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灵人脸扭曲,发出凄厉的哀嚎:“是祂!是那个刚诞生的存在!祂的力量……祂的力量层次很古怪,祂似乎能……能干扰时空的‘可能性’,甚至能反向渗透窥伺祂的‘感知’!我看到的那些混乱未来,可能……很可能都是祂感知到被窥探后,主动制造并反向施加给我的错误情报和虚假画面!我的推演被污染了!我无法分辨哪些是真的未来碎片,哪些是祂制造的‘幻觉’!”
“原来如此!”
诸葛尚瞳孔骤缩,瞬间明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是未来镜失效,而是这个“存在”本身,就具备干扰甚至“伪造”未来预测的能力,这已经超出了常规力量范畴,触及了更高层次的规则玩弄。
怪不得自己的计划屡屡出现意外变数,恐怕不止是变数,有些根本就是这个怪物故意制造的误导!
“那祂到底在‘恐惧’什么?”
这个核心问题如同闪电般再次照亮了诸葛尚的脑海。
能让一个能够干扰未来、近乎规则层面的诡异存在,不惜耗费力量制造假未来误导,也要刻意回避的苏灿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的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将苏灿所有的特质、最近的遭遇快速过滤。
血海本源、仙骨分身、十六颗舍利子、新生天道众生之力、与众生愿和天道的战斗经历……以及,最关键的一环!
“第十七颗人造舍利子!”
诸葛尚几乎要喊出来,他立刻连通苏灿:“苏灿!听着!你体内那第十七颗舍利子,是以如来转世、此劫核心因果、外加我们引导的造化与阵法强行催生,它与天上那团混沌以及这个新生的‘存在’堪称同根同源,更关键的是,你参与了它的‘诞生’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甚至算是它的‘创造者’或‘父亲’之一,这很可能在你们之间建立了某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深层联系,或许是因果上的克制,或许是力量本质上的某种压制或共鸣,所以,祂才会本能地‘恐惧’你,或者说,回避与你发生直接接触和冲突!”
正在又一次扑空的苏灿闻言,精神猛地一振,急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利用这种联系攻击祂?还是试着控制祂?”
“不!先不要轻举妄动!”
诸葛尚立刻否决:“我们对这种联系的了解太少了!盲目攻击或控制,很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性后果,甚至可能被祂反过来利用!当务之急,是集中我们所有能集中的力量!
先回来吧,苏灿!立刻返回凌霄宝殿!我们必须集中所有现存的高端战力,结合你身上的特殊性,制定一个万全之策,看能不能合力找到这个怪物的致命弱点,或者至少创造出一次能够重创甚至解决祂的机会!
否则,以祂这种吞噬效率、成长速度和干扰未来的能力,拖延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祂的养分,这次高考,我们冥北高中,乃至所有尚未被灭的学校,必将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苏灿闻言不再多言,血色长虹在空中猛地转折,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全力折返!
残破的凌霄宝殿,此刻成为了这片绝望世界里最后的“安全区”,收到诸葛尚发出的紧急集结令,同时目睹或感知到那“存在”降世后恐怖吞噬景象的各校强者们,无论先前是敌是友,是正在厮杀还是躲藏,都不得不压下一切纷争,以最快速度朝着这个坐标汇聚。
道道流光,裹挟着或强或弱、但都带着惊疑不定气息的身影,穿透弥漫的硝烟与紊乱的能量流,降落在殿前广场。
很快,原本空旷的废墟中,便聚集了数十人,他们大多是各校剩余的顶尖战力,或是一班之长,或是隐藏的王牌。
厉无咎以及另外几位在之前联军中崭露头角的强者都在其中,1806班还活着的一些人也先后返回,站在诸葛尚身侧。
没有寒暄,没有质问,每个人的脸色都如同罩着一层寒霜,难看无比。
环顾四周,还能站在这里的,无不是历经无数生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真正精英。
对他们而言,常规意义上的“高考”,哪怕是残酷的“灭校”模式,凭借他们的实力、底牌和智慧,本应有极大的胜算。
那不过是又一场需要谨慎应对的高难度“考试”罢了。
可这一次,先是横压当世的众生愿,逼得他们不得不联合,却又在关键时刻被令狐易阴险算计,联军顶尖高手几乎被一网打尽,抽取了海量力量,导致如今人人带伤,实力百不存一,状态糟糕透顶。
这已经足够倒霉,堪称史上最残酷的高考之一。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这次重创中喘口气,天上又掉下个更诡异、更不讲道理的东西,那个“存在”的降生方式和吞噬手段,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力量”和“规则”的认知范畴。
那已经不是“对手”或“怪物”能形容的,更像是一种天灾,一种针对“存在”本身进行抹除的机制。
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弥漫在众人心头,就像一群精心准备了无数年、磨砺了所有技艺的登山者,终于来到山脚下,却发现要攀登的不是预想中的险峰,而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毫无道理可讲的活火山。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倒霉透顶,怎么就偏偏撞上了这种万年不遇的、叠加了多重绝望的鬼局面?
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抱怨是最无用的情绪。
短暂的死寂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场中那个戴着眼镜、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得笔直的策划者。
诸葛尚没有废话,他向前一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情况有多危急,无需我赘述。天上那东西,我们姑且称其为‘吞噬者’,祂的吞噬方式大家有目共睹,效率惊人。更棘手的是,根据我的推测,祂很可能已经捕获并‘保存’了大量考生,以此拖延考试结束,将我们所有人困死在这个正在崩坏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