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随着这句轻柔甜美的日语:“欢迎光临”,
一群身穿和服木屐的“日本客人”,猥亵着一群花枝招展的艺伎、悍然出现在李蓟面前!
他愣住了。
“どうぞ。”
随着侍应女郎又一甜美的“请”字,公子竟毫无意识的答了句:“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这令紧随其后的美智子大喜过望!
她故做茫然的样子,俏声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哦?”
李蓟轻轻抿了下嘴唇:“我说:谢谢。”
他话音未落,
忽然有个模样精致、一身黑色学生装的少年男子,推开怀里的艺伎站了起来,惊讶的张开了双臂:“樾亭君?——李さん(李兄)。”
说着、冲李蓟直奔过来。
李蓟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幅“在东京都求学、生活”的画面,一个穿着同样衣帽、同样青春与稚气的自己一闪而过!
他心里不由一颤!
下意识的伸出玉扇、挡住了对方的“热情”一抱:“すみません、私はあなたを知らない(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对方一怔,下意识的望望美智子。
女特工眸子一闪,故意又问李蓟“李兄,你认识这个人?”
李蓟淡淡说了句:“我并不认识他。”
然后回身就走。
美智子眼神一错,对“学生男”低低的骂了句:“ばか(笨蛋)。”
随即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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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蓟走到球馆门下,东哥急忙牵马迎了上来:“公子,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蓟理也没理,接过缰绳一翻身跳上马背,回身欲走。
“李兄等等!”
这时美智子也赶了上来,急切的问道:“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啊,令兄台如此不开心?”
李蓟望了望她,忽然答非所问道:“李兄是如何知道那个地方的?”
“哦,我啊,”
美智子双手轻握了一下墨扇,迅速调整着思路说道:“我赢了球啊,所以被引去了那里。同样是因为感觉新奇,才请兄台过去,没想到竟引起了你的不适。”
“那倒不至于,”
看到对方歉意满满的样子,李蓟却忽然感觉有些大惊小怪了,莞尔一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要会个朋友呢,在此耽搁不得,倒是有扰梅兄雅兴了。”
美智子苦笑着摇了摇扇子:“李兄取笑了。这种地方在下也待不得的,还谈何雅兴!”
“既如此,何不一同去会个朋友?”
“若不相识,相聚何欢。李兄自去吧,在下待会儿,也正要去城东接一单生意呢,后会吧。”
美智子说完一秉手。
李蓟于是回礼,与东哥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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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子茫然地凝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于大门外,暗暗的问自己道:“他的日语,居然如此纯正而流利,显然也是穿越而来无疑了;
但为什么,当有人提到樾亭君的名字,其反应却如此之大呢?……
而且,
他对这种场景,明显是见过、但很反感的,这很符合樾亭君的性格。
但若真的是他的话,为什么却独独不记得美智子呢?……莫非是在装,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想到这里,女特工陷入了惶惑、与复杂的情感交织中,如纸的脸庞上,白的变得越发不见血色了。
“君上,”
这时换掉学生装的阿檀,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那个纳兰还是不肯出场,怎么办呢?”
美智子一咬银牙:“她还以为自己是如日中天的百花娘子嘛?哼,现在对本君来说,她其实已没有任何价值了。——这贱婢既然对抗我对艺伎院的安排,那就让她滚蛋好了!”
“是,可是……”
“可是什么?”
“萧永再来找她怎办?”
“……怎办、怎办!——事事都来问我,还要你们何用!”
“是,属下……自去想个主意。”
“等等,”
“是,君上。”
“虽然很想继续访查那人的来历,但魏皇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本君必须先返回楼兰做些安排。
所以你和阿狸也各归各位吧,这里的事,只管交于拓跋宏就是。
但要嘱咐他,还是要以波斯人的名义行事方好!”
“遵命,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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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宏大的波斯馆主楼上。
特工阿檀大刺刺的坐在纳兰对面,熟练的调弄着手中的一杯“红酒”:“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总之主人的意思是:要么你答应做这里的头牌,领导所有的艺伎,还继续做你的‘一品球仙’——百花娘子;要么,就喝了这杯分手酒,以后各桥各路、继续做你的朝廷钦犯去!”
纳兰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本姑娘讲话!”
“我当然不是什么东西,”
阿檀的唇角揶揄地微翘着,自己轻啜了一口起身走至她身旁说道:“不过你又好到哪儿去呢?多重身份,更多个男人,——这这这这这,也真是服你了,还以为自己是百变仙女嘛?哈哈哈……”
阿檀说着,放肆的纵声大笑起来。
“你,……贱婢!”
纳兰怒不可遏,伸手将佩剑抽出了半尺!
“你吓我?”
女特工又是一声冷笑。索性妖冶的靠近了对方,扭动着蛇一样的腰躯、轻抚着她发嗲说:“无论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你都这么迷人,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要为你茶饭不思呢,连我都忽然好喜欢!”
“贱货!”
纳兰忍无可忍、羞怒地反手向她一推,箭一般跑下楼去!
楼上迅疾传来阿檀得意而放肆的嘲笑声。
这声音,不亚如一支支利箭、直刺纳兰的心房:一种被揭开伤疤、被再次羞辱的感觉,令她简直羞怒欲狂!
“主人,您去哪里?”
当门口的侍女过来询问时,却被她恼怒的一把推开:“滚!”然后飞也似地而去!
身后立刻传来一片惊诧与惊恐交织的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