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友德所言的商贾李家之事,
苏雨柔可不在乎或是同情,
在赵友德说话的功夫,
她直接迈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主座位坐下,
随后,她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待到人群不再谈论此事并安静下来后,
苏雨柔这才转头看向赵友德冷声问道:
“赵无德!言而无信乃是我们商界的大忌!”
“你应该不用我提醒什么了吧?”
赵友德在听见苏雨柔对自己的如此无礼称呼后,
他直接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此刻的他,脸上直冒食言而肥的尴尬,
同时尬笑解释:
“这……..可是你和你家相公不是已经……”
接下来的话赵友德没有再敢说下去,
因为他此时已经感受到了苏雨柔那凌厉凶狠的目光。
同时,他还在苏雨柔的脸上看见了一份笑得有点扭曲的微笑,
这股感觉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我和我家相公怎么了?”
“赵公子你且详细说说看??”
“你和你家相公的事!我怎会知道!!”
赵友德此刻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汗毛径直倒竖。
在此刻,
他只感觉自己像那被一条毒蛇死盯上的小田鼠,
于是乎,他赶忙转移话题。
其实呢,赵友德此人有一项异于常人的本事,
那就是他的直觉极准,
甚至还能夸张到预感即将发生的危机。
这些年来,他正是靠着这份近乎于玄妙的预感,
多次的带领赵家避开商场上的明枪暗箭,
甚至在某些绝境中实现扭转乾坤。
久而久之下,他对自己的这份直觉是深信不疑,
几乎到了迷恋、迷信的地步。
而此刻,那股熟悉的、令人惶惶不安的危机感再次浮上心头。
同时,更让他心惊的是,
这一次潜在危机的源头,
竟是来自那个他向来都瞧不起的苏家小姐苏雨柔。
虽然理智上难以相信,
但是他的直觉却是无比清晰地警告他这些,
他若是此刻再如往常那般的对苏雨柔继续冷嘲热讽、肆意打压,
再次口无遮拦的提及有关于云逸的事情,
那么他赵家就必将迎来苏雨柔以及苏家歇斯底里的疯狂报复,
甚至可能会因此万劫不复。
换做是以前,
赵友德是绝对不会相信苏家有这个实力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
经过前段时间的大力发展,
苏家此刻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有了金陵、姑苏等地区的商业加持,
现在的苏家,在整体实力上,
已然不是他一个赵家所能比得上的了。
同样,不只是赵家,
哪怕是南陵城中的其他几家对等商族也是如此。
实际上,赵友德此刻还有一点不知道,
那就是现如今的苏家,
还处于即将吞并延陵城叶家的过程中,
甚至在几日后,
直接就将叶家给吃抹了个干净。
要知道,延陵城的叶家,
实力可不容小觑,
他们可不是商贾出身,
对方可是地地道道的地方大地主。
虽然说现在有些落没了,
但终归还是地主不是,
手头上可是有着大量田地的。
而这,也是延陵城叶家对苏家产生觊觎的根本原因,
他们是已然没落的地主,
而想要保住这些已有的,
以及再次让家族回到以前的巅峰高度,
那么钱财就是必须的。
而这就使得他们觊觎起了富甲一方但家中不能拥有多少土地的苏家,
毕竟苏家终归是有钱的商贾,
家中又只有苏庸富一脉,
且苏庸富的膝下只有唯一一女。
如此,一旦叶欢顺利的成为苏雨柔的夫婿,
待到苏家后继无人,
那么苏家的万贯家财便终归只能是他叶家的囊中之物罢了。
可是现在呢,
叶家不仅没有成功的预谋到苏家钱财,
甚至还因为叶欢这么一个败家子而直接葬送了整个叶家。
至于一介商贾苏家为何能吃抹干净地主叶家?
实际上并非是叶家抵御不住苏家的攻势。
更多的原因是那群当权者在作祟,
而苏家呢,只是用钱银去为其开道罢了。
谁让那些官老爷们就特别的钟爱金钱呢?
有权了,想要获取到钱财还不是简简单单?
所以啊,在苏雨柔的一番缜密谋划下,
叶家如此结局是理所当然的,
而现在,苏家恐怕早就有人在南陵城中最大的当铺,
即文家当铺外等候多时了,
只待叶欢带着东西前来典当,
那么他们就会立即进入其中,
并将他抵押的所有东西悉数取走!
或许是因为苏雨柔太了解叶欢了,
可谓是入木三分,
因此,她不仅算准了叶欢会在走投无路时必然选择变卖田产,
甚至连同他会选择哪家当铺这些都预料得分毫不差。
而此刻,会馆内,四楼议事厅中,
苏雨柔正嘴角高挂一抹讥诮的冷笑,
纤长如玉的指尖在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眸光幽深,让人看不清心绪。
她以一份睥睨之姿审视着半晌情绪激昂的赵友德,
随后,又是眼波流转,
似笑非笑地环视一圈在座众人。
赵友德见状,赶忙清了清喉咙,
并声音洪亮的高声道:
“我赵家甘愿推举苏家成为此届南陵商会的会首!”
“从今以后唯苏家马首是瞻!!”
其余的商贾家主见赵友德已然开口发表意见,
随即也是陆续点头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的态度均是和赵友德一样,
表示了愿意支持苏家成为此届南陵商盟的会首。
待到这群人各自表达完想法并进行了一通阿谀奉承后,
人群中便是有一人迫不及待的看向苏雨柔问道:
“苏小姐!既然苏家此番已然荣膺会首之位!”
“不知可否对我等稍加提携一番!给予些照顾呢?\"
“没错!苏小姐,您看苏家在金陵和姑苏那边的商路能不能让出一些来给我们?”
苏雨柔闻言,纤纤玉指轻抬掩面,
忽地,她丹唇喉间发出来一连串银铃般的轻笑。
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似那千斤重锤,
正狠狠的敲砸向在场的众人心头,
让这群厚颜无耻之徒顿时变了颜色。
苏雨柔此刻笑靥如花,
眼波间流转着摄人心魄的神采。
一袭晦暗的华服随着笑音而微微颤动,
整个人宛如寒风中的冷艳山茶,
美得不可方物。
在苏雨柔笑了好一会儿后,
她这才面前忍下笑意,
随着笑声渐歇,
她的眼中便只剩下一片冰寒。
她抬眼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
眸光如刃,
随后朱唇轻启道:
\"诸位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区区一个商盟会首的虚衔,”
“就想换我苏家在金陵、姑苏等地的商路渠道?\"
言罢,她嘴角微扬,
径直勾勒起一抹忍俊不禁的讥讽,
指尖也是在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随后继续冷嘲道:
\"莫不是这些年,诸位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
“连商道最基本的'利字当先、诚信为本'都记不得了?\"
言罢,她眼尾微挑,视线看向赵友德继续嘲讽道:
\"这般浅显的道理,连我这等'见识短浅'的女流之辈都知晓,”
“诸位须眉男儿~,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莫不是因为整日流连于娼寮妓馆,”
“把这行商经本的精髓都留在那温柔乡里?”
“还是说........\"
话到此处,苏雨柔目光陡然一利:
\"你们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
“让诸位的脑子都浸在了铜臭里发了霉、生了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