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的清晨,咸阳宫大殿被一层凝重且神秘的气息笼罩。天色刚泛起鱼肚白,熹微的晨曦艰难地穿过殿顶琉璃瓦的缝隙,在地面勾勒出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庄严的朝堂添了几分朦胧与诡谲。项羽在前一天接到紧急通知,被要求务必出席今日的大朝会,说是有棘手至极的要事亟待他出面解决。这突如其来的指令,让向来果敢无畏、勇猛善战的项羽也不禁心生疑虑,府邸之中,他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不断揣测着可能出现的状况。
天刚蒙蒙亮,项羽便一跃跨上乌骓马。这乌骓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急切,长嘶一声,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朝着咸阳宫狂奔而去。踏入朝堂,只见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一堂,他们表面上看似在随意交谈,可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偶尔刻意压低的嗓音,无一不在透露这场朝会的不同寻常。项羽目光如隼,锐利地扫过人群,试图从众人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然而,所有人都像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将真实想法深深隐匿,令他一无所获。
项羽大步流星地走到范增身旁,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整个人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炽热而压抑的气息。他压低声音,带着十足的好奇与急切问道:“亚父,到底出了何事?瞧这朝堂的架势,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范增慢悠悠地捋了捋那花白且稀疏的胡须,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似乎藏着几分得意,转瞬即逝。随后,他佯装一脸茫然,缓缓摇头说道:“哎,我也不太清楚啊。说是棘手之事,估计等会儿便知晓了。” 项羽满心狐疑,又将目光投向萧何、张良等人,可他们皆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纷纷摊开双手,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语气轻松地表示并不知情。项羽忍不住挠了挠头,心中暗自嘀咕:“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莫不是有外敌来犯?可看众人的样子,又不像是面临战事的紧张。”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且庄重的钟鼓之声骤然响起,瞬间回荡在整个大殿。芈心身着绣满金龙的庄重威严王袍,那金龙在日光的映照下,鳞片闪烁着夺目的金色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腾飞而起。他神色肃穆,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恰似泰山般坚定不移,缓缓朝着王位走去。
百官们心领神会,整齐划一地跪地,动作行云流水,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若滚滚惊雷,在朝堂内不断回荡,就连大殿的梁柱都似乎为之震颤。
待众人起身,芈心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清晰。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解脱与决然,神色凝重地缓缓说道:“诸位爱卿,今日,本王有一番肺腑之言要讲。大家都清楚,本王生性散漫随性,自登上这楚王之位以来,楚国能有如今这般繁荣昌盛、天下一统的局面,全仰仗项羽与各位大臣齐心协力、倾尽全力的扶持。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项羽将军冲锋陷阵,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楚国开疆拓土,无数次将楚国从生死边缘拉回;而各位大臣在朝堂之上,殚精竭虑,为国家的治理出谋划策。如今大局已定,本王深思熟虑许久,决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也是本王作为楚王,最后一次任性地为自己的人生做个主 —— 本王决定退位让贤,将这楚王之位禅让给项羽!”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热闹起来,百官们按照事先的默契,开始了各自的 “表演”。有的大臣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那模样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听闻此事;有的则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还有些大臣,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项羽的反应。
萧何这时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那朝服上精致的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恭敬地朝着项羽行了个大礼,动作优雅而标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回禀霸王,大王让我们秘密操持此事已有三个月之久了。在这三个月里,我们精心筹备,从仪式的流程到各方的协调,无一不细致入微。如今您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民心所向,这王位本就该是您的。楚国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必将更加繁荣昌盛,开创出一番更为辉煌的大业。想想您过往的功绩,巨鹿之战,您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威震天下;如今又带领我们一统天下,百姓们对您感恩戴德,这王位非您莫属啊。”
项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那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也顾不上朝堂之上的规矩和威严了,双眼圆睁,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仿佛要将整个朝堂掀翻。他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芈心就大声吼道:“臭小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当闲散王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满心以为你能收收性子,好好当这个楚王,没想到你还是惦记着偷懒享清闲!咋滴,这一国的政务就那么让你厌烦,跟那洪水猛兽似的?你可知道,为了这楚国的江山,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 项羽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大殿内不断回响,震得众人的耳朵都有些发疼。
