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天际的黑狼烟尚未散尽,南陵城头的烽火台突然爆出冲天火光。李瑾瑜一把扯下身上的锦袍,露出里面玄铁打造的轻甲。凤纹玉被他用金链系在颈间,在晨光中泛着血色光泽。
\"开城门!\"他的声音再不似往日虚弱,震得阁楼瓦片簌簌作响,\"黑甲军将士听令——\"
整座王府突然活了过来。假山移开露出兵器架,荷塘排水现出暗道口,就连那株枯死的梅树也被推倒,树干中空处整齐码放着三百张强弓。
崔元忠疾步上楼,手中捧着一柄缠着蛟皮的长剑:\"王爷,徐将军的先锋已破潼关!\"
剑鞘脱落的瞬间,龙吟之声响彻南陵。李瑾瑜长剑指北,剑身上盘绕的龙纹在朝阳下宛如活物:\"全军开拔!目标——\"
\"长安!\"数百道吼声从府中各处爆发。
黄河古渡口,徐天德的重剑劈碎了最后一道栅栏。对岸烽燧守军惊恐地看着这支打着朝廷旗号却满身杀气的\"援军\",还没来得及吹响号角,就被一阵箭雨钉在了望楼上。
\"将军!\"副将指着河面,\"柳夫人的船队!\"
在宽阔的江面上,三十艘蒙冲舰如离弦之箭一般顺流疾驰而下,船身劈开江水,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船头处,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子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只见那女子手臂轻扬,一道绳索如灵蛇般从她手中抛出,直直地飞向徐天德所在的船只。徐天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绳索,然后借助惯性,像荡秋千一样轻盈地荡上了主舰。
主舰的甲板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百个药箱,每个药箱都用朱红色的漆油刷过,显得格外醒目。徐天德走上前去,轻轻揭开其中一个药箱的盖子,里面的药丸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避瘴丹,能解瘴气之毒。\"柳如眉走到徐天德身边,指着药箱里的药丸说道。接着,她又踢开另一个箱子,里面露出了蓝汪汪的箭簇,箭头闪烁着寒光,显然是淬过剧毒的。
\"这是金疮药,可治疗各种外伤。\"柳如眉继续介绍道,然后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是还魂散,能起死回生。\"
最后,柳如眉走到一个最大的药箱前,用力一踢,药箱的盖子应声而开。只见箱子里装满了黑色的小瓶子,瓶子上都贴着红色的标签,上面写着\"见血封喉\"四个字。
徐天德突然单膝跪地:\"末将代三万将士,谢过夫人!\"
柳如眉望向南方,一缕笑意融化了她眼中的冰霜:\"要谢就谢你们王爷。。\"
在骊山北麓的官道上,李瑾瑜身先士卒,率领着五千轻骑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疾驰而过,扬起的漫天烟尘遮天蔽日,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淹没。
崔元忠紧随其后,他那雪白的胡须在狂风中肆意飞舞,但他的双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稳稳地托着一个青铜罗盘。这个罗盘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指引他们前行的方向。
“王爷,守灵官周淳已经在皇陵备好接应!”崔元忠高声喊道,声音在风中回荡。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如飞鸟般疾驰而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报——!长安四门紧闭,城头架起了床弩!”
李瑾瑜闻听此言,突然猛地一勒缰绳,他胯下的战马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李瑾瑜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那巍峨的皇城。他手中的龙纹剑闪烁着寒光,剑尖所指之处,正是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城。
“萧景琰,你可曾想过——”李瑾瑜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空中炸响,“我会从正门进来!”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中的龙纹剑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青光,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直冲向那紧闭的城门。
最后一个字化作龙吟,剑光如虹直贯云霄。百里之外的长安城头,守将惊恐地看着那道青光在天际化作狰狞龙首,狠狠撞向朱雀门——
\"轰!!!
地动山摇的巨响中,尘封多年的朱雀正门,碎了。
紫宸殿内,萧景琰捏碎了第八份急报。他赤脚踏过满地的碎瓷,突然抽出镇殿宝剑劈向龙案:\"李瑾瑜!朕早该将你千刀万剐!\"
“陛下……”太监总管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双手捧着一卷竹简,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声音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结巴,“守陵军……集体倒戈……叛军已经捣碎了换灵台……”
“什么?”萧景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这些该死的东西!”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一道寒光闪过,太监总管的头颅像被砍断的瓜一样,骨碌碌地滚落台阶,鲜血溅洒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萧景琰却看也不看那具尸体一眼,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卷竹简上,上面赫然写着“周淳”二字。
“好一个守灵官!好一个南陵王!”萧景琰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偷灵换命……”
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萧景琰猛地转身,透过洞开的殿门,他看到朱雀大街尽头——玄甲洪流之前,那道手持龙纹剑的身影,正在朝阳中踏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