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说道:\"正当我们毫无办法时,她突然出现了,声称找到解决之道。
起初我不信,但妻子和女儿病情加重,我实在绝望,只能赌一把。
她带走妻女,说是要送去治病。
我想探望,却被拦住,争执间发现家门被反锁。\"
他顿了顿,神色复杂:\"奇怪的是,我身高一米八七,却敌不过她,力气大得吓人,几次怀疑她是不是人。
更离谱的是,她时而对我体贴入微,时而又冷嘲热讽,令人恼火。
那天,她端来一杯牛奶,说喝完就能见到妻女。
我担心有毒不敢喝,但她先尝了一口,看似无事,我也确实思念亲人,便一口饮尽。
随即就觉得天旋地转,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只觉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起,全身却毫无知觉,睁眼后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她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瞬间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想要去找她理论甚至拼命,可此刻的我早已魂归西天……已经死了……死了……死了……男子陷入深深的痛苦,然而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徐浩然推测,或许是失去的那一魂一魄正是代表“哀”的部分。
事情大致已经清楚,但这个男子与妻女分离的关键时间点存在疑点:女孩曾将她们带走,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小女孩显然无法说明当时的情形,而那女子如今神志不清,更是难以表述真相。
更令人费解的是,徐浩然之前遭遇鬼打墙时目睹的那幅妻子与丈夫、女儿的画面,在男子讲述中完全没有提及。
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
徐浩然还未理清思绪,忽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诡异的黑暗。
原本躺在床上的三人魂魄竟同时起身,朝着房间各处缓缓移动,最终消散于空气中。
……
徐浩然急忙点亮灯火,转身查看墙角的蜡烛,却发现它还有小指长短,按理说不该因耗尽而熄灭。
他满心疑惑走向蜡烛,拾起发现仍有半截未燃,怎会无缘无故熄灭?即便蜡烛燃尽,地上还有凝固的蜡迹,绝不可能瞬间全黑。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故意吹灭了蜡烛。
徐浩然握紧蜡烛,目光警惕扫视四周。
会是谁?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男子描述的女孩,从他的言辞中可知,女孩并未死去,相反生活得不错,显然知晓某些隐秘之事。
否则,何以让女子疯狂?女孩似中邪般卧病不起?
接着,记忆中柳清浅家中发现的纸扎人浮现眼前。
那上面确实有降头术痕迹,尽管毫无气息,但仍可能是施过法的遗留品。
蜡烛熄灭的瞬间,究竟是谁做的?是那个小女孩,还是另有隐情?也许,她本身便是道士,又或者还有别的可能性。
然而,据他们所说,这女孩年仅十八,道行却深不可测。
她竟能悄无声息地吹灭自己的蜡烛,实在令人费解。
徐浩然心中暗自思忖,尽管目前毫无头绪,但对方能够如此从容地熄灭他的蜡烛,显然修为远超自己。
即便找到那人,正面交锋也未必能占据优势。
可叹!徐浩然望向床边,原本即将得到答案的机会,如今却化为泡影。
短时间内,他恐怕无法再次通灵。
思索片刻,鉴于此地不宜久留,徐浩然迅速整理现场,将一切恢复到初来时的模样。
随后,他谨慎地打开门,悄然离去。
想到监控问题,他径直来到前台的监控室。
打开检查后发现,刚刚那段录像已被永久删除,彻底无法找回。
徐浩然疑惑不解,难道这里还有旁人?一个默默注视着他的人?隐约感到背后有人窥视,他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或许只是错觉?
徐浩然决定先关掉电脑,将桌面上的物品归位,然后走到刚才发现异状的地方。
那是一株绿植之后,但那里空无一人。
徐浩然轻叹一声,正欲离开,却被地上一件发光之物吸引目光。
拾起细看,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他终于看清那是一枚女性戒指。
如何判断是女性的呢?因为男戒与女戒的尺寸截然不同,哪怕无法精确估量,一眼也能辨别出这是女子佩戴之物。
想起方才的情景,徐浩然愈发确信,那女孩的可能性极大。
徐浩然匆匆将戒指放进口袋,沿着原路小心返回。
回到旅馆后,他打开灯,躺在床头仔细端详手中的戒指。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金属环,表面无任何装饰,但内侧刻着一个字母——“J”。
J?这是什么意思?徐浩然反复思索,却毫无头绪,最终放弃,随意将戒指放入口袋,转而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凶手应是被卖后归来的长女,但她如今下落不明。
思绪纷杂,徐浩然烦躁地将枕头扔下床,又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先睡吧,想了也无用。”他决定如此,毕竟自己并非执着于某事之人,想不通就休息,或许醒来会有答案。
熄灭房间大灯,仅留床头一盏昏黄小灯,徐浩然抱枕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嘴角微张,晶莹液体悄然滑落枕上,显然已熟睡,似乎还在梦中。
是的,徐浩然做了个不愿醒来的梦。
那是一家三口的故事。
以下是疯女人的视角:
她躺在病房里,手插针管,头发凌乱,病号服破旧,被绳索绑在床上。
对面,是她五岁半的女儿,四肢被固定在墙上,气息微弱。
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女孩走近,白皙的脸庞沾满血迹,带着疯狂笑意。
她手中握着一把小手术刀,瞥了眼挣扎的疯妇,轻笑一声。
“你当初卖我的时候,可曾料到今日?”
疯妇沉默,怒目而视。
“不说话?很好。”女孩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手中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小女孩左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那女孩依旧未罢休,再次抽出手术刀,狠狠插入同一伤口,一次又一次,动作残忍而重复。
这一切,都被病床上的女人尽收眼底,她不断挣扎,却无能为力。
“当年你们将我卖掉时,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女孩冷笑,“感受一下吧,看着亲手养大的女儿被我折磨至死,这种滋味如何?”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颤抖,“你不是人!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女孩放声大笑,嘴角挂着嘲弄,“亲妹妹?我是她的姐姐吧?可她为何在背后诅咒我死?为何不愿意见我?你视她为你亲生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
女人低头哽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你根本不懂我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生活,你以为你的女儿还能活多久?”女孩指向墙边已死去的小女孩,“若非我解除诅咒,她要么无法降生,要么就是个畸形儿。
但我大发慈悲,就是为这一刻。”
女人哭喊,“杀我吧!求你杀了我!”
女孩面无表情,走向女人,如她所愿,一刀结束了她的生命。
月光洒入房间,徐浩然隐约看清了她的脸。
真的很美,但原本完美的容颜却被一道狰狞的伤疤破坏,从眉心斜向左颚骨。
只见女孩扔下刀,随后进来两人,将尸体抬出。
房间一片狼藉,宛如电影中的凶案现场,女孩站在窗前,风拂起她的发丝。
“季樾桅,你究竟在心疼什么?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徐浩然的大脑像被狠狠揪住,骤然惊醒,却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可这梦又不太像梦,更像是那个女人的回忆片段。
起身开灯,徐浩然大吃一惊——自己的房间竟多了三人,不对,是三个鬼!正是那家三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渐渐平复情绪后,徐浩然倒了杯水喝下,才开口问:“你们为何主动来这儿?究竟有何事?”夫妻俩对视一眼,忽然哭了起来,吓得徐浩然不轻。
若是常人哭泣尚好,但鬼哭声刺耳刺心。
他连忙制止,“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看样子你们已经魂魄俱全,莫非是想找我帮忙投胎?”
男人摇头,“因她,我们至今无法转世。
但我们并不怨她,这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