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
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灵魂盛宴！
“挣扎吧……哀嚎吧……”
“龙王”漂浮在半空，陶醉地看着这一幕。
“你们的恐惧，你们的绝望，都将成为主人最美味的佳肴！”
“很快，你们的灵魂，就会被彻底消化，成为我们……伟大军团的一员！”
局势，在瞬间，崩坏到了极点。
深海之下，吴闵的识海一片澄澈，不起半点波澜。
那股足以让孙武这等百战名将都陷入心魔的梦魇之力，如同一缕缕轻烟，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意识。然而，它们未能掀起任何风浪，反而像是乳燕归巢，一头扎进了那尊盘踞在识海深处的兵主煞神虚影之中。
煞神那模糊的面孔上，似乎露出了一丝享受的神情，仿佛品尝到了久违的佳肴。
这些由恐惧、绝望、欲望交织而成的精神能量，对它而言，非但不是毒药，反而是最精纯的大补之物。
【叮！兵主煞神吸收“梦魇之力（微量）”，精神韧性获得微弱提升，对幻境类攻击抗性+1%！】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遭受大规模精神污染攻击，系统“仇恨值转化”功能被动激活，开始吸收转化溢散的“恶意”与“精神冲击”……】
【仇恨值+150！】
【仇恨值+170！】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吴闵脑海中刷屏而过。
他非但没有丝毫被攻击的自觉，反而像一个冷眼旁观的食客，饶有兴致地“品尝”着深海梦魇送上门的这份“开胃菜”。
通过与兵主煞神的联系，他能清晰地“看”到海面上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孙武在童年梦魇中痛苦挣扎，那张素来冷静沉着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脆弱与无助。
他看到了无数将士，或哭或笑，在各自的心魔幻境中丑态百出，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他看到了那些自视甚高的古族代表，有的跪在地上，向虚无的祖宗牌位忏悔，有的则陷入了称霸武林、坐拥美女的白日梦中，口水流了一地。
整个舰队，已然沦为一座巨大的精神囚笼，一场任由梦魇宰割的饕餮盛宴。
“看到了吗？凡人的帝王……”深海梦魇那充满得意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它显然也察觉到了吴闵的“旁观”，“这就是你的军队，你的子民。他们的意志，在伟大的主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的灵魂，很快就会被消化，成为主人梦境国度中最卑微的砖石。”
“而你，将是最后一个。主人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品尝你的意志，你的骄傲，你的野心……直到你彻底崩溃，跪下来，乞求成为主人最忠实的奴仆！”
在深海梦魇看来，吴闵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伪装。它不相信，有任何智慧生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被如此蹂躏，而无动于衷。
这种眼睁睁看着一切崩坏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才是最美味的佳肴。
“他娘的！”张虎看得目眦欲裂，他虽然没有陷入幻境，但通过吴闵共享的“视野”，也将舰队的惨状尽收眼底。那一个个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他急得满头大汗，一拳砸在身旁的护罩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陛下！俺们得赶紧上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影一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毕露。他虽然沉默不语，但身上散发出的刺骨杀意，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用的。”一旁瘫软在地的云飞扬，此刻却强撑着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学者般的惊骇与恐惧。他看着吴闵共享的画面，声音都在颤抖，“这不是普通的幻术，这是……这是‘群体性灵魂捕植’！那个怪物，正在以‘龙王’的身体为基站，将所有人的精神，拖入一个由它构筑的‘半位面’！在那个位面里，它就是创世神！除非有力量，能同时击穿数万人的灵魂壁垒，并从根源上，摧毁那个‘半位面’的法则，否则……去再多的人，也只是多给它送些点心罢了！”
这位云海楼的少主，此刻终于展现出了他身为顶级古族继承人的价值。他的见识，远超张虎这等武夫。
他越是解释，就越是感到绝望。
同时击穿数万人的灵魂壁垒？摧毁一个精神半位面？
这种事，就算是传说中那些超凡入圣的陆地神仙，也绝无可能做到！这需要的是“神”的权柄，而非“人”的力量！
吴闵，强大得如同怪物。
可他，终究还是“人”吧？
就在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甚至云飞扬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死后墓志铭该怎么写才能显得不那么窝囊时，吴闵，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万米深海，与海面上那个作为傀儡的“龙王”对视。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焦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
有的，只是一种近乎怜悯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仿佛一尊神只，在俯瞰着一只自以为是的蝼蚁，在祂的神座下，进行着一场滑稽可笑的表演。
“自助餐？”吴闵的嘴唇，轻轻翕动，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一个让云飞扬等人莫名其妙的词汇。
随即，他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霸道。
“朕的子民，朕的军队，他们的灵魂，意志，乃至每一分恐惧，每一丝绝望……”
他的声音，通过与兵主煞神的共鸣，化作一道无形的意志冲击，逆流而上，精准地轰入了那个正在耀武扬威的“龙王”的意识深处。
“……都是朕的私有财产。”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染指？”
那一瞬间，正在享受着灵魂盛宴的深海梦魇，猛地一颤。
它通过“龙王”的感官，“听”到了这句来自深海之下的质问。
那是一种怎样的意志？
不讲道理，不容辩驳，仿佛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的，至高无上的“所有权”宣告！
“你……你怎么可能……”深海梦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
吴闵没有再回答它。
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身后的兵主煞神虚影，那张模糊的面孔上，一双猩红的眼眸，骤然睁开！
“玩弄梦境？在朕的面前？”
“朕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天威！”
“何为……帝王的梦魇！”
他张开了口，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动作，而是一种意志层面的“宣告”。
一股比深海梦还要深邃，比兵主煞神还要霸道的煌煌意志，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目标，海面之上，那三艘龙骨宝船，以及船上所有陷入沉沦的大周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