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宝贝回眸,秦妄棱角分明的脸被路灯染上一层冷光。
“说老秦老秦就到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小威威,这是我老公秦妄,秦老师,这是我发小孙威喆。”
鹿宝贝热情的给两人做介绍。
被她点到名的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太好。
.......老公,呵呵,叫的真酸。
.......小威威,呵呵,小粑粑还差不多。
两个男人的视线对在一起,用眼神相互厮杀一番,只有一旁的鹿宝贝毫无察觉。
“久仰,小宝提起过你。”秦妄笑着说。
“她没跟我提起过你——你们这婚结的,是有些突然了。”孙威喆笑着回。
秦妄率先伸出手,孙威喆把手递过去,两只手握在一起,这劲儿就较上了。
孙威喆本以为对面的是个文弱书生,大学老师,能有多大劲儿?
结果手握在一起,发现不对劲了,这家伙,劲儿怎么这么大?
秦妄的手跟个钳子似的,牢牢的扣住孙威喆,孙威喆也不甘示弱,用尽浑身力气还击,但别看秦妄比他瘦一圈,竟一点没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压过他的态势。
鹿宝贝看这两人握着手就不撒开了,还以为是投缘。
早就想介绍他们认识了,只是结完婚就在忙,今天刚好遇到,也是缘分。
“小威威来我家,跟我家老秦喝点吧,把娜娜也叫上,咱们好久没聚了。”鹿宝贝热情邀请。
秦妄原本阴沉的脸,听到这句倒是转了晴,嘴角的笑也多了几分真诚。
“对,一起来吧,小宝这些年承蒙你们这些好朋友的照顾。”
孙威喆摆摆手,顿时没了斗志。
“改天吧,我医院还有事,回去加班了。”
“等会!”鹿宝贝叫住他,两个男人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发生变化。
秦妄盯着她,孙威喆转身,带了一丝丝期待。
“我介绍过去的那个患者,她情况如何?”鹿宝贝问。
她本来也想抽空过去看看的,讨薪民工的妻子得了肺癌,她想看小威威时顺便问问患者情况。
“再做化疗,争取手术机会,患者的状态目前是稳定的,如果后续治疗顺利,术后五年生存率能有50%,这些你应该清楚。”
孙威喆眼里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她叫住他,就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费用呢?后续治疗费够不够?”鹿宝贝眉头紧锁。
孙威喆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最近没欠费,但长久就不知道了。”
他们这个科室,见多了这种事。
鹿宝贝脸色凝重。
癌症治疗费是压在每个普通家庭的一座山,最怕的就是这个患者这种情况。
卡在中晚期,一切皆有可能。
治吧,可能会倾家荡产,人可能救不回来。
不治吧,良心不安,良心越重的家庭,遇到癌症患者越难受。
没良心的更不容易有负担,一句“我也没办法”拉回去保守治疗,俗称,等死,就完事了。
“请你多帮忙照顾下,给她开医嘱的时候,尽量省一些,钱花在刀刃上。”鹿宝贝认真道。
她是希望这个患者能撑过5年生存期,万一坚持下去,熬到她把新型抗癌药弄出来,就有活的希望了。
“她是你什么人?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你操这个心干嘛。”孙威喆看向秦妄,带了一丝炫耀的训鹿宝贝。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重点是,从小到大。
他跟鹿宝贝的情分,秦妄这小子怎么可能有。
“她男人在我婚礼上出现,卡在我新生活的第一天向我寻求帮助,我觉得这就是个缘吧。”
鹿宝贝感觉一切都像是天意,冥冥之中都是天注定的。
重生第一天,她嫁给了前世的投资方,又有个癌症患者找到她帮忙,宿命的味道太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运在她耳边低语,奋斗,这一次不能输了。
重活一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总要改变什么,所以她就特别想救活那个人。
“你这理想主义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孙威喆让她说的“婚礼是新生活第一天”狠狠膈应到了。
“倒也不必改,改了就不是她了。”秦妄开口,眼里的紧张不再,从容不迫。
“既然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出现,那就是缘分,我跟咱妈说一声,让她跟进下后续治疗进展,秦氏也需要履行一些社会义务。”
“真的?”鹿宝贝眼睛都亮起来了,但很快又暗了下来,那个抠的要命的老妖婆子能同意?
工资都不愿意给,让她做慈善,跟她要命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对外的形象是‘爱心企业家’,多一些美誉度,应该不会拒绝。”秦妄似笑非笑,“毕竟,这是我家小宝的缘。”
老太太答不答应不重要,他答应就行了。
孙威喆感觉刚躲过鹿宝贝迎面砸下来的“婚礼新生”的大锤子,后背又被秦妄的“小宝的缘”捅了几刀。
他就不该停车,撞车还差不多,这也太腻歪了。
鹿宝贝被秦妄的承诺感动得不得了,转头一看,孙威喆已经上车了。
“改天休息来家吃饭啊!”鹿宝贝冲他挥手。
红色的桑坦纳倒车,一脚油门直接出去,再见都不说一个。
“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急,越大越没礼貌——秦老师,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鹿宝贝问。
“嗯,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要——”跟人回家,然后给人家做一辈子饭,呵。
最后那句,全都写在脸上。
“我啥啊?”鹿宝贝跟在他身后,秦妄不想搭理她,他现在比较醋。
拉开后备箱,把她的小粉自行车塞进去,车灯打开的瞬间,鹿宝贝咦了声。
“秦老师,你衣服脏了耶。”
秦妄白衬衫后背有一大块墨渍,像是被钢笔水溅到了。
他这样爱干净的人,怎么会衣服都不换,就这样出来呢?
秦妄闻言,手在自行车上蹭了下,捏她的脸,看到她没心没肺的小脸上多了黑色的指印,这才满意。
呵,他会这么狼狈,也不想想是因为谁!
“你捏我干啥——饭做了吗,没做的话,我们出去吃炒肝啊,张伯应该还没收摊吧?”
“罢工了。”
“啊?”谁罢工,张伯?
“我罢工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冷笑道,“你那么喜欢做饭,厨房以后就交给你了。”
做一辈子饭,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