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眼泪鼻涕混杂,加之刚才为妻子儿女低声下气求助于人,徐浩然颇为动容。
为了家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若有差遣,定当全力以赴!即便豁出性命亦无妨!”荣山向徐浩然郑重承诺。
徐浩然急忙摆手:“杀人害命之事断不可行,我只尽力想办法。
旅馆这边情况复杂,或许还需二位略施援手。”
荣山与娄伟相视一笑,“在所不辞!”
徐浩然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些场面话了。
我先给你们大致讲讲这几天我在旅馆的调查经过……”随即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荣山和娄伟听后陷入深思。
娄伟率先开口:“那我该做些什么?”
徐浩然摇头:“目前还不太需要,事情整体脉络还没理清,我会在明天下午前尽力解决,否则嫂子那边恐怕撑不住了。”
荣山紧握住徐浩然的手:“多谢您!”
“无妨。”
三人又闲谈几句,徐浩然起身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
记住一点,绝不能暴露身份,一切照旧就好。”
荣山疑惑问道:“为何如此?”
徐浩然和娄伟同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令荣山颇为尴尬。
徐浩然拍拍他肩膀:“总之听我的没错。”
荣山点点头:“好吧。”
确认无误后,徐浩然再次示意噤声,二人会意点头。
徐浩然走到门边,将那张符纸直接扯下,黄色符纸瞬间在空中化为灰烬,消失无踪。
荣山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存在。
虽是疑问语气,内心却早已笃定。
娄伟拍拍他的肩,“别这般惊讶。”
荣山沉默未语。
徐浩然撕完符纸转身喊道:“好,事情大致如此,两位警官慢走。”一边说,一边迅速拉开门,果然门口站着一人,娇小玲珑。
正是柳清浅。
徐浩然清楚她为何在此,却不揭穿,反而装作吃惊问道:“柳小姐,您怎会在这儿?”
柳清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平静,笑意盈盈答道:“正欲送来茶点,何事让您如此惊讶?事情谈妥了吗?”
徐浩然暗自冷笑,表面却毫无波澜,“原来是这样,多谢柳小姐好意,两位警官正准备离开。”
柳清浅假装惊讶,瞥见屋内走出二人,忙又假意挽留:“不如稍作停留?我刚想做饭,留下用顿便饭如何?”
荣山与娄伟心知肚明,演技却丝毫不逊色于徐浩然,摆出姿态回道:“不必客气,我们只是顺路问询,即刻归家。”
柳清浅仍努力挽留,荣山与娄伟趁机溜走。
徐浩然心中莞尔,没想到二人演技竟如此高超,若非知情,几乎被蒙骗过去。
唉!
柳清浅见人离去,唯独徐浩然仍在,依旧维持那份温婉模样,“徐先生,调查可有进展?”
徐浩然挑眉打量她一眼,未开口,径自走向沙发坐下,双腿一跷,目光直视柳清浅。
柳清浅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安,但她仍努力维持镇定,走向徐浩然,“徐先生这般态度,究竟意欲何为?我有些不明白。”边说边为他倒上一杯水。
徐浩然扫了一眼那杯仅盛了三分之二的白开水,忽然轻笑,“你的演技倒是不错。”
柳清浅回以微笑,“徐先生此话何意?”
徐浩然从包中取出昨晚从柳清浅家中搜出的**与纸扎人。
柳清浅的脸色瞬间苍白,但此刻她深知不能示弱,必须保持冷静,再次带着笑意问:“这是什么?”
徐浩然向后靠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冰冷的表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清浅依旧笑着回应。
徐浩然觉得这笑容令人作呕,却又不得不正视她,说道:“这些东西可是从你家搜出来的。”
柳清浅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徐先生未经允许便擅自闯入他人住宅?这可是违法之举。”
徐浩然从沙发上起身,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柳清浅,一字一顿地说:“可这些同样违法。”
柳清浅脸色变得铁青,暗暗攥紧手掌心,迫使自己镇定,“但你又怎能证明这些东西来自我的住所?你有何证据?莫不是从别处寻来陷害于我?”
