在空中飞舞的粉红色花瓣,瞬间仿佛拥有了生命般。
竟然主动地迎向了那些蕴含着浩然正气的金色书卷。
并且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些书卷之中。
刹那间,那些原本充满了\"仁义道德\"、\"圣贤教诲\"的金色文字,竟然如同被注入了某种催情魔药般,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
字里行间,不再是堂皇正大的道理,而是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淫词艳曲,不堪入目的风月情话,甚至还有一些直接描绘男欢女爱、颠鸾倒凤的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那些金色书卷,在这粉红色花雨的\"污染\"下,竟然彻底\"变质\"了。
从原本的\"圣贤经典\",变成了一本本内容极其\"丰富\"、插图极其\"精美\"、足以让任何\"正人君子\"都道心崩溃的禁书。
\"噗——\"
那两位稷下书院的长老,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浩然文气,竟然被苏媚以如此\"污秽不堪\"的方式给直接\"策反\"和\"玷污\"之后,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恶心直冲天灵盖。道心瞬间失守。
同时,那些被\"魔改\"后的\"禁书\",竟然还带着一股极其锋锐的、如同刮骨钢刀般的诡异力量,狠狠地反噬向了他们的神魂。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般,从半空中踉跄着跌落下来,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深的屈辱。
苏媚的天资修为果然恐怖如斯。
她竟然真的能将那看似\"上不了台面\"的合欢宗媚术,修炼到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甚至连儒家那至阳至刚的浩然文气,都能被她以这种方式\"污染\"和\"克制\"。
\"呵呵……\"苏媚看着那两位狼狈不堪、道心受损的长老,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胜利者优越感的妖媚笑容,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致命的毒性,\"两位长老,感觉如何啊?\"
\"素来听闻,你们这些读书人,最是讲究'存天理,灭人欲',最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以情入道的'歪门邪道'。\"
\"今日不妨也来试试我这'魅惑之力'的滋味?\"
\"看看是你们那所谓的'圣贤道理'更硬……\"
她舔了舔红唇,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危险光芒。
\"还是我这'刮骨钢刀'更锋利呢?\"
战场另一边。
钟琉璃与冷锋的战斗,也因为冷锋突然改变战斗方式,而发生了新的变化。
只见冷锋在与钟琉璃那不讲道理的混元一体琉璃身硬撼了数十拳,感觉自己的金身不朽境都快要被打出裂纹之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他不再单纯地依靠肉身气血与钟琉璃硬碰硬,而是猛地抽身后退。
同时,右手虚空一握。
锵——
一声清越激昂、仿佛带着无尽杀伐之气的刀鸣响彻天地。
一柄造型古朴厚重、刀身之上铭刻着无数细密血槽和凶兽图腾、散发着浓郁铁血煞气的黑色战刀,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正是他冷家世代相传的镇族神兵——裂山断岳刀。
此刀一出,冷锋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
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武夫霸道,而是多了一丝属于沙场猛将的铁血与悍勇。
他双手握刀,体内的气血之力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磅礴生命力、精神力疯狂地涌入刀身之中。
黑色的刀身之上,那些血槽和凶兽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一股极其凌厉、极其霸道、仿佛能将山岳都一刀劈开的恐怖刀意,冲天而起。
\"小丫头,不得不承认,你的肉身确实强横得变态。\"冷锋看着钟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武夫的战斗,可不仅仅是比谁的拳头更硬。\"
\"接我一招——断岳式。\"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双手握刀,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钟琉璃当头斩下。
那黑色的刀罡,在空中瞬间暴涨至十余丈,如同来自九幽的魔神之刃,携带着足以撕裂大地的恐怖威能。
钟琉璃看着那如同泰山压顶般斩来的恐怖刀罡,小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表情。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刀之中蕴含的力量,远非之前那些纯粹的拳脚可比。
她不再犹豫,小手一翻,那柄比她人还高的门板巨剑,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呀——\"她娇喝一声,双手紧握巨剑,周身琉璃色的气血光焰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在她身后那尊顶天立地的远古巨人虚影也变得更加凝实。
她竟然不闪不避。
直接挥舞着那柄看起来比她整个人都要沉重的巨剑。
以一种更加简单、更加粗暴、更加不讲道理的方式——硬撼而上。
轰——
恐怖的刀罡与门板般的巨剑,在半空中轰然碰撞。
整个无间异域都仿佛在这毁天灭地般的对撞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钟琉璃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剑身之上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直流,娇小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远处一堆嶙峋的怪石之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竟然不敌?
手持神兵、并且似乎还动用了某种家族秘法加持的冷锋,其战斗力竟然飙升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云逍看得是心惊肉跳,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如果再不出手,琉璃师姐真的可能会有危险。
然而,就在他准备捏碎那枚求救玉符时。
\"唉……\"
一声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充满了无尽沧桑与威严的轻叹声,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磅礴、仿佛承载着整个天地\"道理\"的恐怖文气,如同苏醒的远古神只般,从问心崖禁地的最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那文气是如此的精纯,如此的浩瀚。
仅仅是一丝丝的逸散,就让整个无间异域的污秽之气都仿佛被净化了不少。
连天空中那暗红色的血云,似乎都淡薄了几分。
一个身着朴素灰色儒衫、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同星空般的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那禁地最深处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有金色的莲花绽放。周身有圣贤的虚影环绕。口中有浩然的道音吟唱。
仿佛他就是这方天地的\"道理\"化身,是儒道的最终显现。
稷下书院的院长,那个被誉为\"半步亚圣\"的儒林泰斗,齐知远的父亲——
齐行天。
他竟然亲自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