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晏立即开口：“我是。”
医生：“报告显示，患者右手桡骨远端骨折和左腿腓骨骨折，需要进行手术调整固定，手术最早排到三天后。”
今天骨科医生的手术的排期已经排满，明天之后骨折位置会因为出血发生肿胀，肿胀明显时开刀会有感染风险，手术缝合难度也大大增加，会影响到骨折的愈合，所以要等几天后肿胀消退才能开刀。
随晏：“医生，麻烦帮我们安排转院。”
公立医院人满为患，检查手术都需要排队，转院途中，随晏就已经联系好了私立医院的医生，顾盼到那边检查过后可以马上安排手术。
顾盼躺在病床上，全身哪哪都痛。但因为随晏在身边陪着，她的注意力被分散，让她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听着他打电话安排，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再没了恐慌，只感到踏实和安心。
转到医院后医生再次安排了检查，确认骨折情况。
医生：“骨折后送医和转院都比较及时，所以骨折位置目前暂时没有发现肿胀迹象，可以马上安排急诊手术。”
私立医院有专门的骨科医生随时等候，检查结果出来，骨科医生进行评估并确定治疗方案，随后顾盼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第一次进行开刀手术，顾盼难免心里紧张。
医生注意到患者情绪，特意出声安慰：“不用紧张，你这个骨折就是简单骨折，而且没有其他并发症，手术相对容易。”患者骨折后没有二次损伤的迹象，说明当时处理得比较恰当，没有随意移动。
说完又看向随晏：“随总，你也不用紧张。”家属看起来比患者还要紧张，他不得不出声安抚。
随晏知道顾盼心里肯定更加慌乱，强忍着镇定：“别怕，我一直在。”
因为有两处骨折，所以是双主刀医生同步操作。尽管如此，手术时间还是持续了两个小时。
随晏一个人在外面等，两个小时，脑子一片空白，胸腔里的心一直悬在空中，落不到实处。
手术灯灭，医生出来告诉他手术成功，一切顺利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术后顾盼麻醉尚未清醒，转入复苏室观察。
因为家属不允许进入，随晏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看着里面躺在床上的人，本来就偏瘦的身形套进病号服里，显得更小一个。
好在影视置景采用的横梁不是很沉的木材，顾盼的骨折情况相对较轻，复苏室观察两个小时之后，顾盼麻醉清醒，生命体征平稳，情况良好，顺利转入普通病房。
术后24小时需要有人全程陪护，随晏提前打过电话交代好工作上的事情，顾盼转到普通病房后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
顾盼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看起来病怏怏的，整个人无精打采。
“很疼吗？”随晏问。
“还好。”顾盼慢吞吞地回答。
跟没做手术之前相比，现在的疼痛还算可以忍受。
随晏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肯定不好受。他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随晏：“要不要跟爸妈说一声？”
“先别吧，”顾盼说，“反正手术都已经做完了，还是等过一段时间恢复好些再跟他们讲。”
她这样子，别把她爸妈吓出个好歹。
“而且，你不是在这里吗？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签字处理。”
他们是手术时可以家属签字的关系。
“好。”反正他一直在。
“口渴吗？要不要喝水？”他又问。
“刚手术完可以喝水吗？”顾盼之前没有做过这么大的手术，不是很清楚。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手术两个小时后可以喝少量清水。”顾盼在复苏室的时候，随晏去找医生把所有注意事项都问得清清楚楚。
顾盼想了想，摇摇头。她不算很渴。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样子，根本没办法上厕所，还是少喝水的好。
折腾了一圈下来，天色已晚。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对视下，静悄悄的。
“你先回去吧。”顾盼说：“毕竟你这段时间工作忙，这里有护士，我一个人可以的。”
“医生说术后24小时需要有人全程陪护。”随晏道。
顾盼想了想，“那你给我找个女护工吧。”
随晏垂着的眼睫抬起：“我陪你。”
“你要在病房睡？”
“你不想我留下来？”随晏反问。
倒也不是，只是虽然是单独病房，但条件肯定比不上家里，她是病人没办法，他可以有选择。而且他工作忙，怕影响到他办公。
顾盼道：“怕你睡不好。而且，可能还会耽误你工作。”
“你不在我身边我才睡不好。”随晏长睫轻垂，眼睑落下淡淡的阴影，“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工作。”
说出的话语气寻常，就像只是阐述客观事实。
顾盼：“……”
耳根像是被躺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好吧。”
“我就在你旁边守着，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跟我说。”随晏道。
“好。”既然他坚持留下，顾盼也不多说什么。
“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顾盼道。
“睡吧，我守着你。”
听到随晏的话，顾盼心里很安心。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因为别的事情摇摆不定的心，这一刻突然安定下来。
就算某些事情上他们没有办法意见统一，但总是可以包容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一直想着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争吵？现在相处得好不就可以了吗？
杞人忧天，她曾经很不屑的做法，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能是因为越相处，越能感觉到他的好，而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优秀，有些患得患失了。
那些说她配不上他，说她攀高枝的谣言，虽然一直告诫自己无需介怀，但因为过于在乎，到底是入了心，影响到她的情绪了。
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她以为面对感情她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就像大学时跟白谨言谈恋爱时那样。
她不知道被他这样牵扯自己的情绪会不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就目前而言，她得到的回应，她在这段关系中的感受，让她无法终止自己的情感。
顾盼睡着后，随晏让助理送东西过来，在病房办公。
等顾盼睡够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他端坐的样子，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为了不影响她手机已经静音，需要打电话的时候，他会先出病房。
顾盼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距离手术后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可以简单喝点米汤或无渣果汁。随晏怕顾盼醒来会饿或者口渴，早已提前备好。
顾盼简单喝了一点，没敢多喝。
睡醒之后，顾盼精神头足了一点，躺在病床上有些百无聊赖，没受伤的手拿着手机在看。
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她放下手机，想了下对随晏道：“明天还是帮我找个女护工吧。”
她现在两边各伤了一只手一条腿，没办法独自上厕所。
如果有女护工在，上厕所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