芈心笑嘻嘻地从王位上走下来,丝毫不在意项羽的怒火,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凑到项羽跟前,那欢快的脚步仿佛他不是在朝堂,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他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可千万别生气呀!你瞧瞧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治理国家那更是一把好手,犹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你看你制定的那些军事策略,让楚国的军队战无不胜;你对民生的关注,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我呀,就适合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这王位,你坐可比我合适太多啦!你往那王位上一坐,那气势,那威严,楚国百姓的心都得被你稳稳地攥在手里。以后我就可以到处去看看这大好河山,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些奇闻趣事回来呢。”
项羽气得满脸通红,那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作势要去揪芈心的耳朵,芈心则像只灵活的猴子,左躲右闪,一边躲还一边嘴里喊着:“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这不是为了楚国的未来着想嘛!你就是楚国的顶梁柱,没了你,楚国可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飘来飘去没方向啦!你看看你,每次打仗都能凯旋而归,百姓们都把你当作神明一样敬仰。这王位你不坐,谁坐呀?” 两人在朝堂上你追我赶,一个张牙舞爪,脸上写满了愤怒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一个上蹿下跳,笑容满面仿佛这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引得百官们忍不住偷笑,有的大臣甚至用手捂住嘴巴,试图压抑住笑声,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瞬间充满了别样的轻松氛围。
范增见状,赶忙上前,双手抱拳,神色庄重,高声说道:“霸王息怒,大王此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楚国正值关键发展时期,百废待兴,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带领我们走向更辉煌的未来。您德才兼备,实乃众望所归之人。还请以楚国的千秋大业为重啊!想想楚国的百姓,他们渴望在您的统治下,过上更加富足、安定的生活;想想楚国的将士,他们愿意为您冲锋陷阵,只为守护楚国的荣耀。这王位,您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啊。”
紧接着,百官们纷纷跪地,齐声劝谏,呼声此起彼伏:“请霸王登基,带领楚国再创辉煌!楚国不能没有霸王,霸王乃楚国之希望!” 那声音整齐而洪亮,犹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在朝堂内不断回响,仿佛要将整个宫殿淹没。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上朝堂,他的铠甲在奔跑中发出 “沙沙” 的声响,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单膝跪地,神色紧张,高声禀报道:“启禀诸位大人,咸阳城的百姓们联名上书,递上了万民书,恳请霸王登基为帝,以安天下民心!如今,万民书已呈至宫外。据说,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宫外,人数多达数万,他们都翘首以盼,希望能亲眼见证霸王登基的那一刻。”
项羽听到这话,环顾四周,看着跪地劝谏的百官和那象征着民意的万民书,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一丝挣扎,更多的则是责任与担当。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推脱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长叹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将他心中所有的纠结与无奈都吐了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随着决定的尘埃落定,筹备已久的登基仪式迅速拉开帷幕。咸阳宫前的广场早已被精心布置,地面铺着崭新的红地毯,一直延伸至宫殿深处,仿若一条炽热的火焰之路。广场四周,高耸的旗杆上飘扬着绣有楚字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宫殿的飞檐斗拱上,挂满了金色的灯笼和彩色的绸缎,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整个咸阳宫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梦幻之城。
登基当日,天色破晓,曙光初照。项羽身着特制的华丽龙袍,那龙袍以黑色为底,用金丝线绣满了形态各异的巨龙,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袍而出。领口、袖口处,镶嵌着珍贵的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头戴沉重的冕旒,冕旒上的玉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王位。
在他的身后,是身着整齐铠甲的禁军卫队,他们手持长枪,枪尖上的红缨随风飘动,气势威严。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分成两列,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侧,躬身行礼。此时,广场上聚集了无数的百姓,他们纷纷跪地,口中高呼:“霸王万岁!” 那声音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震耳欲聋。
项羽走上台阶,站在王位前,转身面向众人。范增手捧象征王权的玉玺,缓缓走到项羽面前,庄重地将玉玺递上。项羽双手接过玉玺,高高举起,刹那间,钟鼓齐鸣,礼乐奏响。激昂的音乐声中,禁卫军在空中展开巨大的旗帜,遮天蔽日。整个咸阳城沉浸在一片欢庆的海洋中,烟火腾空而起,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画卷。这一刻,项羽正式登基为帝,开启了楚国新的篇章,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楚国未来繁荣昌盛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