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净灵丹”出世,不仅仅是京城百姓的救命稻草,对于某些身处高位、内心却早已被阴影腐蚀的皇室旧臣而言,不啻于一记响雷,震得他们魂飞魄散。
长乐侯刘斌府邸,书房内,香炉里上好的凝神香早已燃尽,只余几缕残烟。刘斌端着茶杯的手,此刻却抖得厉害,茶水泼洒在名贵的紫檀木桌案上,他却浑然不觉。
“侯爷,您……您也听说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户部侍郎周祥从阴影中挪出,脸色比窗户纸还要白上三分,“那丹药,据说能涤荡一切邪魔外道……”
刘斌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何止是涤荡邪魔外道!”他声音干涩,“我昨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那丹药的光华,便觉得……觉得这些年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松动了!”
周祥一个哆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侯爷,您说……咱们以前跟暗影议会那些人牵扯上的事儿……会不会……”
“会不会被这丹药给照出来?”刘斌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脸上肌肉抽搐,“若真是如此,你我……”
二人正相对无言,冷汗涔涔之际,管家在门外通禀:“侯爷,侍郎大人,七公主殿下与镇魔司魏征魏大人到访。”
“什么?!”刘斌和周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个时候,她们来做什么?
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七公主李清璇已带着魏征走了进来。李清璇依旧是一身素雅宫装,神情清冷;魏征则是一脸风霜,眼神锐利如鹰。
“刘侯,周侍郎,本宫与魏大人叨扰了。”李清璇声音平静,却自带一股威严。
“不敢不敢,公主殿下,魏大人,快请上座。”刘斌强自镇定,挤出笑容。
李清璇并未落座,而是开门见山:“想必二位已经听闻了‘乾元净灵丹’的奇效。”
刘斌和周祥心头一紧,忙不迭点头。
“那丹药,不仅能救治被邪能侵蚀的百姓,更能净化被污染的龙脉。”李清璇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更能……让一些被蒙蔽了心智的人,清醒过来。”
魏征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叠卷宗,重重拍在桌上:“这里,是暗影议会的部分罪证。包括他们如何在各地秘密设立据点,残害无辜百姓,将其炼制成所谓的‘素体’;更有他们试图彻底污染京城龙脉,颠覆我大夏的狼子野心!”
“公主殿下,魏大人,这……这与我等何干啊?”周祥颤声辩解。
“是吗?”李清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据本宫所知,周侍郎名下有几处城郊的别院,最近似乎……往来人等有些诡秘啊。而刘侯,你府上的几位供奉,据闻与暗影议会某个外围执事,交情匪浅?”
刘斌和周祥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皇上已经知晓,京中确有蛀虫与暗影议会暗通曲款。”魏征声音冰冷,“丹药既成,龙脉净化在即,那些魑魅魍魉,也该清扫干净了。二位,是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还是等着镇魔司的人……请你们过去喝茶?”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最终,还是刘斌先撑不住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公主殿下饶命!魏大人饶命!下官……下官糊涂啊!当初只是一时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周祥见状,也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求公主殿下明察,求魏大人开恩!”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陆续有数位皇室旧臣、朝中大员,或主动前往镇魔司,或被“请”去,哭诉着自己的“无辜”与“悔恨”,并争先恐后地献上了他们所掌握的关于暗影议会的种种隐秘情报。其中,不乏一些暗影议会成员的真实身份、联络方式,乃至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
皇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彻查。一时间,京城之内,风声鹤唳。那些曾经与暗影议会勾结,或者被其精神渗透、幻术所控的官员,纷纷落马。暗影议会在京城经营多年的势力,遭受重创。
李动对审问这些“软骨头”没什么兴趣,他正拿着从那些旧臣口中撬出来的线索,与魏征一同研究。
“这些标记的点,大多在京城周边,位置隐蔽,与之前西山药园的‘涡轮陷阱区’布置类似,但规模要小得多。”李动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圈,“应该是他们用来中转、储存试验品,或是临时藏匿的据点。”
他的【灵性领域】早已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过去,配合着脑海中某种玄妙的分析能力,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
“有意思,”李动忽然轻咦一声,“这些旧臣里,有几人的精神残留着影魅那女人的气息。看来是被她的幻术控制了心神。”
魏征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有些老家伙平日里还算忠心,怎么会突然投靠贼人!原来是被妖术所惑!”
“‘乾元净灵丹’的净化之力,看来不单能驱散邪能,对这种精神控制也有奇效。”李动若有所思,“那些服用了丹药仿制品或是闻到丹气的人,神智恢复清明,这才知道后怕,跑来主动坦白。”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如此一来,倒也省了我们不少事。”魏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清剿这些外围据点,就交给你了,李小友。我这边,还得统筹各地镇魔司与监察司,对帝国范围内的暗影议会残余势力,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好。”李动点头。
接下来的数日,魏征坐镇京城,调度四方。各地捷报频传,镇魔司与地方监察司联手出击,捣毁了大量暗影议会的秘密据点,抓捕了不少议会成员和被蛊惑的邪教徒,帝国境内一度混乱的局势,得到了有效控制。
朝堂之上,七公主李清璇也因“乾元净灵丹”之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她趁机提出,调动更多帝国资源,用于京城重建和龙脉净化工作,得到了皇帝和大多数朝臣的认同。一时间,帝国上下,似乎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以及随后雷厉风行的反击,而凝聚起了一股久违的向心力。
李动、魏征、七公主三人,也因此形成了更加稳固的同盟。
这日,李动刚刚端掉京郊最后一处已知的暗影议会外围据点,回到镇魔司。
“清扫得很干净。”魏征递过一杯热茶,“那些老家伙提供的线索,倒是帮了大忙。”
“算是拔除了些许爪牙。”李动接过茶,却没有多少轻松之色,“但暗影议会的核心力量,比如那个冥蝎长老,以及他们真正图谋的‘远古禁忌力量’,我们还知之甚少。”
七公主从屏风后走出,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父皇已经下令,全力支持我们调查此事。但线索……依旧不多。”
李动看向窗外,京城的喧嚣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生气,但他的【灵性领域】却能感知到,在那平静的表象之下,仍有暗流在涌动。那些因“绝杀令”而来的各路牛鬼蛇神,虽然暂时蛰伏,却并未离去。而龙脉深处那股即将苏醒的远古意志,也变得越来越活跃。
“帝国力量虽然开始觉醒,但真正的决战,恐怕还远未到来。”李动轻声道,“我得继续查下去。”
他隐隐感觉到,京城龙脉、完美道体、暗影议会,以及那所谓的“远古禁忌力量”,这四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刻联系。这盘棋,似乎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