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气渗进骨髓，我踩着便利店门口的感应铃推门而入时，玻璃门上的水雾正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夜班收银的老张抬头瞥了我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大，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收银机的荧光在他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
\"又是一个买关东煮的。\"他嘟囔着掀开保温锅盖，蒸汽升腾间，我瞥见他围裙口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午夜三点前，绝不能接待第五位顾客\"。
我捧着滚烫的纸杯缩在角落。便利店的钟表指向两点四十分，除了我，店里还有三个顾客：穿西装打领带却满脸疲惫的男人，正在货架前反复挑选泡面；穿校服的少女咬着吸管，盯着冰柜里的冰淇淋发呆；拄拐杖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数着零钱，硬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点四十五分，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带进一股阴冷的风。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文件夹匆匆走进来，马尾辫上还沾着雨珠。她径直走向收银台，声音像砂纸摩擦：\"一盒薄荷烟。\"老张的手突然剧烈颤抖，香烟盒掉在地上散成一片。
我低头看手机，却在屏幕反光里看见诡异的一幕——穿白大褂的女人脖颈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勒痕，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条活过来的蜈蚣。当她转身时，我清楚看见她白大褂下摆滴落黑色的液体，在瓷砖上汇成细小的溪流。
\"下一位！\"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穿校服的少女抱着零食走过去，付款时突然指着我身后尖叫：\"那是谁？！\"我猛地回头，只看见自动门正在缓缓关闭，门外的雨幕中，隐约有个白色身影在晃动。
两点五十分，西装男人结账离开。穿白大褂的女人仍站在货架阴影里，时不时抬头看钟，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老太太终于数清零钱，接过塑料袋时，我听见她压低声音对老张说：\"是她......又来了......\"
两点五十八分，便利店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原本清秀的脸变得肿胀青紫，眼球凸出眼眶，舌头耷拉在嘴角。\"我等了好久......\"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腐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第五个......终于等到第五个了......\"
老张突然从柜台后冲出来，将一把桃木剑塞进我手里：\"快跑！别回头！\"我踉跄着撞开玻璃门，身后传来刺耳的尖叫和桌椅翻倒的声响。雨幕中，我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西装男人、校服少女和拄拐杖的老太太，他们面色惨白，脖颈处都有相同的勒痕，正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
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便利店所在的位置，二十年前发生过连环凶杀案。凶手专挑雨夜作案，在凌晨三点前杀害五个人。据说第五个死者是位女医生，她穿着白大褂来便利店买烟时，被凶手残忍勒死在储物间。从那以后，每逢雨夜，便利店就会迎来\"第五位顾客\"，而被选中的人，再也没能走出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