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会议室被临时布置成庆功宴场地，彩带缠绕在天花板灯架，桌面摆满香槟，蛋糕和精致的小食，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温穗穿着一条简约的月牙白连衣裙，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被几个技术部的员工围着道谢。
正是他们和温穗一起，熬过了无数个研发知夏的深夜。
“温总，要是没有您坚持留下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参与进这个项目。”
“是啊稳定，感谢您当初愿意相信我们！”
技术部组长激动地说，眼里满是敬佩，“直播的时候，好多观众都说，知夏看起来跟真人一样，都在夸它漂亮。”
温穗笑着点头，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酒杯：“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知夏也走不到今天。”
她说着，仰头喝了一口香槟，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果香，也让她微微有些眩晕。
今晚她已经喝了不少，酒精开始慢慢上头。
好不容易摆脱员工们的簇拥，温穗找到个角落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贺霜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把其中一杯递过去：“别喝那么多酒，伤胃。喝点果汁醒醒神。”
温穗接过果汁，指尖碰到冰凉杯壁，稍微清醒几分。
她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突然轻声说：“贺霜，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越成功，身边的朋友反而越少？”
贺霜愣了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她今年刚开始创业，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有的因为理念不合离开，有的因为利益冲突疏远。
到现在，能真正交心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温峥几个人。
贺霜拍拍她的手背，虽然淡淡的，但语气挺温和：“朋友不在于多，在于精。”
“你看，霍汀筠为了给你撑场，特意推了饭局。还有温二少爷，我不相信他没有背后偷偷支持你，还有......”
她话音一顿，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知夏的定制化服务，我们贺氏医疗想跟你深度合作，后续康复中心的设备更新，优先考虑知夏，你觉得怎么样？”
温穗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她坐直身体，眼里重新亮起光芒：“可以，贺氏的康复中心覆盖范围广，要是能合作，知夏就能帮到更多病人。”
“有需求，尽管找我。”
贺霜唇角浅浅弯起：“我已经让助理整理合作方案了，下周就能发给你。”
“还有件事，你之前说想研发情感陪伴型机器人，我们贺氏也可以提供数据支持。”
两人聊得愈发投入，温穗渐渐忘记刚才的孤单，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可酒精的后劲越来越大，她说着说着，头开始一点一点地，眼睛也慢慢闭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贺霜微愣，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然后她给霍汀筠发消息，让她过来帮忙送温穗回家。
陆氏集团。
顶层，总裁办公室。
光线明亮。
陆知彦陷在真皮座椅里，左腿搭右腿膝弯，裤线笔直，脚踝骨线条利落。
修长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雪茄，冷白指节轻抵唇边，目光漫扫屏幕的财经新闻——
《SR科技“知夏”线上发布会爆单，医疗科技板块股价单日上涨5%》
标题格外醒目。
他凤眸眯了咪，俯身滑动鼠标，屏幕切换到另一个页面。
前面是几条被压下去的小道消息，标题赫然写着“陆氏总裁为红颜不顾集团利益，紧急会议缺席致合作流失”。
配图正是雪夜高架上，迈巴赫挡在白色轿车前的模糊照片。
他眸光淡漠，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公关部的号码：“那些关于我的负面消息，都处理干净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公关部经理恭敬的声音：“陆总您放心，所有消息都已经删除，相关的媒体账号也已经打过招呼，不会再报道。”
“另外，我们还发布了陆氏近期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计划，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
“嗯。”
陆知彦挂了电话，找到打火机。
火苗窜起，他微垂长睫，烟卷燃烧的火星随呼吸明灭。
离婚前，他总觉得温穗应该安安稳稳地做陆太太。
可现在才发现，她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才是最耀眼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周芙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董事会刚才来电，问我们要不要加大对医疗科技领域的投资，还特意提到了SR的知夏项目，说现在医疗机器人是风口，错过太可惜。”
陆知彦抬头，隽眉轻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早就想投资SR。
不仅是因为看好医疗机器人的前景，更因为那是温穗的心血。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会引起董事会的怀疑，也会让温穗觉得他是在施舍。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回复董事会，下周召开专项会议讨论医疗科技领域的投资方向，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相关的市场分析报告。”
慢条斯理吸了口烟，缓缓呼出，嗓音显得沙哑几分：“顺便让投资部整理SR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研发团队，技术专利和未来规划，会议上要用。”
周芙点头应下，转身离开办公室。
陆知彦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远处SR公司所在的大楼还亮着灯，想必庆功宴还在继续。
他拿起手机，翻到温穗的号码。
迟迟没有按下。
他想祝她发布会成功。
可最终，还是把手机收回口袋。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他把陆与深的事情解决，等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再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迟。
城郊一间老旧出租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和霉味。
一道人影姿态懒散地坐在电脑前。
他前面，是SR庆功宴的现场照片。
只见温穗喝醉酒睡着，贺霜和霍汀筠在旁边照顾她。
背景里，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