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盯着艾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替你说！”
艾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收敛一下情绪，却依然假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嘟嘟嘴到康悦面前，“你怎么了？”
康悦不语，静静看着她。
艾纯见康悦不像是开玩笑，更加确定了康悦已经知道自己给蓝海山通风报信的事，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很被动。
脑袋滴溜溜乱转后，她脸上继续堆笑，“康悦啊，别生气，只是你走后，那蓝海山问我打电话来问我你去了哪！我就告诉他你去了大学！”
忽而又决定这个借口不经推敲，于是补充道，“我前几天不是去应聘了嘛，电话都写在简历上了，他就是看那简历才找到我的！”
“这不，他刚刚打电话来说录用了我！我看啊，蓝海集团一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决定录用我的！”
艾纯喋喋不休地解释着，她拉着康悦的手，“你别不信啊，真的啊……”
“你也知道，我真的很想出去工作！尤其是在蓝海这么大的集团里工作！”
“康悦，你千万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他问我，我总不能不说话吧！”
“史文！你到底演完了没有！”在艾纯话停顿的空隙，康悦突然喊出了“史文”两个字。
“……”艾纯一愣，“是！”却立刻意识到，自己露陷，立刻改嘴，“啊，康悦，你说什么？”
“不要在演了，继续装还有什么意义吗？”康悦终于忍不住了，“史文……不，从刘亚那论辈分。我应该称您为一声姑姑！”
“我知道你现在穿越到了艾纯身上，但既然变成了艾纯，你就应该学着艾纯的性格做事，不要把自己真正的面目露出了！”
“史姑姑，你说我说的对吗？”
艾纯已经定在原地，听康悦如此透彻地分析，就犹如被雷劈过，刚刚她还以为康悦是在说，她投奔蓝海山的事，却没想到康悦直接点明自己的身份。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即便康悦说自己是史文。又有什么证据呢？测谎仪还是dna。除去灵魂是史文，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艾纯。
更何况，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检测灵魂的仪器。就凭康悦这随口一说，根本没人会相信。
于是她躲回艾纯的身体，迎接着康悦的目光，抬起头，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无所谓，史姑姑，想来你已经知道史飞飞的事了，你这么想进入蓝海不就是为了能出现在史飞飞身边吗？”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康悦微微欠欠身，“听说明天你就去蓝海集团接受培训，你可知道你的顶头上司是谁？明天又是谁给你培训？”
艾纯仍然不放弃自己的伪装，耸耸肩做出一脸无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康悦浅笑一声。没有回答艾纯的话，“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事，你只需知道负责蓝海方面负责这次和梅园建设合作的负责人是蓝雁飞就可以了！”
“她不光是项目负责人，更是你的顶头上司，倘若她知道蓝海山安排进来的艾纯是个冒牌货，你说，蓝雁飞会怎么做！”
康悦连蓝雁飞的事都知道？艾纯长吸一口气，“知道又怎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不容她说完，康悦就打断了她，“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史文了……”
“……”艾纯知道躲闪不过，抿一下嘴，“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她语气彻底低沉下了，康悦坐回沙发，“不打算做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你会让必姨知道她的女儿来江都吗？”
“我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么多年她根本没有抚养过飞飞！”史文不再掩饰，她放弃对十九岁少女艾纯的演绎，回归到自己真正的本性上，双臂交叉，目露凶光，“她这辈子都别想让飞飞喊她妈！”
听史文这么说，康悦平静说道，“这样最好！我想刘必也没打算让刘亚认祖归宗！”
“康悦！你想怎么做？”史文退回沙发，平静说道，她翘着二郎腿看向康悦，目光恬静中带着一丝蔑视，艾纯这黄毛丫头还真不好演！
