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林婉儿和赵青,
刘婧对现在这位女主,总在尊崇之中陪着几分小心:“夫人说笑了,……属下身份卑微,容貌丑陋,怎敢高攀于小将军呢!”
“那好吧,”
子鸢故意松开了她的手:“此事就只好让给青儿去做了!”
刘婧惶急地一咬薄唇:“夫人!——我……”
子鸢轻笑着斟满酒,取一杯递给她:“你?你要怎样呢?呵呵,你是不是要再想想?”
刘婧双手接过,美眸中隐隐闪出一点泪花:“只要小将军不嫌弃,属下……属下情愿听从夫人吩咐!”
“这样才是!”
子鸢动情地抱了抱她,将烫烫的脸颊、贴近她耳边说:“我晓得你对洪弟的情意,所以才做此安排的,你也不必多想。
而且为了你二人的和顺,也不想让你再继续密卫的差事了,而是要以舅爷妻妹的身份,风风光光嫁过去,跟他举案齐眉的好好过日子!
嗳,可不要像我……”
说到这里,子鸢的眸子里、忍不住滴下几滴泪来!
刘婧瞬间感动哭了!
她没想到幸福来的这样快,更没想到夫人对自己原来是真的好,这种好甚至超过了在她之上的林婉儿!
感动之余,刘婧不由双膝一软、直挺挺跪了下去:“夫人天恩,刘婧纵死难忘;今后无论身处何处,都将惟夫人之命是瞻,如违此誓、必刀剑加于我身!”
说完泣不成声。
子鸢伸手拉起她,深深一叹说:“嗳!……自从你去洪弟那里,帮我洗清了冤屈开始,就跟青儿婉儿一样、都是我的好姐妹了,又何苦要发此重誓呢?”
说到这里,不觉又想起了将军的薄情寡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刘婧忙擦了下眼睛,反过来安慰道:“夫人仁义而多才,必会固宠于中殿的,今夜、今夜只是个意外而已。
属下相信,只要雪倩控制住了御书房那人,将军终将只是夫人自己的!
而且……
属下等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夫人拥有一个麟儿的!”
子鸢面色一凛!
沉吟着取出罗帕拭拭眼睛,忽然神色迷离地说道:“我醉了,竟不记得……咱们都说了些什么。”
刘婧一怔!
子鸢看她茫然若失的样儿,知道又多心了,便轻轻拉着她坐下说道:“不过洪弟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
刘婧恍然大悟,急秉手说道:“属下明白了,所有今晚之事,即便林都尉、青儿,还有……那个人,刘婧都至死也不会说的!”
子鸢款款起身,用聪慧的双眸扫视了她一眼,蓦然发现这女孩的姿色居然是上乘!
只是因为平常心眼儿太多的缘故,让人不太容易往“美人儿”那边联想罢了。
她点了点头:“将军来宫里的时候,的确没见过你?”
刘婧断然答道:“将军是龙目慧眼,即便见过属下、如属下这等丑陋之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慕容微醉的面庞上微露喜色,声音也变的更加柔和:“你不同于青儿与婉儿,出嫁之后无论哪边都将与我以姐妹相称,以后在无人之时、就不必在我这里口称属下了。”
“可是,……”
“?”
“是,……姐姐!”
子鸢嫣然一笑,继而眼眸中浸出一点泪花:“我以前只有一个弟弟,而现在……居然又有了个妹妹!”
刘婧也非常激动,禁不住泪湿双眸:“姐姐厚恩,刘婧没齿难忘!”
“现在你还不方便出宫。等过一阵,我会先知会好秋生,然后让他为你安排。”
“是,一切但凭姐姐。”
“还有,你的名字在密卫已然造册,不光今后多有不便、而且听起来也太男人气,一般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的。
……嗯,这样吧:
我那个弟媳的娘家姓柳,且刘、柳同音,我就将你的名字改作‘柳盼儿’,你可愿意?”
刘婧睫毛一闪,暗想:夫人可真逗,刚说到子嗣上呢、她就随口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盼儿”。只是,……怎么感觉、竟有股青楼的味道儿呢?
“你不愿意?”
子鸢看她这一沉吟,轻轻问道。
刘婧慌忙一秉手:“盼儿谢姐姐赐名!”
“喜欢就好。我累了,你也回吧,记住尽量不要再抛头露面。”
“是,……小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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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不久,高怀佑就随林婉儿一起赶了来,直接进入坐榻前跪下:“大小姐救我!”
慕容惊讶的说:“你怎么啦?——起来说话!”
“是!”
高怀佑起身侍立到一旁。
“到底什么事?”
“是关于李淮……”
慕容忽然打住他,转向婉儿说:“去宫门下守着!”
“是,夫人!”
婉儿立刻率人退到宫门外。
慕容子鸢望了望高怀佑:“说吧!”
“前边儿的宴席早就散了,……刚问过婉儿,她说将军没来这里?”
“他怕是早把这里忘了吧!”
慕容子鸢冷笑了一声,幽幽说道:“亏我一心在维护着他,还有他的大业,而他却说变就变,且变得如此令人心痛、令人齿寒!”
“大小姐……”
“好了,你也不用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子鸢蓦地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与优雅,漫闪着清眸说道:“继续说你的事吧!”
“是,”
高怀佑这才叹了口气,把大殿上、酒宴后、发生的事,由头至尾说了一遍,然后求计说:“将军的意思,要小人在夜半之时、将李淮趁醉带到无人处弄死。可小人害怕啊:事后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必然要有人顶缸的,那么小人……小人还脱的了这干系嘛!”
慕容子鸢的面色,随之变得冷峻,蓦然起身说道:“将军这是在说醉话呢!……要得江山,难到就是放倒一个人那么容易吗?他岂不知,李应、李雷还各有六万大军呢,李淮临行会毫无安排?倘若此计一成,他们一定会勾联南北、趁机作乱中原的,就连苏氏父子也会感到心寒!”
“但是,小人也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啊!”
“夫人夫人!”
这时赵青风是风火是火直闯进来,在夫人耳边急切地嘀咕了几句,令她瞬间面白如纸:“原来如此!”
她不安地走出鳯榻,美眸中满是愤懑与焦灼。
“大小姐……”
心怀忐忑的高怀佑欲言又止。他很心疼自己的小姐,为了照顾她、甚至在入城以后还净了身。但是,他也很懂得分寸,主人自己不说的事,从来不敢深问的。
“嗳!”
激愤不已的慕容子鸢,终于轻舒了一口闷气,蓦然问赵青道:“那个宫女现在何处!”
“已被武恩的人,割舌后弄进掖庭水牢了!”
“实在可恶!”
子鸢怒而转身,直接对怀佑说:“今夜有个宫女被武恩无辜残害,在掖庭危在旦夕。那里是你管辖的地方,即刻想办法救她到佛堂医治,并不得暴露行迹,你知道怎么做的!”
“是,小人明白!”
高怀佑赶忙答应:“可李淮那边的事……”
子鸢冷笑:“既已安排下来的事,就不能不办。你只管先去水牢好了,偏殿那边尚且不急,我待会儿会让人通知你怎么做的!”
“是!”
怀佑不安的又答应着,转身要走。
子鸢看他顾虑重重,担心会忙中出错,随即又安抚了一句:“你放心就是!无论如何,将军也不会自伤其臂的。这事儿若当真做下来,顶多处理几个侍卫也就过去了,他怎会迁怒于你呢?”
高怀佑这才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唯唯说道:“是!……是小人多想了!”
然后疾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