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外有个清朗的女声,大声道:“钱在我这!”
是赵灵,赵灵从人群外挤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大信封。
秦晴看到,燕拾壹在不远处观察着这里,是他把赵灵带回来了。
看到秦晴目光扫来,燕拾壹还冲她安抚地点点头,感觉燕拾壹不放心,在为她掠阵呢!
秦晴不由嘀咕:这位真是脸盲?
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眼睛明明贼好使!
见赵灵出现,人群一阵嚣动。
有些和赵灵亲近的群众,邻居的大婶大姨啥的,关切地上前问赵灵的情况。
赵灵把钱交到苏场长手里,一一向关心她的人应好。
苏场长看着手里的钱,沉吟着,似在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秦晴知道,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她必须趁热打铁,达成自己的目的。
“苏场长,作为赵灵的母亲,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秦晴努力了这么些天,最好的机会推到面前:
赵家兄弟死了,可以一手遮天的人躺进棺材里;
赵虎恶行败露,激起了群众的义愤。
这时候再不提要求,在这个最好的时机溜走,下次估计就没这么顺畅了,岂能放过?
“嗯,小秦,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苏场长正在为难。
这一周来,农场连续出了几件之前没有发生过的大事,尤其是赵家弑亲的命案,在社会上影响巨大,性质恶劣,上级都打了几次电话骂他。
这下,要是再爆出哥卖妹的案子,他别说想再进一步了,这个场长能不能当,还是个问题。
苏场长的工作履历中,还没处理过这种事,他一下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正好秦晴自己提出有想法,他如获至宝。
“说起来,我和赵副场长领结婚证一事,事发突然,十分仓促,是他以临终遗愿苦苦哀求我,甚至下跪,把头磕出血,我才逼不得已答应的,其实十分欠考虑。
小半年下来,我在这个本来毫无关联的新家,尽起名份上的责任:
吃苦耐劳,每天起早贪黑,上班、做家务,还要伺候赵虎妻子怀孕、生产。
我这个后妈、婆婆,虽然有名无实,但却付出了顶着这个头衔应该做的一切。
我扪心自问,问心无愧。
在这期间,赵灵乖巧聪明,十分懂事,家里的家务,她也承担了许多,和我之间,有了如亲人一般的感情。
赵虎会卖赵灵,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赵灵现在已经成了刘屠夫的老婆。
你们看看,刘屠夫配得上赵灵吗?”
“不配!”四周一群小伙子,气愤地大叫,声音洪亮,把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的。
刘屠夫抽了抽眼角,虽然愤愤不平,但又有点想钻地缝的感觉。
“那赵虎出卖赵灵还赌债,这事对不对?”
趁热打铁,秦晴又问。
“不对,赵虎不配为兄长!”
“简直禽兽不如!”
原本赵家也算在农场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家,但赵虎做出这种事,再加上赵猛刚和赵精刚都死了,赵家式微,敢发声的人也多了。
赵灵掩面,以泪浇目。
众人看到她这么柔弱可怜,愈发愤怒。
群众的怒火,此时给一根柴,都能引爆了。
有人冲上来,想打赵虎,被劝下。
秦晴赶紧加了把柴,道:
“其实我年纪也不大,才25岁,赵虎和赵豹都没小我几岁,在正常家庭里,都说儿大避母,更不用说我这样的重组家庭。
我和赵家兄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进进出出,多有不便。
而且,他们都已经成年,即便作为后妈,我也没有赡养他们的义务和责任。
因此,今天我的提议是,既然发生了这种不堪的事,赵虎给不了我们安全感。
我带着赵灵一起过,和他们分家生活,分家之后,我和赵家,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希望农场的老少们,还有苏场长,能支持我这个决定。”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而赵虎更是惊诧地抬起头,心慌意乱、愤怒、懊悔,各种神色在他脸上一一浮现。
事情突然就跳出了他们父子的谋算和掌控。
可是,现在如果他拒绝,农场的群众,愤怒的声讨和唾沫,能把他淹死。
毕竟,是他做了错事在先。
“妈,妈,我求你了,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这个家,是我爸临死前,为了完成秦伯伯临终的嘱托,呵护你终生,才凑出来的。
我爸打了十几年光棍,为何要在临终前和你结婚?
还不是担心你没工作、没有抚恤金,一个孤女,难以在世上立足吗?
他左思右想,终于才想出这个办法,给你一个遗属的身份,让你可以领一大笔抚恤金,每月还有遗属补贴,还能安排一个轻松一些的工作。
没错,你来我们家,是让你承担了家务,但这不是每个女人在家里都会做的吗?
家务又不重。
我爸虽然身体不好,但还能自理,也不需要你费多大精力照顾。
我老婆怀孕,你是很有照顾她,可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多洗几件衣服、多做几顿营养餐的事吗?
现在你翅膀硬了,能立足了,就想抛下我们,我们也能理解。
可是就算你和赵灵出去独自生活,你们两个单身的女人,日防夜防,就不怕贼掂记吗?
你们想离开我们,但是我们还担心你们的安危。
妈,妹妹,这次是我做了错事,但我会改,我马上改,以后再也不赌博,赚的工资全部上交,你们就留下来吧!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家必须有你们,没有你们会散!”
赵虎跪地大哭,还一直扇自己的耳光。
看到赵虎这么真诚地忏悔,围观群众一时间无不动容。
这时,他们心里也不由掂量,赵虎是犯错没错,但看他哭得这么真诚,这件事影响这么大,他以后应该不敢再犯了吧?
这个社会,两个年轻的姑娘独居,很难不被觊觎,就算大家同情她们,但谁也没办法象家人一样保护她们。
或许,留在赵家,就像赵副场长安排的,不失为一条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