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那通诡异的电话带来的寒意却已深入骨髓。
“凋零之手在九城经营已久，绝不止古井一个据点。”林凡目光扫过夜色笼罩下的城市轮廓，声音沉静。
唐雪调动了龙组在九城的所有情报网络，结合之前市民提供的异常报告，一张更为细致的城市地图在指挥车内展开。
“根据能量波动追踪，有几个区域非常可疑。”一名龙组技术人员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多是废弃的工厂、老旧的防空洞，还有一段废弃多年的地下供暖管道。”
林凡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段贯穿老城区的地下管道网络上。
“走，去这里看看。”他指向那片区域。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林凡、苏清玥、慕容雪，加上几名龙组精锐队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尘埃混合的刺鼻气味，阴冷潮湿。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斑驳的墙壁与锈迹斑斑的管道。
“这里的枯萎气息比地面浓郁很多。”林凡停下脚步，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绿芒，感知着空气中流动的负面能量。
苏清玥秀眉微蹙，她的极阴玄体对这种能量更为敏感。
“能量在流动，沿着这条主管道……向西。”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众人顺着管道深入。
越往里走，枯萎的气息越发明显，甚至能在管道壁上看到一些类似苔藓的暗紫色附着物，散发着微弱的腐朽波动。
“他们在利用城市原有的地下管网，构建枯萎能量的传输通道。”慕容雪取下一点附着物，用特制容器封存，眉头紧锁，“成分很复杂，有人工催化的痕迹。”
这印证了林凡之前的判断。
凋零之手并非要立刻摧毁九城，而是想将这里改造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汇聚点，或者说……试验场。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地下中转站。
几根粗大的管道在这里交汇，中央区域被人为清理出来，地面刻画着简陋却透着邪异的符文。
符文中心，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正不断吞吐着紫黑色的能量雾气，与四周的管道隐隐相连。
一个微型的枯萎能量节点。
“他们在人为制造并扩散这种能量。”林凡眼神冰冷。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从侧后方袭来。
黑暗中，几道淬着幽光的短刃悄无声息地射向队伍后方的龙组成员。
“小心！”
林凡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道凝实的生机屏障瞬间张开。
叮叮叮！
短刃撞在屏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无力地坠落在地，刃身迅速被碧绿的生机能量腐蚀消融。
几道黑影从管道阴影中窜出，动作迅捷如鬼魅，扑向众人。
与此同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响起。
“龙组，还有生机本源的掌控者……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面容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男人，从符文节点后方缓缓走出。
他身材中等，气息却异常阴冷，带着一种与城市污秽融为一体的诡异感。
宗师初期的实力波动。
林凡眯起眼睛。
这个人身上枯萎能量的气息虽然不如井底黑影那般纯粹，却更加阴险狡诈，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
“你是九城的负责人？”林凡冷声问道。
“你可以叫我‘清道夫’。”男人低笑一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负责清理九城不需要的垃圾，也负责……迎接不速之客。”
他话音未落，双手猛地按在地面。
嗡！
地面刻画的符文骤然亮起，四周管道内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几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如同毒蛇般从管道暗出，缠向林凡等人。
同时，那几个黑影杀手也再次扑上，配合默契。
“保护好节点！”清道夫低喝一声，身形一闪，竟直接融入了侧面墙壁的阴影之中，气息瞬间消失。
“他在利用这里的环境！”唐雪带来的龙组队长经验丰富，立刻指挥队员结阵防御铁链的攻击。
林凡眼神锐利，生机本源之力流转。
他没有去管那些铁链和杀手，而是将感知提升到极致，锁定着那股隐藏在阴影中的气息。
“左边，管道接口后面！”苏清玥突然开口，指向一处不起眼的黑暗角落。
她的极阴玄体对能量流的感知远超常人，尤其是在这种阴冷环境下。
几乎在苏清玥话音落下的同时，林凡动了。
他脚下一点，身形如电，瞬间跨越十数米距离，一拳轰向那处管道接口。
拳风激荡，碧绿的生机能量如同旭日初升，驱散了周围的阴冷。
嘭！
一声闷响。
清道夫的身影狼狈地从阴影中跌出，帽檐掉落，露出一张苍白而刻板的脸，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自诩擅长城市环境下的潜行与突袭，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对方的力量更是霸道绝伦。
“他的力量能净化枯萎能量，近身战对他不利！”清道夫厉声提醒手下，同时双手快速结印。
地面和墙壁上的管道开始震动，一股更加污秽、混乱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干扰林凡的感知。
“用这个试试！”慕容雪反应极快，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用力掷向空中。
砰！
瓷瓶炸开，一股淡黄色的药粉弥漫开来。
药粉带着奇异的清香，那些混乱污秽的能量遇到药粉，竟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
“清心驱秽散？”清道夫脸色一变，显然认得这种针对邪异能量的药剂。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林凡再次欺身而近。
这一次，林凡指尖并拢，点向清道夫胸前的几处大穴。
医武结合，点穴截脉！
清道夫只觉一股纯净而霸道的力量透体而入，体内流转的枯萎能量瞬间紊乱，动作一滞。
噗！
林凡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清道夫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喷出一大口黑血，气息萎靡下去。
剩余的黑影杀手看到首领被重创，攻势一缓。
龙组成员抓住机会，迅速将他们制服。
林凡走到奄奄一息的清道夫面前，居高临下。
“说出你们在九城的全部计划，还有……下一个碎片在哪里？”
清道夫咳着血，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的嘲弄。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地下中转站更深处的方向。
“真正的核心……在那下面……那座沉睡的古老遗迹里……”
“那里……才是九城真正的……秘密……”
话音未落，他眼中光芒迅速黯淡，身体猛地一颤，彻底没了声息。
自绝了心脉。
林凡眉头紧锁，顺着清道夫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中转站尽头，一扇被厚重铁锈覆盖的巨大闸门之后，他感应到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也更加危险的气息。
那气息中，既有枯萎能量的阴冷，也有一种……沉寂的城市脉搏。
还有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生机本源碎片的共鸣。
碎片，就在那座所谓的古老遗迹之中。
而凋零之手，显然已经捷足先登，并在那里布下了更深的图谋。
城市之下的暗战，远未结束。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