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开着一辆半旧的越野车，在山路上拐了最后一个弯，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一栋藏在竹林里的独栋别墅露出全貌，米白色的外墙爬满了青藤，院子里还堆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合金管材，看着有点不修边幅，却透着股自在劲儿。
“到了。”他熄了火，冲苏清颜扬了扬下巴，“别看外面不咋地，里面的家伙什保证你感兴趣。”
苏清颜推开车门，鼻尖动了动——空气里除了草木香，还飘着淡淡的金属味和能量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持续运转。
她跟着楚凌云穿过院子，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迎面就是个挑高的客厅，沙发随意扔着几件训练服，墙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上面画着各种奇怪的符文和计算公式。
“这边走。”楚凌云没带她看客厅，直接拐进右侧的走廊。
推开尽头一扇嵌着钢板的门，里面的景象让苏清颜挑了挑眉。
这是个比院子还大的训练室，地面铺着暗灰色的特殊合金，踩上去能感觉到轻微的弹性。
左侧立着几排靶子，有的嵌着厚厚的岩石，有的裹着闪烁的能量护盾；右侧摆着一堆器械，有能自由调节重量的杠铃，还有个冒着寒气的金属舱，舱壁上凝结着白霜。
“这玩意儿叫‘极寒淬体舱’，”楚凌云拍了拍金属舱，“能模拟零下两百度的环境，逼出体内的杂质，上次我在里面待了半小时，出来感觉骨头都在发烫。”
苏清颜走到靶子前，指尖在岩石靶上轻轻一点，那块足有半米厚的花岗岩竟无声地裂开细纹。
“这些靶子……”
“哦，岩石靶是给肉身强度不够的练手用的，”楚凌云指着能量护盾靶，“那个是调硬度的，想练多少强度都行，我最高试过把护盾调到能扛住自己全力一击，打完胳膊酸了三天。”
他又领着她往训练室深处走，那里有个半开放式的区域，摆着几张操作台，上面插满了各种管线，连接着中央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容器里漂浮着淡蓝色的液体，正缓缓冒着气泡。
“这是‘灵能循环池’，”楚凌云解释道，“里面的液体是用星晶粉末和深海冰晶熬的，泡在里面修炼，吸收天地精气的速度能翻三倍，你不是要吸收日月残存之精气吗？在这儿练事半功倍。”
苏清颜没说话，走到循环池边，伸手在液体表面虚虚一探。
指尖刚碰到空气，就感觉到一股温和却精纯的能量顺着指尖往上爬，和她体内的暗影之力竟有种微妙的呼应。
“怎么样，够意思吧？”楚凌云笑得得意，“除了这些，厨房冰箱里还有冻着的深渊异兽肉，烤着吃能补气血，我昨天刚炖了一锅，估计还剩点。”
苏清颜转头看他，突然发现这家伙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准备的这些东西却样样都戳在她的需求上？
淬体的、练力的、提速修炼的，甚至连补充能量的食物都考虑到了。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她挑眉。
“那倒没有，”楚凌云挠挠头，“就是之前总想着，万一哪天遇到厉害的队友，得有地方一起训练才行，没想到真用上了。”
他说着走到训练室角落，掀开一块帆布，露出下面一堆零件。
“对了，还在攒一个‘龙息引导器’，听说能收集暗影龙息转化成能量块，就是有点复杂，估计还得半个月才能拼好。”
苏清颜看着他蹲在地上捣鼓零件的背影，又扫了眼满室的训练器械，突然觉得这里的气息比她想象中要舒服。
没有宫殿的肃穆，没有战场的紧张，只有一种乱糟糟却踏实的烟火气，混着器械的金属味和循环池的淡香，让人莫名地放松。
“喂，”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点，“冰箱里的异兽肉，能热一下吗？”
楚凌云猛地抬头，眼睛亮了：“得嘞！我这就去弄，顺便给你看我新学的烤肉酱配方，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他一阵风似的冲出训练室，留下苏清颜站在原地。
她走到极寒淬体舱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舱壁，嘴角几不可查地往上弯了弯。
或许，留在这里确实不算坏。
训练室的金属门还没关严，外面传来楚凌云乒乒乓乓翻冰箱的声音，夹杂着几句“哎？我昨天放的酱呢”的嘟囔，琐碎又鲜活，像一串落在地上的阳光，溅起暖暖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