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音悄悄来到的男人身后，他安静坐在草原上，望着远处的方向走神，赤虎在旁边吃草，看到她过来上前蹭了蹭。
薅了一把它光滑的毛发，李扶音笑着上前捂住男人的眼睛，特意压低声音戏弄他。
“猜猜我是谁？”
“是我的妻子吗？”
李扶音沉默，这话该怎么回答？
“是抛弃我、另选他人的阿拙？”
沉默。
“是单独给了另一个男人平安符，却什么也没给我的九娘？”
“还是只喜欢定王，不喜欢我的李大人？”
这话说的，某人真的要碎了，李扶音被他说得有些心虚，好像……她真的做的有些过分？
放下手，从身后抱紧男人的劲腰，下巴放在季允宸肩膀上，李扶音挠他下巴：“承宁，说吧，怎么才能原谅我？”
季允宸有些痒，他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神情晦涩：“你也是这般哄季承安的？”
“没有。”李扶音坐在他腿上，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手指划过他凌厉的五官，最终落在下巴上，她仰头亲了一口，“这个动作，只对你做过。”
这还差不多。
季允宸的表情缓和过来，他低头，蹭蹭她的鼻尖：“季承安有个阿拙亲自求的平安符，我要一个阿拙亲自做的锦囊，不过分吧。”
李扶音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他面前，幽幽开口：“季承宁，你看这手，是用来做针线活的吗？”
“不是。”季允宸的胸膛发出剧烈的震动，他握着那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吻过五指，他按耐下心中升起的饥渴，“阿拙，你就不能拿买的锦囊，敷衍一下我吗？”
“不行哦，承宁这般好的人，我不能敷衍你。”
男人嘴角上扬，把她抱得更紧了。
李扶音继续勾他手指：“锦囊不行，但是打个络子不是难事，季承宁，你要不要？”
“要。”
“还生气吗？”
“怎么会生你气，我只是……吃醋了。”季允宸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阿拙，刚才看着你们两人消失，我这里，很难受。”
李扶音垂眸想了一下，如果承宁当着自己的面与另外一人消失，哪怕那人是她的至亲好友，她也会疯的。
她没看到，一旁的季允宸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偏执。
装可怜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他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生疏地转移话题：“阿拙，之前说的那些孩童，你想怎么安排？”
李扶音回过神，她踮起脚，双手捧着男人的脸。
“承宁心中可有计划？”
“你用得到的话，我就把他们送过去。”
“那你送过来吧，刚好这边建了一些学堂，让他们读书去。”
李扶音拉着他的手，开始说些闲话，她说运河的进度，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民间趣事。
“之前炸河道的时候，桑宁带人抓到了好几个胆子大的小崽子，看到火药炸开的一瞬哇哇大叫的，一点不见害怕。”
“承宁，我听到好多人都在夸你呢，你要我复述吗？”
季允宸挡住她亮闪闪的眼睛，心里郁气顿消，他轻笑：“不用，我明日就过去陪你，然后和你走在热闹的街道里，让我也能亲耳听到他们的夸奖。”
“那你注意安全。”李扶音没说拒绝他过来的话，只是细心叮嘱，“不要睡得太晚，不要忘记用膳。”
“好。”
“明天我等你。”
“好。”
“你除了会说好，还会说什么。”李扶音瞪他。
“给你带长安的美食？”
“好。”李扶音想起宫中的药膳，她有些馋了，讨好地看着他，“承宁，想吃你之前给我的药膳。”
“我让吕仲姿乔装跟在你身边，可好？”
“不用，我行程太赶了，没必要带太多人。”
季允宸有些惋惜，最近阿拙劳累过度，他总担心她的身体遭受不住如此大的行程压力，吕仲姿擅长女子的疗养，有她在，既能让阿拙吃好喝好，又能暗戳戳定个名分。
李扶音心思一转就知道他的小心思，她调侃：“太子殿下，你觉得咱俩的……私情真的能瞒住那些老狐狸吗？”
且不说之前的种种，就说她手中突然出现了超越李家的力量，就足以让人深思。
开国皇后手上的令牌在世家中不是秘密，坦白说，有不少世家都觊觎过这股神秘的势力，甚至有人动过让自家的女郎成为皇后的念头。
这个办法是最简单的，所以还真有人成功了，只是之后的发展就不是世家设想的那般。
那世家女成为皇后之后，顺利通过考验接过皇后令牌，然后，第一次立威就拿了自己的家族开刀。
李扶音想起惠德皇后的行为，心中莫名有了一丝认同：当她身后站着万万千千的女子，家族的所作所为于她，再也不是避风港，而是想要分化自身力量的，反对者。
这也是开国皇后的先明之处，女人一旦拥有权力，那么她会下意识地加固这种力量，直到再也无人推倒打压。
“私情？”季允宸看她在走神，低头慢慢靠近她，“阿拙，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难道不是吗？”李扶音对上他的眼神，神色玩味，“季承宁，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名分哦。”
“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等我功成名就的那天。”
是的，李扶音在画饼，以现在的情况，她给谁名分，都会让另一人不开心。
她心软，实在舍不得。
唉，这该死的愧疚感，那些小说里的龙傲天原来这么爽的吗？
要不，还是学着他们搞事业去，不承诺不回应？
季允宸感觉眼前人的话有点熟悉，就像是他哄朝臣为自己卖力时，说的话一样。
给人一个不确定的、充满期待的未来，话里却没承诺什么重点。
他气笑了：“阿拙，是不是我给的嫁妆不够，让你在我和季承安之间犹豫不决？”
李扶音觑他：“你就知足吧，我只在你们之间选择。”
“你还想加其他人？”他声音加大。
“没有，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