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预想的更危急。若残兵掌握了足够火药,不仅哨所难保,连县城城墙都可能被炸开。
\"必须阻止他们,\"韩牧野下定决心,\"铁柱,挑选十个最精锐的弟兄,我们趁他们立足未稳,突袭老鹰嘴!\"
\"太危险了!\"苏月禾抓住韩牧野的手臂,\"那里现在肯定戒备森严...\"
韩牧野轻轻挣开:\"正因如此,才要趁他们不备速战速决。\"他转向赵铁柱,\"去准备火油和弓箭,我们午时出发。\"
苏月禾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转身跑回自己的帐篷。片刻后,她捧着一个布包回来:\"带上这些。蓝布包是止血散,白布包是麻痹粉,沾水即效。红布包...\"她顿了顿,\"是剧毒,见血封喉,万不得已时再用。\"
韩牧野郑重地接过,将药包分别收入怀中不同位置。\"谢谢。哨所就交给你和红姑了。\"
\"等等,\"苏月禾又从腰间取出一小截竹筒,\"这是我特制的信号烟,拉开塞子就会放出红色烟雾。若你们需要支援,就放这个。\"
正午时分,韩牧野带领十名精锐士兵悄然离开哨所。他们身着轻甲,携带弓箭、短刀和火油,沿着隐蔽的山路向老鹰嘴进发。
苏月禾站在了望台上,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春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凉意。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苏姑娘,\"红姑在台下喊道,\"药圃东侧的苗床需要浇水了。\"
苏月禾应了一声,最后望了一眼北方天际残留的烟迹,转身下了了望台。无论心中如何担忧,生活总要继续,药苗也需照料。这或许就是乱世中人的坚韧——在危机四伏中,依然坚持着最平凡的日常。
浇水、除草、检查幼苗长势...这些简单的劳作让苏月禾暂时忘却了忧虑。直到夕阳西沉,她才惊觉已忙碌了整个下午。
\"有韩统领他们的消息吗?\"她问正在整理箭矢的红姑。
红姑摇头:\"暗哨还没回报。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他们没被发现。\"
夜幕降临,哨所加强了戒备。苏月禾将配好的各种药粉分发给守卫的士兵,教他们使用方法。所有人都知道,今晚可能比昨夜更加危险。
子夜时分,北方突然传来一连串爆炸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苏月禾冲出帐篷,只见老鹰嘴方向火光冲天,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色。
\"是韩大哥他们得手了吗?\"她紧张地问。
红姑爬上了望台观察片刻,下来时面色凝重:\"火势太大,不像是简单的火药爆炸...更像是整个矿洞被引爆了。\"
苏月禾心头一紧。若韩牧野他们还在附近...
就在此时,东面山林中突然升起一道红色烟柱,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是信号烟!\"苏月禾惊呼,\"他们需要支援!\"
红姑立刻集结了五名女子护卫队成员,全副武装准备出发。苏月禾也抓起药囊:\"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红姑断然拒绝,\"太危险了。而且韩统领交代过,你必须留在安全处。\"
\"可万一有人受伤...\"
\"那就多准备些伤药给我们带上。\"红姑态度坚决。
苏月禾只得匆匆配了几副急救药交给红姑。\"红姐你,一定要找到他们...\"她声音微微发颤。
红姑带人离开后,哨所更显空荡。苏月禾坐立不安,索性回到药圃边继续配药。她的手很稳,但心却乱如麻。各种可怕的想象在脑海中闪现,又被她强行压下。
\"韩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她轻声自语,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哨所外终于传来动静。守卫的士兵高声喝问,随即响起欢呼声。苏月禾丢下药碾飞奔出去,只见红姑等人搀扶着几个满身烟尘的士兵走进栅栏。
\"韩大哥呢?\"苏月禾急切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后面,\"一个受伤的士兵喘息着说,\"统领他...救了我们...\"
苏月禾向门外望去,只见两个士兵用树枝和衣物临时制作的担架抬着一个人缓缓走来。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脸上满是血污,但那刚毅的轮廓她绝不会认错。
\"韩大哥!\"苏月禾冲上前,心脏几乎停跳。
担架上的韩牧野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月儿...我没事...只是...腿被石头砸了下...\"
苏月禾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裤管被血浸透。医者的本能立刻压过了慌乱。她指挥士兵将韩牧野小心抬入帐篷,同时快速准备接骨工具和草药。
\"其他人怎么样?\"韩牧野虚弱地问。
\"炸了矿洞,\"赵铁柱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铜腕杜和他大半手下都埋在里面了!剩下的四散而逃,不成气候!\"
韩牧野点点头,随即因腿上的剧痛而皱眉。苏月禾剪开他的裤管,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小腿骨断裂,白森森的骨茬刺穿了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