看史文露出本来面目，康悦冷笑一声，“史姑姑，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交易？康悦你现在是身价百万，我艾纯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连住处都是你的，我们能做什么交易？！”虽然话里满满的酸味，但史文还是看向康悦，一副想听是何交易的神色。
康悦听出话里满满的酸味，呵呵一笑，提出交换条件，“我帮你掩饰身份，你帮我跟史飞飞见面！”
史文大惊，暗想，康悦还是放不下姜离致？！
“我见史飞飞和姜离致无关，我只是想见一下我表妹！万一有一天刘亚见到史飞飞，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可别怪我到时落井下石！”康悦像是看穿她的内心。
听完康悦的话，史文腹诽，竟然拿史飞飞和刘亚要挟我……
“你不会觉得我在要挟你吧，这可是公平交易哦！”康悦见史文面露异色，冷言说道。
史文僵住，思忖想事。
康悦看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我约了李凄清，要不要一起来认识一下！”她一顿，瞥向史文，却见史文并没有要看自己的意思，语气严肃一下，“你最好跟我一起，蓝雁飞可是凄清姐的小姨！”
小姨？那她不就和姜离致是亲戚！史文瞪大眼睛，看向康悦。
“这也不怪你，谁让艾纯都不知道呢！”康悦打开房门，等待史文跟自己一起去拜访李凄清。
她特意压低声音，“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的和愉快！”
史文牙齿咬着嘴唇，气愤，却不能发泄。
……
来来往往的车辆，卷走了积雪，只在马路靠近路牙石的位置残留一点雪，经过又一晚的寒冷，雪变成冰。
艾纯早早起床，刷洗打扮好后，她特意去了康悦房间。
康悦坐在床上看书，听见艾纯敲门，放下书，给她打开了门。
弯曲的长发盘成一个髻，修身的粉色连身毛衣，下身是肉色的保暖到底裤，十厘米搞的黑色高跟鞋，还画了一个精致的职业妆。
猛然一看，十八岁的艾纯，比三十八岁的蓝雁飞还有成熟。
“你今天去，是打算跟蓝雁飞pk？”康悦反问，嗤笑一下，“还别说，你这样看上去真跟蓝雁飞差不多年纪！”
史文和蓝雁飞留学时曾是同学，她今天完全是抱着故友重逢，一绝雌雄的准备，她来找康悦不过是想炫耀一番。
被康悦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艾纯其实不过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康悦绕艾纯转一圈，“你今天是跟她比老，还是想明确告诉她，你就是史文！”
艾纯没出声。
“蓝海山让你去，不是想看你有多妩媚，他只是希望你能帮着他监督我，你根本没必要招惹蓝雁飞……”
康悦话还没说完，艾纯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十几分钟后出来时，脸上的妆已经卸去，换了条蓝色牛仔裤，上身着黑色羊毛衫，还围了条格子围巾。
虽然不是艾纯的风格，却也符合她的年龄。
艾伟大边吃早饭边看报纸，刘必正在收拾艾纯吃剩的早饭，见康悦出来，也为她盛好粥，招呼她来吃饭，期间不小心把菜汤溅到艾伟大的报纸上。
艾伟大不满地“啧”了一声，刘必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来和艾纯说话。
自从上次艾伟大醉酒打了她后，刘必就一句话没跟艾伟大说，艾伟大这几天在公司里也总受气，心情差到极点，也没心情安抚刘必。
听刘必、康悦、艾纯聊得热闹，又看艾纯换了穿衣风格，艾伟大好奇地放下报纸，“纯儿，你这是要去哪？”
一听艾伟大说话，刘必刚刚还堆笑的脸沉了下来，她现在连听到艾伟大的声音都觉得烦，假装洗手，扭身进了洗刷间。
“蓝海集团录用我了，我今天去上班！”艾纯穿上短款羽绒服，拿起放在门口的包，瞥一眼艾伟大。
“去蓝海上班？”艾伟大看一眼康悦，不相信艾纯的话，“蓝海怎么会用你呢！刘亚都被调走了，会录用你……”
“爱信不信！”艾纯摔下一句话，拿着小包走出了房间。
天气虽然寒冷，但却阻挡不住人们对新年的期盼，公交车上都是赶着去办年货的人，艾纯被挤在公交车的角落里，经过十几站的颠簸才到达目的地。
眼前这高耸的大厦，就是蓝海的总部，艾纯心想，这恢弘的气势真的不输梅园建设。
根据昨天电话的交代，艾纯从侧面的员工通道进入大厦，乘坐电梯到达十楼，蓝雁飞的秘书接待了她。
在得知她就是艾纯后，秘书带她乘坐另一部电梯到了顶楼。
秘书在该楼层秘书台前停下，把艾纯的简历交给秘书台后的工作人员，便离开。
该秘书台上的工作人员清一色是男生，白衬衣，藏蓝领带，其中个子最高的男子翻看了一下艾纯的简历。
“你跟我来吧！”指引着艾纯，走向一门，轻轻敲响后，一浑厚的男声传来出来。
“进！”
咦，蓝雁飞几时变成男的了？
艾纯愣神，却还是迈步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