“呵。”徐浩然冷眼盯着她,“就凭你,也值得我去陷害?你配吗?”
柳清浅说道:“是,我不配。
我还以为你是真正的高人,却原来未取证便随意栽赃。
抱歉,合作到此为止,你请回吧。”
徐浩然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也好,那你说说,你姐姐她们的**又在哪里?”
柳清浅冷笑:“合作已终止,这个问题我有权不予回答。”
徐浩然点头,“那我们报警吧。”
最终,还未走到半路的荣山和娄伟被徐浩然的一通电话召回。
询问一件事并不困难,毕竟柳清浅不可能直接与警察对峙,最终她只能透露出**的去向。
然而,结果却令人沮丧——
一切都化为灰烬。
徐浩然感到十分懊恼,本打算从**留下的东西中寻找线索,可这念头刚冒出来便彻底破灭。
荣山和娄伟处理完事情后迅速离开。
徐浩然独自站在旅馆门口,刚才他被柳清浅赶了出来。
随便找个路边坐下,他挠了挠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如今仅剩的一条线索也断了,再从柳清浅那里获取信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徐浩然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所有常规途径都无法奏效,那就只能尝试通灵了。
不过徐浩然一向行事谨慎,这种方式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招来恶灵便会危及自身性命。
思索许久,尝试了几种方案均不可行,他别无选择,唯有通灵一途。
深深吐出一口气,徐浩然仰望湛蓝的天空,忽觉疲惫不堪。
看到小卖部门口售卖香烟,他买了一包,在路边抽完整包中华烟。
尽管他不擅长吸烟,但勉强还能应付。
地上散落的烟头,让他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烟味,喉咙仿佛堵着一口痰,口干舌燥,非但没缓解忧虑,反而更添烦闷。
他又去买了一瓶水,漱净口腔后,走进小卖部取了些盘子、两支毛笔以及数十根蜡烛。
起初想问问是否有朱砂,转念一想这种小店怎么会备有朱砂,正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扫到角落里的一个红罐子。
熟悉的设计,徐浩然怎会认错?果然,从货架底部取出那小罐后,正是朱砂。
可一般的小卖店为何出售朱砂呢?
徐浩然终究没多问,只觉得这东西积灰许久,又放在货架最底层,或许是老板进货失误,也可能另有隐情。
付完款后,麻地递给他一包东西,他便来到熟悉的地点。
没错,正是那家黑心旅馆。
无奈之下,他别无选择,若可以挑,他绝不会再来此地。
老板见他又至,眉开眼笑,忙安排房间,临走时搓着手,满脸不怀好意。
徐浩然自然明白他的意图,从随身携带的零食和泡面中取出一些,在房内烧开水。
比起上次,这次热水无需下楼取,算是幸运。
简单吃完饭后,他拿出新买的物品分类摆放,将手机放在床头充电,顺便瞄了一眼时间——17:12。
第七六〇章
徐浩然起身走向窗边,发现天尚未全黑,仍是熟悉的黄昏余晖。
拉开窗帘,室内瞬间明亮,他立于窗前,俯瞰楼下,遥望远方,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舒畅。
“看来内心深处仍向往从前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这么浑浑噩噩过日子。”脑海中浮现出诸多念头,最终只是苦笑着摇头,“既已选定这条路,此刻又在犹豫什么呢?”
正神游之际,桌上热水壶发出声响,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他走过去小心拔掉插头,泡好泡面。
热水刚入碗不足一分钟,他就揭开大快朵颐。
他不爱泡久了变软的面,失去劲道便失了风味。
徐浩然边吃边回忆起童年在外地上学的日子,当时大概是三、四年级,具体细节因时光久远已记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