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鹰的盯视，让贾琮一阵心慌。
他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站直身体，不在战鹰的眼光里退缩。
最终还是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只能嘟一嘟嘴，转过身去继续打水。
那微微的一嘟嘴，却让战鹰愣了一下。
因为那似乎带着一点娇嗲的味道。
是不是他对这小子太好了，昨晚甚至抱着他睡了一夜，让这小子胆子变大了？
不过，胆子大点也好。
不然像从前那样畏手畏脚的，看得他心烦！
“我随口一说，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还有，你这样很好，用不着在我面前战战兢兢好像我会吃人一样！”
贾琮心里一跳，万万没想到战鹰居然会跟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很想接上一句有深度的话，只可惜他太笨了说不出来。
正张口结舌，战鹰已经转身走上山坡，又到山坡上迎着晚霞坐下练功去了。
贾琮深深地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又打了两桶水上来，将厨房里的水缸装满了，看看手掌居然磨了个水泡。
他找一根尖刺将水泡挑破，然后便坐在灶下生火烧水。
等到将水烧热，他仔细布置了一番，这才出去叫战鹰进来洗澡。
战鹰走进屋里，却发现他的那个木质浴桶旁边，摆放着一张大木盆。
大木盆里装满热水。
反而是浴桶里边，仅仅只有小半桶水。
“你这是干吗？浴桶里边水这么少我怎么洗？”
战鹰皱起眉头。
贾琮赶忙笑道：“你腰上有伤，浴桶里边水太多，会把伤口打湿了！所以……你在浴桶里站着不动就好，我帮你洗不会弄湿了伤口！”
他说到后来，已经满脸通红，但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太麻烦了！”
战鹰回了一句。
“现在麻烦点儿，总比你伤口沾了水，老是好不了要强些吧？”
贾琮立刻接上一句。
战鹰回脸一瞥。
贾琮赶紧冲他笑笑。
战鹰总算是没再拒绝，而是动手解开上衣。
贾琮赶忙上前，帮他脱掉上衣。
因为腰部有伤，战鹰没穿内衣，外衣一脱，就露出裹着一圈棉布的上身。
虽然这两天贾琮已经帮战鹰换过两次药，但是看见战鹰结实的臂膀，发达的胸肌，贾琮依旧感觉心慌脸红。
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都是男人，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慌张与羞臊。
幸好战鹰没怎么关注他的表情，自顾解开裤带，任由内裤外裤全都掉落地上。
然后战鹰赤条条地跨进浴桶，说道：“你想怎么帮我洗，来吧！”
贾琮更是心如鹿撞，不敢转到战鹰前边，而是慌慌张张将毛巾打湿，然后顺着战鹰的臀部往下擦洗。
他不知道其他男人长啥样，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全裸体。
反正他觉得，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儿身躯，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一具了。
起码比他贾琮瘦巴巴的身体，好看了千倍都不止。
但是他不敢多看，也不敢犹豫。
倘若让战鹰知道，他心里有着不好的想法，居然在偷偷观看那饱满的臀部，和修长结实的大腿，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将他一脚踢死？
他很慌，却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出慌乱来。
沾水的毛巾，从饱满的臀部，滑落到粗壮的大腿，贾琮狂跳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平静一点。
再次提醒自己都是男人，实在不必如此慌张。
他忍不住地悄悄打量战鹰完美的背影。
反正是在后边，就算他偷看，战鹰也发现不了。
他尽量仔细地帮战鹰擦洗，尽量不要放过每一寸肌肤。
可是他这般无微不至，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
更何况战鹰生平，从未让任何人，如此贴身如此细致的伺候过。
那就导致战鹰身上的变化，比一般男人更强烈。
幸好是在前边，贾琮观之不到。
所以战鹰一开始尽量忍耐，等到贾琮帮他洗完了后边，结结巴巴说了一声：“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战鹰回手一把夺过贾琮手上的毛巾，含混说道：“前边我自己洗！”
说完他就自己洗。
并且弯下腰来，用毛巾沾上浴桶里的热水，胡乱擦洗两条长腿。
贾琮很想忍住不看，却根本忍无可忍。
只可惜看不到前边——
这个念头，再次让贾琮面皮发烫。
一边暗骂自己不知羞耻，一边却又安慰自己都是男人，看看无妨。
好不容易战鹰自己洗好了前边，贾琮又小心翼翼帮他擦洗后背。
宽阔的后背，窄瘦的腰胯，再次让贾琮悄悄入迷。
一时洗完，战鹰却依旧不让他洗前边，反而开口让他先出去。
贾琮有点失望，但也悄悄松了口气，便老老实实退到了门外。
在门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战鹰从屋里出来，已经穿上了干净的内衣外衣。
贾琮红着脸冲他讨好地一笑，等他再次走上山坡，贾琮才进到屋里，将装着小半桶水的浴桶挪到门口，将水倒在门外，然后重新烧水自己洗澡。
当晚战鹰依旧在山坡上练功到二更以后，回来看见贾琮又坐着矮凳，趴在床沿上。
不过今天倒是没睡着，听见战鹰进门的声音，他立刻回脸站起身来。
“以后瞌睡了就先睡，不用趴在床沿上等我！”
战鹰淡淡吩咐。
贾琮满心欢喜答应一声，赶忙蹬脱鞋子，进到床里躺下。
心中安定欢喜，忽然涌出一个美好的念头：是否，战鹰其实也喜欢跟他一起睡？
他觉得这肯定是妄想。
但，随着战鹰在他身边躺下，贾琮觉得，这个妄想，似乎并非虚幻。
“你既然要赖在这儿不走，那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练武！”
蜡烛已经被战鹰吹灭，黑暗中战鹰的声音忽然响起。
“就你这资质，这年纪，练出什么名堂肯定不可能，不过……就当是强壮身体，保你长命百岁吧！”
他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甚至还带着一点讥嘲与不屑。
但在贾琮听来，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我会好好练，争取……长命百岁！”
后边还有一句话：“一直一直陪着你！”
只可惜贾琮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有这种太过分的妄想。
两个人并头而卧，无尽的黑暗，掩不住翻腾的思绪。
贾琮一点睡意都没有，总是想着战鹰赤裸的身体，总是想着能不能再次爬上战鹰的胸膛。
可是他又不敢翻身，怕会打搅到战鹰。
正忍得难受，忽然听见战鹰嘴里，似乎冒出两个字：“过来！”
“啊？”
贾琮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黑暗中微微抬头看向战鹰。
幸好他没有听错，战鹰确确实实在说话。
“与其到了半夜让你悄悄爬上我胸脯，不如这会儿就抱着你睡！”
贾琮大喜，却不敢出声，赶忙挪动身体，贴近战鹰。
战鹰伸手到他身体下边，轻轻一用力，顿时让贾琮如昨晚一样，半个身体都趴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
“睡吧，明儿早起教你练武！”
战鹰轻轻一声，一手搂着他腰，一手握着他手。
贾琮悄悄悄悄移动手指，让自己的五根手指，跟战鹰的五根手指交叉相握。
战鹰并没有拒绝他的小动作，鼻息微微，居然很快睡着了。
贾琮心中欢喜无限，怀揣着无比美好的幸福幻想，渐渐进入从未有过的迤逦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