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生日这天,早晨醒来时,外头天光刚好,窗帘拉起了一半,日光柔和地洒在房间里。
她本能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
五条悟正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弯着眼看着她。
「早安,学姊。」他的声音压低了语调,有一种温柔的慵懒,「今天不用上班。」
离忧愣了愣,语气带着一点迟疑:「……蛤?」
「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五条悟笑得理直气壮,「连明天也一起请,你的生日连假正式开始。」
离忧:「……」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五条悟已经把蜂蜜水递到她手边:「今天,你不用工作、不用思考、不用准备、不用教课。」
「你的任务,只有一件事——过完这一天,然后知道自己值得被好好珍惜。」
离忧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接过那杯水,轻声说了句:「……你又在搞什么鬼。」
五条悟笑起来,坐到床边,语气一贯轻松:「我在认真帮老婆过生日,这还不够正当吗?」
离忧靠在床头,喝了一口水,低声说:「我根本没想过要怎么过生日。」
「我知道啊。」五条悟歪着头靠近她,眼神像是在打量她的每一个微表情,「所以我帮你想过了。」
他凑近,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语气低柔到只属于两人:「今天,就让我负责让你开心吧。」
离忧一瞬间没说话。她原本那点防备与不适,像是被这句话轻轻抚平。
然后她别开眼,小声说:「……那你可别太过分。」
「我最会掌握分寸了。」五条悟满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离忧坐在床边,手里还捧着那杯微温的蜂蜜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五条悟知道她其实早就察觉了什么。
他没催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她习惯这种「不用动脑、不需要预测未来、不需要保持警戒」的空气。
离忧:「……」
她无奈地站起来,边走向浴室边冷淡丢下一句:「如果今天行程里有什么惊喜,我会直接打昏你。」
「没惊喜,保证不惊不扰。」五条悟靠在门边,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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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安排好的五条家名下私人温泉民宿,所有管理人员都被告知离开休息两日。
房内窗外皆是绿意,空气中带着木头和泉水的香气,远离任何讯息与打扰。
餐桌上,是他一早准备的料理。
离忧坐在桌前,脸色平静,心里却浮现说不清的暖意。
她没有再说话,但那柔和的神情,被坐在对面的五条悟看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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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风吕,水面飘着几片枯叶,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与泉水声。
五条悟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手里拿着她几个月前随口提过的那本绝版小说。
「我记得你说想看,但当时买不到。」他语气自然地说。
离忧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早忘了。」
「我没忘。」
她看着他那张平时总是笑嘻嘻、这时却专注温柔的侧脸,突然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神。
「悟。」她开口,声音有些压低。
「嗯?」
「你现在这样……太犯规了。」
「哎呀,被你发现了?」他轻笑,转头对她眨了眨眼,「我今天的目标就是,让你不知不觉就把理智丢光。」
「……我真的会打昏你。」
「你可以打我,但得等我把这天过完再说。」
生日计划还在继续,目的是,让离忧暂时抛下责任,只做恋人眼中,最值得被温柔以待的存在。
她不用记得今天的任何安排,但五条悟会记得她笑着度过这天的每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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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从大片窗户洒进来,照在榻榻米与被子交接的边缘,温暖柔和,没有一丝压力。
离忧安静地靠在五条悟怀里,两人窝在木质地板上的懒人沙发,披着一条薄毯,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偶尔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
没有人说话,空气安静得像是连时间都在打盹。
离忧靠得很近,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五条悟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然后是发顶、眼角、耳垂、颊侧……每一个吻都没有目的,只是单纯地亲吻「所爱之人」。
离忧没有说话,静静地接受这些温柔,然后慢慢地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自己完全埋进他的怀里。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只当一个人的爱人,不需要是特级、不需要冷静、不需要主导、不需要想未来。
她不用解决问题、也不需要坚强。
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感受到五条悟把她整个人都搂得那么紧,像是世界塌了也不会让她掉出去。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甚至……有点惶恐。
她太熟悉战场上的喘息、敌意里的判断、任务中杀与不杀的冷静决断。
但这种,安静得几乎让人可以睡着的幸福感——
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陌生到像是一场不属于她的人生。
「……悟。」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嗯?」五条悟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她熟悉的懒散和温柔。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她的语气不如平时冷静,而是多了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迷茫。
「哪样?」他微微一愣。
「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担心……」
她顿了一下,喉咙微微紧绷:「我没有……好像没学过要怎么接受这种感觉。」
五条悟听着,笑了笑,没有急着回话。
他只是轻轻把她拉得更近,让她整个人靠进自己胸口,像是要用拥抱把她的惶恐揉碎。
「那就从今天开始学啊。」
他低下头,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
「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总是想着下一步、想着冷静、想着责任。」
「今天,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同僚、高专的战术参谋、咒术界的武器……只是我的离忧。」
离忧闭上眼,感受到他每一个字像是在她心口烙印下去。
他不是要她依赖,而是要她相信——
她值得。
五条悟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低沉的撒娇:「你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就像说『我不敢快乐』欸。太可怜了吧。」
「我哪有——」她想反驳。
他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抗议,带着某种坚定的回应与安抚。
她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地抱紧了他。
这一刻,她不再思考,不再预设风险,不再武装自己。
这是一场她终于允许自己坠入的安稳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