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郝不凡，拜见钱老！”郝不凡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躬身，便要行弟子大礼。
当初若非钱老慧眼识珠，将他从杂役弟子中提拔出来，他不知还要蹉跎多少岁月。
这份恩情，他始终铭记在心。
无论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在钱老面前，他始终执晚辈礼。
然而，他的腰还没弯下去，就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
“哎，使不得，使不得！”钱老连忙起身，亲自扶住郝不凡，脸上带着一丝不赞同，“郝道友，你如今已是宗门核心，人榜高手，老头子我可受不起你这般大礼。”
“钱老，您这话就折煞晚辈了！”郝不凡坚持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初若非您老人家提携，哪有弟子的今天？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您指点的晚辈。”
钱老看着郝不凡眼中那份真挚和坚持，心中熨帖无比，捋了捋胡须，哈哈笑道：“好小子，有良心！行吧，这声‘晚辈’，老头子我就受了。不过这大礼，以后就免了，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老钱倚老卖老，欺负宗门天骄呢。”
他拉着郝不凡在石桌旁坐下，柳清霜则乖巧地为两人斟上灵茶。
寒暄了几句，问了问郝不凡的伤势恢复情况，钱老便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不凡小子，老头子我今天请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钱老但说无妨，只要弟子能做到的，定不推辞！”郝不凡立刻应道。
钱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却又露出一丝苦笑：“唉，这事说起来，也不是老头子我自己的事，而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郝不凡有些疑惑。
“嗯，”钱老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是桃大师那边，托人传来消息，邀请老头子我，过些时日去她那里协助办一件事情。”
“桃大师？！”郝不凡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跳，端着茶杯的手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小丫头，或者说，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怎么会突然邀请钱老？还指名道姓？
“怎么了？哦！对了就是上次把你留下单独问话的那位”钱老何等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立刻捕捉到了郝不凡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哦没什么。”
“桃大师这次邀请老头子我，是想请我一同前往一处刚刚被发现的上古秘境，协助她采集一些极其罕见的灵药，顺便，也想在丹道上与我交流一番。”
上古秘境？协助采集灵药？
郝不凡心中一动。上古秘境往往意味着机遇，但也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而桃夭这位丹道大能亲自前往，所图的灵药，定然非同小可。
“桃大师在丹道上的造诣，深不可测，连老头子我都自愧不如啊。”
钱老感叹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看向郝不凡，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期许，“不瞒你说，那处秘境，据说环境颇为复杂，甚至可能存在一些上古残留的禁制和守护兽。
老头子我这点修为，你也知道，磐根境听着还行，可真动起手来，怕是连给那些守护兽塞牙缝都不够。至于清霜……”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柳清霜，摇了摇头：“清霜丹道天赋虽好，但修为尚浅，更不擅长争斗，带她去，反而徒增危险。”
柳清霜闻言，俏脸微红，却也知道师父说的是实情，并未反驳。
“所以……”钱老看向郝不凡，目光灼灼，“老头子思来想去，这浩然宗年轻一辈里，既有足够实力，又信得过，还能让桃大师那边也认可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郝不凡心中顿时明白了钱老的意思。这是想把这个名额，或者说，给自己招一个打手。
“钱老，您的意思是，让我跟您去？”郝不凡确认道。
“正是此意！”钱老用力点了点头，“桃大师那边，我也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沟通过了，提了你的名字。她对你印象似乎颇为不错，并没有反对，只是说，一切随缘。”
“随缘？”郝不凡嘴角抽了抽，这老妖婆说话总是神神秘秘的。
“咳咳，桃大师性子是有些……随性。”钱老干咳两声，“不过，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那上古秘境非同小可，不说桃大师许诺的丰厚报酬，单是能在秘境中有所收获，或者得到桃大师这位丹道大能的指点，对你未来的修行之路，都将大有裨益。”
郝不凡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几下。
上古秘境，丹道大能的指点，丰厚报酬……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对任何修士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尤其是对他这种刚刚经历大战、根基受损、急需资源恢复和提升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然而，一想到桃夭那张纯真无邪的小脸下，可能隐藏着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灵魂，以及她那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神，郝不凡就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那小丫头……或者说老妖婆，绝不简单。
“怎么，不凡小子，”钱老的声音将郝不凡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光芒，“你似乎对桃大师……有些顾虑？”
柳清霜也好奇地望过来，她能感觉到郝不凡此刻情绪的波动。
郝不凡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迟疑被看出来了。
他总不能直接说“我觉得那个小萝莉是个老妖婆，想算计我”吧？
他连忙掩饰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顾虑谈不上。只是……小子何德何能，敢与这等前辈同行？
而且，小子刚刚经历大战，伤势虽有好转，但实力尚未完全恢复，怕是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了桃大师和钱老您的计划。”
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桃夭的敬畏，也点明了自己目前的实际困难。
钱老闻言，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桃大师那丫头……嗯，确实有点邪门，心思难测得很。
老头子我跟她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就像猜谜，她说话做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依老头子看，她对你小子，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嗯，有那么点特别的兴趣。
上次我跟她提起你，她还特意问了几句你在外院时的旧事，对你那‘血屠人魔’的名号，似乎也津津乐道，评价是‘杀性够重，有点意思’。”
郝不凡：“……”
这评价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什么叫杀性够重，有点意思？这老妖婆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咳咳，”钱老也觉得这评价有点怪，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总之，老头子觉得，她对你应该是没有坏心思的。
她那个人，痴迷丹道和各种天材地宝，对什么权力、争斗，好像并不怎么上心。
这次去秘境，估计也是冲着里面可能存在的上古丹方或者绝迹灵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