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定了。”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争论,手指在系统界面上快速滑动。\"配送空间\"的蓝光闪过,那个熟悉的小帐篷再次出现在甲板上。我掀开帐篷帘子,取出里面的读心石。石头刚入手就传来异常的温热,像是在呼应我急促的心跳。
\"王哥,你确定要这么做?\"陈立新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时间犹豫了。\"我握紧石头,感受着它传来的脉动,\"每耽搁一分钟,云敏就多一分危险。她等不起。\"
随着读心石被激活,同伴的声音涌入脑海——
[林海的心声:该死!要是当时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丢了石头,敏姐也不会这样……]
[陈立新的心声:这屏障怎么像科幻片里的能量罩?阿翔那混蛋到底什么来头?]
[老郑的心声:臭小子别逞强啊...]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意识像触须般向岛上延伸。刹那间,突然,成千上万个陌生意识如钢针般刺入大脑:
[几千年了,终于又见到了活人...]这个声音苍老得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腐朽的泥土味。
[黑水沟雾散了,没有了屏障,这里再也不安全了,都怪那些多事的人类...]尖锐的女声如同玻璃摩擦,[应该把他们的船掀翻...就像对待之前的闯入者一样...]
[那艘船怎么还停在那里...]
[长老什么时候才会下令把这些人赶走,或者直接杀了当祭品...]
[为什么长老说这些人不能杀?他们什么时候才会知难而退?]
这些声音交织成令人发狂的噪音,震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死死攥住船舷,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头里。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阿翔的心声:他们果然来了...比我预计的还快...现在该怎么办...交出石头?不...可是...]
\"找到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身体,在这个岛上行走。
“难道这就是分身术?可以让我的一部分意识与身体分离?”我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一个透明的\"我\"正缓缓成形。一股奇异的抽离感突然席卷全身。我的视野开始分裂——一边是摇晃的甲板和同伴们焦急的面容,另一边却诡异地俯瞰着整艘船。
\"我这是......\"低头看去,我的双手正逐渐变得透明,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光点,像是无数星辰在体内流转。随着\"嗡\"的一声耳鸣,某种无形的纽带突然绷断——
扑通!我的肉身还保持着攥紧船舷的姿势,而另一个半透明的\"我\"却缓缓站了起来。这个透明的躯体轻若晨雾,每走一步都会在空气中荡开细小的光晕。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分身抬起手,指尖穿过船舷的绳索却毫无阻碍。
\"这就是...分身术?\"透明的声带振动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灵的回响。我能同时感受到两具身体的存在——本体沉重的呼吸,分身轻盈的触感,两种知觉在脑海中完美共存。
更奇妙的是,随着心念转动,分身的透明度开始可控地变化。当我想象着\"实体化\"时,半透明的指尖竟渐渐凝实,最终能轻轻叩响甲板;而当我放松意念,整个手臂又化作一缕轻烟穿透了船体。
“竟能如此,太神奇了。这系统是知道我会在这神秘岛屿外受阻吗?这技能给的时机真是恰如其分。”我控制分身试探性地向前迈步,在碰到那层透明屏障时,身体自动调节到最虚化的状态,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海风穿过透明的身躯,带来岛上潮湿的草木气息,而百米外的本体依然能清晰感受冰冷的船舷。
穿过迷雾屏障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一颤——
整座岛屿诡异地悬浮在海面上,下方是无数块巨大的蓝色晶石,散发着幽暗的荧光。那些晶石排列成蜂窝状的纹路,能量脉络在其间缓缓流动,像呼吸般明灭不定。
但岛上的景象却与这奇幻的基底形成强烈反差。焦黑的土地龟裂纵横,裂缝中不时渗出诡异的蓝光。几株枯死的树木扭曲着枝干,像是痛苦挣扎的人形。远处歪斜着一座石质建筑残骸,墙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
最令人不安的是,明明通过读心石听到了那么多声音,此刻岛上却死一般寂静。我的脚步声在干裂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惊起几只金属质感的飞虫——它们振翅时发出机械般的嗡鸣。
“奇怪,人都去哪里了?”
我蹲下身,手掌贴上地面,感受到了某种脉动——整座岛屿就像个沉睡的巨兽,那些晶石是它的血管,能量在其中奔流。
读心石依然在发挥作用,那些窃窃私语愈发清晰起来。它们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脚下的碎石、龟裂的岩壁、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仿佛都在传递着断断续续的思绪:
[能量节点又异常了...]
[屏障明明还在运转...]
[最近核心总是不稳定...]
这些思绪碎片像是无意识的呢喃,我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甩了甩头。算了,先找阿翔吧。我再次屏息,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受阿翔的位置。按声音的远近来判断,他离我大约五十米,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人呢?
我小心地向前走去,来到感应到的位置,眼前却只有一块两米多高的黑色玄武岩,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为什么没有人?难道……他们会隐身?
“奇怪……”我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明明感觉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岩石底部突然渗出几滴银色液体,在接触到地面时立刻化作雾气消散。我猛地蹲下身,发现石头上那些孔洞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频率收缩扩张,就像——在呼吸。
“阿翔哥。”我试探性地伸手触碰岩石表面。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情感波动传来——惊讶、犹豫、歉疚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虽然没有实际声波,但阿翔的心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王阳?!他怎么上岛的?不对……他现在在哪?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他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