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赶紧保证：“对不起，我又口无遮拦了。你放心，事关房姑娘的名声，我只在你面前，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成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想听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心悦念念的事情。
甚至，不愿意听她将他和念念放在一起说。
并不是怪她故意毁念念名声。
但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不管他解释得多清楚，她心里都认定了他对念念一往情深，说出来的话，只是推脱掩饰。根本就不会信！
成王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无力。
苏念念见成王严肃着一张脸不说话，心里更加确定，他对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生气了。她心里也有些生自己的气。
男二与女主，那本来就是一个难解爱恨纠葛的情感死结。她多这个嘴干什么呀！
成王见她沉默，心里更加不好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正犹豫着，突然听到马车外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奴家参见王爷、王妃。”
苏念念挑起车帘，向外看去，就看到孙婉云俏生生地立在外面。
苏念念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腹诽一句：怎么忘了成王还有这么的烂桃花！
成王却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吩咐车夫：“回府。”
“王爷——”孙婉云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成王却依旧连看都没看，正襟危坐着。
苏念念觉得这样有些不太礼貌，忙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道：“人家跟你见礼呢。你好歹说个免礼呀。”
成王伸手抓住她的手，严肃道：“你别什么事儿都瞎掺和。”
孙婉云只觉得成王的话仿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不过看到了两人，上前见礼罢了。这就是处于起码的规矩礼仪，也算不得她不要脸纠缠他吧？
她不过就是对他心生爱慕，难道这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错吗？
车夫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忙挥动鞭子，赶着马车离开了。
孙婉云落寞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刺得她双眼生疼生疼的。
柳菲菲从旁边转过来，伸手扶住孙婉云的胳膊，轻声问道：“婉云，为了那些不值当的男人，你真的要继续这般作践你自己吗？”
孙婉云双目有些失神地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成王则掀开车帘，看了外面的华容一眼。
华容点头，飞身而起，往后面的一处民宅略去。
苏念念没有发现，奇怪地跟着看了外面一眼，问道：“王爷，你在看什么呢？”
成王转头笑笑：“前面有一家百味斋，做得烤乳鸽是一绝，你想不想尝尝？”
苏念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点头：“想。可是，现在距离晚膳时间，还有些早。”
“那就只吃一只乳鸽好了。大不了，晚膳的时候，我少吃些。”
成王听她前一句，还以为她会推脱一下，没想到安排地这么明白。
他唇角又忍不住勾起了更大的弧度，语气也莫名宠溺了些：“好，那就只让他们做一只烤乳鸽。”
因为还不到正饭点儿，百味斋的掌柜的和小二正坐在大堂里休息。看到成王拉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进来，便猜到是他今日迎娶的王妃。
两人忙起身相迎：“见过王爷、王妃。两位里面请。”
成王拉着苏念念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笑着对掌柜的吩咐：“王妃听说你们的烤乳鸽是一绝，特意来尝尝。”
小二赶紧飞跑去后厨吩咐。
掌柜的则继续候在旁边，等着成王吩咐。
成王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你不必候在这里，只上一只烤乳鸽即可。等会儿王妃还要回府用晚膳，吃不了太多。”
掌柜的赶紧躬身退了下去，心里着实有些不解。
成王今日才成婚，按说，新娘子不是应该坐在喜床上一直到天黑的吗？
怎么成王不但带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街串巷，还专门为了一只乳鸽，跑到酒楼里来一趟？
就，很离谱。
柳菲菲见孙婉云还是没什么反应，突然在她耳边提醒：“婉云，成王和王妃进了百味斋。”
孙婉云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将目光投向了百味斋。
