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秦冽修长手指抵在屏幕上。
一秒，两秒，度日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耐心都要告罄了，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猛地低头，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啧，场面太壮观了。】
信息是沈白发的。
有图有字有真相。
秦冽皱眉划动屏幕点进去，呼吸骤紧。
聊天屏幕里，许烟细腰微弯，正在闻玫瑰花香，唇角弯笑，眉眼间是说不出的小意温柔。
秦冽打字：谁送的？
沈白：邢镇呗，还能有谁，听说人远在虞城呢，大老远给订的玫瑰花。
这条信息发完，沈白紧接着还发了第二条：听说是他在虞城，许烟也去了虞城，但两人都太忙没机会碰面，他心有愧疚，所以给许烟订了玫瑰花，啧，这爱情，真令人羡慕。
秦冽：蠢货。
沈白：嗯？
下一秒，秦冽没给沈白回信息，而是转手拨通了段思锐的电话。
彩铃响了会儿，电话接通，秦冽沉声开口，“那对夫妻解决了吗？”
段思锐低笑，“这么急？”
秦冽，“泗城这边出了点情况，许烟去过虞城的事，乔弘毅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
隔着手机，段思锐笑意收敛，“你的意思是？”
秦冽道，“想个办法，给许烟做个虚假行踪。”
段思锐，“行，交给我。”
秦冽，“谢了。”
跟段思锐挂断电话，秦冽抬手捏了捏眉心。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向手机。
许烟那边信息还没回。
这么久了。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准备回复。
……
秦冽猜的没错。
许烟确实看到了信息，而且不准备回复。
不是她过河拆桥，刚回到泗城就翻脸不认人。
是她不擅长说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冽这个问题。
说不是？
那秦冽如果追问她当初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话赶话。
这样的问题不算越界。
她又该怎么回答？
想到这些，许烟抿唇。
许烟正出神，吴妈和邱姨两人合力挪邢镇送的玫瑰花。
许烟回神，唇角弯了弯，“尽量让它存活的时间久一点。”
邱姨卖乖讨好，“大小姐，你放心，我对花束的保鲜最在行，这件事交给我。”
许烟，“那就麻烦邱姨了。”
说完，许烟转头对吴妈说，“吴妈，帮我榨杯果汁，我上去洗澡，你待会儿帮我送上来。”
吴妈笑吟吟，“好，我现在就去。”
几分钟后，许烟上了楼，吴妈在厨房里帮她榨果汁，邱姨这边收到了一条微信：调查一下许烟这两天在哪里，做了什么。
邱姨：听说是去了虞城。
对方：打听她去虞城做什么。
邱姨：明白。
发完信息，邱姨鬼鬼祟祟把手机收起，抬手拢了拢头发，看都没看摆在客厅的玫瑰花一眼，迈步走向厨房。
果汁机几乎没什么动静。
邱姨一进厨房吴妈就听到了脚步声。
不过吴妈没回头，假装没听到。
邱姨殷勤上前，随手拿了一杯酸奶打开递给吴妈，状似无意的问，“听说大小姐昨天去了虞城，去虞城做什么？”
吴妈闻声回头，没接邱姨手里的酸奶，一脸诧异，“大小姐昨天去了虞城？不是去秦家吃饭吗？”
听到吴妈的话，再搭配吴妈一脸狐疑的表情，邱姨将信将疑，“你不知道？”
吴妈，“我去哪儿知道？”
邱姨干笑两声，“你照顾大小姐这么久，我还以为大小姐会跟你说她的行程呢。”
邱姨话落，吴妈低垂眼眸，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哎，照顾再久又怎么样，主仆有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算再尽心尽责，在人家眼里，终究还是下人。”
吴妈这几句话说得动情。
邱姨闻言，脸色微变。
这话戳到了她的软肋。
她这些年在许家兢兢业业，当牛做马。
到头来，许老爷子还是处处防着她，甚至比防着旁人还要厉害。
还好现在是法治社会。
不然，她如今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毕竟她知道许老爷子太多秘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保守秘密。
吴妈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把榨汁机里的果汁倒入杯子里，迈步出厨房的时候小声跟邱姨说，“哎，我们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主子们想做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邱姨，“……”
从厨房出来，吴妈端着果汁杯上楼。
刚上台阶，吴妈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收起，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碎念，“还想从我嘴里套话，哼，也不瞧瞧我是谁……”
片刻后，吴妈敲响主卧门。
许烟简单冲了个澡，正坐在床头看手机。
听到敲门声抬眼，道了声‘进’，吴妈端着果汁杯出现在门口。
两人对视，吴妈笑着进门，反手把门关上。
“吴妈。”
吴妈走近，“西瓜汁。”
许烟起身接果汁，“谢谢吴妈。”
吴妈，“刚刚在楼下那个姓邱的问我，你这两天是不是去了虞城，我说不知道。”
许烟承应，“您回答的很好。”
吴妈眼露担忧，“可是你去虞城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许烟低头喝果汁，“无心之失。”
吴妈，“你去虞城做什么，我也不问，但是烟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许烟抬眼，微笑，“好。”
吴妈看许烟，满眼心疼。
许烟从小到大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没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她再清楚也没用。
因为她没那么大能耐保护她。
看出吴妈眼底的难受，许烟上前伸手抱了抱她，“吴妈，你已经在你力所能及之内做到最好了。”
吴妈，“都怪我没本事。”
许烟，“没有，别乱想，邱姨那边如果不是你在应付，我现在指不定怎么焦头烂额。”
提起邱姨，吴妈马上来了精神，“有我在，你放心。”
跟吴妈聊了会儿，大致了解了下这两天家里的情况，担心邱姨起疑心，吴妈拿着空果汁杯下楼。
目送吴妈离开，待房门关上，许烟抿唇，正想怎么瞒住这次的虞城行，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
她垂眼眸，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秦冽：你昨天之所以会去虞城，是因为段家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