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妖兽被虐杀的程度够不够啊，”罗殷整个人都气呼呼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被直接杀掉的妖兽头是一个状态，被残忍虐杀之后杀掉的妖兽头又是一个状态。他们会判断妖兽被虐杀的程度，然后根据这个给接任务的人发工资。”
“那你们说的这个家雇佣队，肯定就要被扣不少钱。”她喝了一大口茶，自言自语，“她们明明知道会被扣那么多钱还要接这个任务，大概率被人威胁了。”
周锦问：“这怎么说？”
“接猎杀妖兽头任务的人一般分两种。”罗殷掰着手指头数，“见钱眼开，一点道德都没有的，和明明不忍心，但是被死亡威胁的。
“我知道，听到我前面的那些话，你们一定对人性非常失望。但是，且慢！”
罗殷手舞足蹈，越说越兴奋，双眼发亮：“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挺有追求的，很少有人自愿接猎杀妖兽头的任务。而那些为数不多自愿猎杀妖兽的人等级都太低了，能杀的妖兽极其有限。
“所以，就出现了一些仗势欺人的人，硬逼着别人去猎杀妖兽。他们财大气粗，等级又高，谁反抗谁就是死路一条。”
许未问：“这些仗势欺人的人里，有没有……”
“那个什么徐老板是吧？”虽然许未的话没有说完，但罗殷已经了然，“太有了，他算是最早一批吃妖兽头的人之一。”
谢晏皱眉：“所以，吃妖兽头可以升级到底是不是谣言？”
“我的好姐姐呀，”罗殷重重一拍大腿，“你怎么能质疑这个，这当然是谣言了！”
谢晏揉着自己的腿，满脸无语：“你如果很激动，其实可以拍自己的腿。”
谢晏继续问：“既然这是谣言，那个徐老板为什么真的升到了A级？他可是32区第二个到达A级的人。”
“就是啊，”周锦也很奇怪，“凭他那个草包样子，总不可能是靠的实力吧？”
颜宁百无聊赖托着下巴：“大概是运气吧。”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罗殷笑嘻嘻，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他能短暂成为32区第二强者，是因为他会吸血。”
许未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前世的无数种邪术：“会吸血？这是什么邪术？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的许大佬呀，”罗殷笑得不行，“此吸血非彼吸血。我说的吸血是指，他有七个姐姐。”
“七个？”余梨瞪大眼睛，“都是亲姐姐吗？”
“当然啦，不然谁有那么多血给他吸啊。”
“所以是，他们家的所有资源都倾斜给了他……”
“没错，”罗殷打了个响指，“每一个队伍的资源都是大家一起平摊。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找到七个无条件供应自己的队友？”
“所以他的升级速度才超过了我们。”
“那也只是暂时的，就算他侥幸活到现在，也一定会被我们全部赶超。”
“为什么？”
“因为时代变了。现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哪还有人会被原生家庭和道德绑架困住？”
罗殷亢奋很久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她们以前可能没有经济能力和思想去反抗，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有能力的人、都是能感受到权力有多快乐的人。
“所以，没有人会甘愿为了别人去奋斗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哎呀！”罗殷突然怪叫一声。
周锦被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罗殷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有哲理的话竟然出自我口，我也太有文化了吧。”
周锦苦笑道：“确实，你可真有文化呀。”
“所以我们如果想要调查谣言的源头，就必须要前往2区，”颜宁说，“你有下一扇跨区门的消息吗？”
罗殷轻轻摇头：“没有。我在进入上一扇跨区门的时候受了重伤。所以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信息贩卖点了。”
“你受伤了？”余梨一边问，一边驱动治愈系异能，光芒在罗殷身边轻轻走过，“我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罗殷不在意地笑着：“治愈系异能治不了我的伤。但我没事，这个伤还不足以致命。”
闻言，许未暗暗诧异。
毒系异能悄无声息在她身边检测一番，却一无所获。
她既没有中毒，又没有受外伤和内伤，那她口里的受伤指的是什么？
许未懒得追问，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当下：“所以我们应该去一次信息贩卖点。”
“可是，”颜宁说，“信息贩卖点在哪？”
周锦不明所以：“信息贩卖点当然在异能者市场啊。”
“不对，”谢晏瞬间明白颜宁的意思，“我们异能者市场卖了那么久东西，有见过它吗？”
余梨恍然大悟：“对啊，我记得之前她的摊位就在异能者市场的中心，看起来特别显眼。”
罗殷也很震惊：“她的摊位消失了？可是我之前问她的时候她还说自己不会搬家呢，太可恶了，竟然骗我。”
许未努力回忆着，看向周锦：“你生日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市场卖纸。那天，她的摊位还在市场中心。”
许未挠头：“可是后来，她是什么时候消失在我们视线里的呢？”
“大家先不要激动，”周锦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冷，或者她赚到大钱了，所以给自己租了个店面？毕竟在外面摆脱风吹日晒的。”
罗殷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说的相当有道理。”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外面看起来还是很亮。
人兽谈判结束之后，大多数人都回了家，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外面，重新摆摊和逛街。
这些人在路边点起了无烟的火堆，照亮外面的道路。
许未看着外面匆匆摆起的摊位和购置年货的人：“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们不记得的，总会有人记得。”
说话间，六人的身体上都被披上了火衣。
许未打开饭店的房门，一阵冷风吹过来，但不觉得寒冷，反倒感到凉爽。
她们一起离开饭店，踏进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