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这次要亲自审这人，于是八强就把陈文堂塞进了空间。
大锦国行政划分为路、州、县三级，其组织架构与北宋前期不同，反倒近似于元丰改制之后的模式。
路的职能类似现代的省级行政区，陈文堂身为福建路转运使，不仅掌管一方赋税的征收与转运，还肩负监察州县官吏之责。
同时兼管仓储、河道等事务。身处这样的要职，他理应知晓不少内幕。
别睡了，醒醒。”五环扬手拍了拍陈文堂的脸。
他猛然睁眼，看清眼前人后怒喝：“尔等何人？竟敢挟持朝廷命官！还不速速放了本官！”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刚把你拎来就放？当老子吃饱了撑的？”
“哼，此刻放了本官，尚可既往不咎，否则——”
“少他妈废话！”叶熙冲五环使眼色，“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拿腔拿调。”
五环指节捏得咔咔作响，阴恻恻笑着上下打量陈文堂，步步逼近：“先打哪儿好呢？”
“你、你要做什么！别过来——啊！”
一声惨叫，陈文堂捂着肚子蜷成虾米。这货不如黄茂经揍，才几拳便泄了气：“别打了！疼、疼死了……”
“还摆官架子么？”
“不敢了！求您别打……”
“那接下来我要问的话，你据实作答，想好了再说，说错一个字，你就想想黄茂的下场吧。
“你、你们……黄茂是你们杀的？”
“话不能这么说——”叶熙拖长语调，“不过是让他的狗咬死了他而已。那场面才叫惨呢，浑身没一块好肉，恶犬一口口撕咬的时候，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陈文堂抱头猛摇：“别说了！别说了……”
“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嘴硬，你最好别学他。”
叶熙陡然提高声音：“说，你背后是谁？”
“是、是户部尚书陆宣……”
“挺会玩啊，一个管地方赋税，一个掌赋税审核，合着上下串通瞒报税收，真是烂透了。”
“他是谁的人？”
“从前支持二皇子，可如今……我真不清楚啊！”
叶熙斜睨他一眼，陈文堂浑身发颤，忙不迭补话：“右相是二皇子舅父，虽说二皇子失势，但右相势力仍在，估计他也不敢轻易改投他人。”
“右相么……二皇子的亲舅，这人确实需得关注一下。”叶熙逼近半步，“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我、我……”迎上她冷冽的眼神，陈文堂腿肚子直打颤，这女子年纪轻轻，煞气竟比刀口还利。
在那目光碾压下，他心理防线轰然崩塌，心一横全招了。
“还有个幕后主子！但我不知他究竟是何人！”陈文堂声音发颤，“来传讯的人都穿黑衣，只说户部尚书也是他们的人，有时候是尚书大人下令，有时候是黑衣人直接传达主子的命令……”
“他们最近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上面让我们搞垮林忠在白水州的生意。”
“那些人有给过你逍遥片？”
“逍、逍遥片是什么？”
叶熙眉梢微动，看来这玩意儿眼下产量有限，这些地方官还没资格用。
她冷笑一声：“他让你卖命你就卖？你当自己是奴才？”
“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能避开我屋外十几名守卫，无声无息潜入房间！这般手段，要取我性命还不容易？”
陈文堂哆嗦着吸了吸气:“听说有几个不肯卖命的官员，全被灭门了……我......我害怕啊！再说……跟着主子做事，油水多，出了事上面还有人兜着……”
又审了一阵，没再挖出什么关键信息。
“处理了吧。”
“什么意思？该说的我全说了！你们不能杀我！”
“哼，贪官污吏而已，杀了就杀了，还有什么能不能的。”
叶熙将差事丢给五环，自己退出空间，联系上了五强，打算问问那边的近况。
“东家，我正打算跟您汇报个事儿。”
“哦？什么事？”
“我在京郊发现有人用暖房大规模种植罂粟。”
“是当观赏植物，还是……”
“不是作为观赏用，我靠近时察觉有不少人的气息，没敢轻举妄动，放了仿生无人机去探，结果看到里面全是黑衣人。”
“又是黑衣人，黑衣人，tmd，这些人屡屡给老子找麻烦，我让二强给你配置些炸药，你用无人机去把这些暖房给我炸求了。”
“明白，东家。这事儿不用您交代，我也会想办法毁掉。”
京郊深夜，一架静音无人机悬停在暖房上方，几枚球形物体悄无声息的坠落。
“什么？暖房全炸了？”黑衣面具人嗓音粗粝，扬手扫落桌上茶盏。
“是……今早去取货时，那儿已成了断壁残垣，花苗全毁了。”
“查！去枢密院和军器监查，看火药从哪流出的。”
“可枢密使和监查使都是保皇派，主子莫不是怀疑……”
“掌权的是保皇派，底下人呢？我们能安插人进去，别人就不能？”
“您是怀疑五皇子？如今他赢面最大。”
“难说，咬人的狗不叫，再说，大皇子那边的人，你以为真彻底消停了？”
“属下明白。暖房……需要重建吗？”
“你说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另外，派人去大理国买花种。”
“可这样逍遥片会断货……国内有人种米囊花观赏，要不先在周边收些？”
“也好。扮成药材商去收，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另有妙用。”
下属领命退下。面具人盯着地上碎裂的茶盏，眼底翻涌着阴鸷……
却不知他们的盘算早被五强识破。
叶熙为在京都建立情报站，早已将叶一等人调派给五强统管。
是以面具人属下收花时连遇阻碍，直气得他掀翻桌案：“到底是谁在跟老子作对？”
跪在地上的下属抖如筛糠，他也不清楚啊：“去收花的人全被一刀封喉……属下实在查不出，哪来这么多高手……”
“难不成是皇帝那老东西？”面具人攥紧拳头，眼中杀意翻涌，“看来是我让他活得太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