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千年前。
在经历过又一次百家争鸣的混乱之后。
那时候的术家已然式微。
万事万物皆可算。
却似乎是没能算到术家的几乎灭亡。
术家当时的实际掌控人于闭关之处暴死。
术算之法艰涩难懂,门内青黄不接,对比其余百家,再无一人能挑起大梁。
就此破落。
当时门内徒子徒孙四散而去。
唯有两位亲传弟子选择留下,苦苦坚守着无数年遗存下来的的一亩三分地。
也终于在百余年后彻底被外在势力瓜分殆尽。
大师兄陈衡与师弟陈量,冒死带着术家多年积累的经典隐姓埋名而去。
此一去便又是百年时间。
无人知晓他们期间到底去了何处,有了何种奇遇。
只是在百年之后,一个名为照夜的小国迅速崛起。
搅动乱世,却又左右逢源,在夹缝之中快速壮大。
从一个国土不过方圆千里的小国,一路吞并无数小国。
奇招频出,一支神秘军队宛如天降,四处横扫。
前后不过四五十年,便将原有三大王朝的其中之一彻底吃下,取而代之。
在那之前,无人看好照夜国,甚至于照夜国的名号声名不显。
直到原本三大王朝的其中之一宣布灭国,整个中州这才惊起惊涛骇浪。
照夜国国师之名,彻底响彻五洲之地。
国师陈量,又是照夜国开国大公、国子监祭酒,同时手中尽握兵权。
一时风头无两。
世间此时方才明白术家之隐忍与崛起。
只是,在那之后,陈量自卸功名,只愿承认一个祭酒身份,领了百名精通术算的奇才,延续术家经典。
照夜国的开国皇帝从不曾有丝兔死狗烹的意思。
始终为他保留着国师与国公之职,只待陈量开口,便又能重新成为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世间之人又好奇起陈量的那位师兄现在何处。
绞尽脑汁,却未能寻到一位名叫陈衡的人。
与此同时,骊山书院当时的院长闭关卸任。
一位声名不显的年轻人上位。
其名为陈之阳,精于算计,饱读儒学,修为通天。
儒家在他的带领下,便如同大日高悬,继续扩张,多年过去,竟使得儒家门生遍布天下。
其余两教竟然一时之间被压制得黯淡无光。
直到又是百年之后,陈之阳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被迫卸任。
此后,书院这才一改咄咄逼人的架势,逐渐走向柔和,这一走,便是一千多年,直到当下。
那之后世间仿佛便没了陈之阳这人。
只不过,约莫是在千年前。
有人误入陈之阳昔年在书院求学时的住所,这才知晓这位陈之阳,便是当年的陈衡。
如此丑闻,书院自是极力压制,到头来倒也颇有成效,知晓此等秘辛之人寥寥。
有种说法称,陈之阳掌握书院乃是为了使得天下尽尊儒学。
之后便又暗度陈仓、偷天换日,令术家独大。
只是如此传闻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除此之外,便是另一种同样让人闻之色变的传闻。
说是那陈之阳连同陈量,两人的目标乃是统一五洲之地,使得五洲同为一国,使得天下独尊术道。
说那沉寂一千多年的陈之阳,精通化身之道,已经将化身分别安排融入了五洲之间各个势力之内。
只待一朝翻身,卷起漫天泥泞。
……
柴清如今年方二十有五。
在当今皇帝子嗣之中,既不是最年长,也非修为最高。
甚至不是修行天赋最佳。
也不以聪敏闻名。
当今皇帝却在柴清十二岁之时便指定柴清作为皇室储君。
柴清自幼跟随陈量修行,却在各方面皆不算如何突出。
却偏偏得到陈量看重,尽力培养。
只是柴清此人天生骄傲自大。
学无所成,修为在一众皇子皇女之中也不如何惊人。
陈量对他仅有四字评价,乃是在柴清十二岁那年。
“天生帝皇。”
号称柴狂人的照夜皇帝大喜,当即不顾不管,宣布了对方储君的身份。
那之后,柴狂人问过陈量为何如此评价。
陈量回以一番话语:“他跟你最像,却比你少了许多缺点。”
“比如他像你一样心中有苍生,却没你那般优柔寡断,他如你一般骄傲自大,却未有你的狂妄自负。”
“中正平庸,却又能辨是非,如此不是天生的帝皇又能是什么?”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柴清却愈发不满于自己既定的人生。
直到数年前,他被柴狂人丢出皇宫,由陈量安排了一位护道人跟随,便就此胡乱游荡好几年。
直到后来收到妹妹柴玲的来信,这才决定前往书院进学,与姜北就此结识。
此刻的云梭上。
柴清连同曲怜月找到姜北。
“姜兄!”
柴清年纪较姜北大上不少,只是向来称呼习惯了,相互间大多以‘兄’相称,倒是好笑。
姜北将菜盘摆好,笑道:“柴兄有话直说,何须如此见外。”
柴清点头道:“我带着怜月姑娘回一趟皇宫,不知姜兄可否割爱?”
姜北哑然失笑。
柴清却继续道:“姜兄放心,只是些私事,怜月姑娘有事要去请教国师大人。”
姜北点头淡淡笑道:“谈不上割爱,既是怜月要去,去便好了。”
“吃过饭之后,我会择一处去往皇宫方向的云舟港口,你二人自去,临近冬假结束,恕姜某不能亲自送你二人前去。”
柴清点头道:“那是自然,只是此番前去皇宫,耗时甚久,届时还要劳烦姜兄与周先生言说一番。”
“至于愚妹柴玲,同样劳烦姜兄多留心些,若有麻烦,自去寻那柳供奉,他定会全力相助。”
姜北自是满口答应,本就是些小事,更何况自己本身便与柴玲相识。
即便柴清未有托付,柴玲若是遇上了难事,自己也绝不会旁观。
此后,吃过饭食,大半日之后。
姜北就近寻了一处云舟港口,将二人放下。
曲怜月始终沉默着。
临别之际才说了一句让姜北摸不着头脑的话。
“公子是个很好的人,以后可以试着信任怜月。”
姜北只是疑惑地满口应允。
实在搞不懂她的意思。
随后便是众人各自出声告别。
临了,王才全贱兮兮笑道:“皇宫内的养眼侍女,柴兄回来之时带上几个,偶尔看看也是极好的。”
柴清沉着脸,一本正经道:“不带!”
“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走了姜兄,各位,再会。”
众人挥手。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