“你若是不甘心，咱们不如也去百味斋。不管怎样，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柳菲菲热心地建议。
孙婉云眼中闪过一丝欢喜，点点头，迈步就朝着百味斋走了过去。
掌柜的刚从二楼下来，见又进来两位千金贵女，忙不迭地迎了上去：“两位客官，里面请。”
孙婉云抬头看向二楼。
掌柜的刚刚从那上面下来，看方位，应该是天字号包厢。
王爷驾临，也只会用最好的包间。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往二楼地字号包厢走去。
掌柜的赶紧殷勤地带路。
进了包厢，柳菲菲笑着吩咐：“先把你们的招牌菜挑八个最好的上来。”
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殷勤地去了。
不大一会儿，小二进来上茶水，柳菲菲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同时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水，问道：“小二，隔壁可是成王和王妃？”
小二点点头，同时又忍不住腹诽。只要成王上街，多得是想她们这样的贵女悄默默地追在身后，想法子试图接近。没想到，现如今成王带着王妃了，她们还是不死心。
柳菲菲笑道：“这一锭银子给你。小二哥可否把上茶水这样的活儿，让我们帮您分担一下？”
白拿银子还不用干活儿，这可是好事儿。
反正出了事，也是她们自己的。
小二立刻笑着道谢：“谢小姐赏赐。”
柳菲菲转身之际，手指快速略过茶壶的壶嘴。然后她将手里的托盘递给孙婉云，笑道：“婉云，你去吧。”
孙婉云有些紧张地接过托盘，看向小二：“王爷的包间，刚刚没有送茶水进去吗？”
肯定先送过了。
但小二不愿意错失这赚银子的机会，犹豫了一下，才说：“刚才上的茶水，温度有些高。”
孙婉云点点头。端起托盘往天字号包间走去。
苏念念和成王正说着话，听到包厢门打开，齐齐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孙婉云端着一个托盘，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她诧异极了。这姑娘，可是相府的小姐啊。她是怎么做到，能够这么坦然地抢人家小二的活儿的？
果然，恋爱脑女人为了爱情，什么都豁得出去。
“你是？孙大小姐？”苏念念像是才认出来一般，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孙婉云笑容恰到好处，无一处不完美，声音也无比空灵轻柔：“奴家刚刚听小二说，为王爷王妃上的茶水有些烫，便想着，若是耽误了王爷和王妃用茶，那多不好。便重新送了一份过来。”
成王皱眉看着她，冷声道：“孙大小姐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些。茶水若是烫，本王自会帮王妃吹凉，就不牢孙大小姐费心了。”
孙婉云像是看不到成王的冷脸一样，只温温柔柔地蹲身行礼：“是婉云打扰到王爷王妃了，婉云这就退下。”
苏念念有些无奈地看了孙婉云一眼。
这姑娘，喜欢谁不好，喜欢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居然恋爱脑到这种离谱的地步。
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她，还巴巴地贴上来。
难道，这京城之中，就没有别的好男人了吗？
非得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这不是纯纯在找虐吗？
她不知道该是同情她，还是鄙视她了。
孙婉云走上前来，将手里的托盘往苏念念手边上轻轻放下，这才躬身又行了一礼，慢慢向门外退去。
等她离开。苏念念有些无奈地看了成王一眼：“王爷，都怪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才会把人家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成王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种说法，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嫌我对别人太过于冷漠了呢？”
刚刚不是还抓住他的袖子，嫌弃他不理那个女人？
苏念念托腮笑着：“怎么会呢。男人，最好的嫁妆就是男德呀。你能够主动保持跟其他女人的距离，保持足够的边界感，这是极好的。”
“若是房姑娘知道，恐怕也是要暗暗窃喜的。”
成王本来还笑着的脸，听到她又提到念念，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强调说：“现在，你才是我的王妃。该暗暗窃喜的人，是你。”
苏念念摆摆手：“我不算。”
唉，不对啊。成王对她的边界感，有点儿差了。
又是牵手，又是亲吻的。
这要是让女主知道，还不得怄气呀。
想到这里，苏念念也严肃起来：“王爷，我觉得吧，以后在府里，咱们还是保持点儿距离为好。要不然，你就白白维持这清白男人的人设了。”
虽然，她已经毁了他的清白了。但是，那是特殊情况。往后的日子，不再越界，应该也算是给女主一个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