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敏上台弹奏,前半段一直弹的好好的,后半段突然失了水准,一看就是有突发情况,而在场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做这一切的,除了殷暮宸,她想不出来还有谁?
殷暮宸垂眸勾了勾唇,算是默认。
朝宁注意到,他食指上有处新伤。
抓住他的手指,朝宁问道:“你每次放蛊,都需要自伤吗?”
殷暮宸抽回手,“一点小伤,无妨。”
想了想,殷暮宸又道:“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害人,蛊虫没进她体内,她顶多痒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区区一个张淑敏,不值得你伤害自己,她想赢就让她赢好了。”
殷暮宸眸光一颤,手指不自觉握了握腰间悬着的暖玉。
朝宁坐在院子里,摩擦着手腕上这支翠绿的镯子,阳光下,它发出莹莹绿色,着实赏心悦目,这是殷暮宸送她的第一件东西,朝宁勾了勾唇。
太平了几日,朝宁听闻,关押在大理寺那些南越使臣,被分开审问后,由于他们并未参蛊虫袭营事件,且不知情,在关押了几日之后,安庆帝便命人将他们驱逐出京,至于赫哲和靖安公主,安庆帝只是象征性的派些官兵,随便追捕了几日就作罢,毕竟真要在大楚境内处置南越公主和祭司,也确实难办,好在没有造成严重损失,那三万两黄金足够弥补了,安庆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夏日。
这几日天气闷热,朝宁吃不下睡不着的,整个人都蔫了。
锦月端进来一盘冰镇葡萄,朝宁拈起一颗扔进嘴里,冰凉的口感,缓解了暑热,朝宁舒服的眯了眯眸。
想起什么,朝宁吩咐道:“给质子府也送些过去。”
“是。”锦月转身走了。
不多时,素荷走提了个食盒走进来。
“公主,上官公子差人送来了冰镇樱桃,说是给公主解暑。”
朝宁一听,眼睛亮了。
最近这天儿热的,院子里一丝风都没有,树叶都纹丝不动的,只要跟冰镇沾边的,都能极大的勾起她的兴趣。
樱桃端出来,晶莹的冰块中散落着颗颗艳红饱满的樱桃,如颗颗红宝石,晶莹剔透。
拈起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冰冰凉凉。
“锦月,你正好把这樱桃也一并送去质子府。”
随即想了想,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殷暮宸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些什么。
朝宁又开口道:“锦月,本宫跟你一起去。”
朝宁换了身凉快的雪白夏衫,清清爽爽的出了门。
殷暮宸这几日都是夜间练剑,没办法,白日里实在太热。
此时他正在补觉,听到脚步声,他攸地睁开眼,朝宁一身清凉的走了进来。
“殷暮宸,我给你带了些冰镇水果。”
“天热,你何必亲自来。”
朝宁笑了笑,“左右无事,不过你这屋里倒是比公主府还凉快些。”
质子府背阴,周围都是大树,是要比公主府阴凉。
殷暮宸抬眸望了望四周,质子府这每一棵树上,可都蹲了人,没有一棵树是无辜的。
自从出了京郊大营的事,他这里的眼线比以前多了起码两倍,他能明显感觉到,除了他的暗卫,另外还有两股势力,盘踞在质子府周围。
一股是安庆帝的人。另一股,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赫哲派来的人,蛊王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赫哲的监视之下。
殷暮宸眯了眯眸。
“嗯……”朝宁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殷暮宸一惊,“你怎么了?”
朝宁的肚子一阵绞痛,疼得她霎时出了一身汗。
她想起来了,她这几日该来癸水了,今日又贪凉,吃了太多冰镇水果,这应该是受了寒。
朝宁捂着肚子,艰难开口,“没……事。”
“你是不是中毒了?”说着,掏出匕首就要割腕。
朝宁大惊,一把握住他持刀的手,“你干嘛?谁说我中毒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朝宁不晓得这种事,该怎么跟他解释,“也……不是病,我得回去了。”
说着就转身欲走,她得尽快回去了,她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拿。
脚还没跨出门,就听身后殷暮宸一声惊呼。
“怎么了?”
只见朝宁雪白的裙子后面,渗出点点殷红,如雪地红梅。
殷暮宸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上。
“你忍着点,我去叫大夫。”
“哎,你别去,我真没事。”
朝宁忍不住扶额,殷暮宸这个小傻子,什么都不懂,不过想想也是,他来到大楚时尚年幼,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别的皇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安排了通房丫头,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朝宁翻身下床,看了看床榻,“我把你的床单弄脏了,你回头扔了吧。”
叹了口气,她又道:“这是癸水,女孩子都有的,我是因为今日贪凉,才会腹痛。”
走到门口,朝宁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就这么出门,今日为了凉快,她穿的可是一身白,这血迹可太显眼了。
朝宁折回,水汪汪的眸子眼巴巴的望着殷暮宸,道:“借你件衣服,我这样太……”
殷暮宸二话不说,打开柜子,拿了身月白长衫,想了想,觉得颜色太浅,又翻了翻找出一件玄色长衫。
“你凑合穿吧!”殷暮宸转身带上了门。
殷暮宸的衣服有股淡淡的梨花香,现在梨花早就开败了,殷暮宸也没有用熏香的习惯,为何身上和衣服上总有股淡淡的梨花香?体香?
一个大男人还有体香,切,朝宁撇撇嘴,忍不住捧着衣服闻了又闻。
换好衣服,朝宁推开门。
殷暮宸虽然瘦,但是个子高,衣服穿在朝宁身上长了一大截。但是没办法,只能凑合穿。
“改日洗干净再还你,我走了。”
殷暮宸却是一滞。
朝宁皱眉,“怎么了?”
殷暮宸的衣服朝宁完全撑不起来,衣领松垮垮垂着,雪白的峰峦若隐若现……
殷暮宸错开眼,耳根微红,“没什么。”
锦月一直候在马车里,看到朝宁穿着一身男装出来,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朝宁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又多想了,“本宫来了癸水,弄脏了衣服,只能穿殷暮宸的了。”
锦月松了口气。
朝宁走后,殷暮宸去书房翻出了本医书,找到记载女人癸水那一页,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