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前拉架的竟然是齐伺屿。
他去扯两人,但两个成年男人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直到两边被他一人来了一拳,才消停。
傅旭礼虽然扶着苗栀安,但却在偷笑。
齐伺屿这哪是拉架,分明就是报复,反正这哪边他都不喜欢,刚好给了他一个可以当着苗栀安面下手的机会。
爽。
冷酷的脸上都偷偷勾起了笑。
乔裕带着满满的不甘,瞪着江景笙,这还是第一个敢对自己下手如此重的人。
浑身上下都在痛,又不能在此时落了下风,连痛苦的表情都不能做,只能抱以牵强的笑容,无事人一般。
“老板,还好吗?”
乔裕身边的人此时才匆匆赶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胸腔起伏着,累的说不出话的老板。
室内的眼睛都盯着这个外来人员。
他顾不得这么多,扶着乔裕起来,检查他的伤势。
乔裕甩开他的手,故作坚强,擦干了自己血迹,指着已经起身的江景笙。
“江景笙,我记住你了。”
说完这句话,一瘸一拐的愤然离去。
旁人听不出其中蹊跷,江景笙却知道他在指什么。
养父母既然已经和他达成合作,之后就不会停止作妖,但此刻,他却无尽的畅意,仿佛就该如此。
原本他是在忍耐的,可当栀安皱了眉,被他搞的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让他闭嘴。
江景笙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嫉妒的成分,或许是有的吧。
“谢谢。”
他知道齐伺屿给他的这拳没有乔裕的重。
表示感谢。
“被打傻了吧,这还说谢谢呢。”
傅旭礼走过来拍拍他,手还想去摸摸是不是打的发烧了。
齐伺屿被他这么一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
“栀安没事吧。”
他搭着傅旭礼的手在缓缓身上的痛。
眼光注视着栀安的方向,询问。
“阿苗怎么会有事,她就是被乔裕烦累了。”
“不过你先擦擦,血太多了,难看。”
“好。”
江景笙随意扯了张纸,对着手机镜头,尽量擦拭掉粘住的血迹。
苗栀安坐了会,早就恢复了,抽着烟看他们打架。
反正也叫不停,索性等他们打完。
“帅,我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傅旭礼看他歇的差不多了,递了瓶水过去,他自认为能把乔裕这么讨厌的人揍一顿的,是有点水平的,血气方刚,他喜欢。
熟络地夸上一句。
“我,打了他,会怎么样?”
江景笙后知后觉,乔裕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不了解,只是他的地位显然不凡,跟眼前这些人应该是一样的,真的想要搞他,容易极了,刚才下手这么重,全然没留退路。
“你现在才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苗栀安翘着二郎腿,手中还夹着烟,迷离的眼神随着烟雾飘荡,微眯着眼睛望向江景笙这边,慢悠悠地说道。
上位者的姿态尽显。
“没事,阿苗会管你的。”
傅旭礼打趣,虽然他知道即使苗栀安可以护着他,也是危险丛生,只好开玩笑让他放松些。
“乔裕损招不少,还有刚才来接他那个人,也去查查。”
苗栀安给刘秘书派上任务。
“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你的资料他估计都研究透了,着急也没用。”
她夹着烟走到他面前,碰了一下他嘴角的伤,江景笙倒吸一口凉气。
苗栀安摁的不轻,伤口仿佛再次撕裂。
他有些委屈,眼睛湿漉漉,垂眸盯着眼前的女人。
像是秋天的雨滴,泛起涟漪,打在人心里。
触发柔软和怜惜。
苗栀安是想让他记得这感觉,打架的滋味如何,不得自己体会吗。
她的眼像是旋涡,高深莫测,但此刻却含着疼惜。
“知道痛了?”
“我下手的时候没注意。”
“没忍住。”
江景笙眨巴了两下,搂着苗栀安,紧紧抱着。
汲取能量。
抱了一个世纪这么久,猛然发觉旁边都是人在看着。
无措的很,松开了手,抱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低头看拳头的骨节处全是结痂的血。
手掌张开合拢都会隐隐作痛。
苗栀安手中的烟自燃的剩下半根。
她看到了江景笙隐忍疼痛的表情,把烟塞在他嘴里。
江景笙有些不解,大大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疑惑。
“抽烟可以分泌多巴胺,不跟麻药似的,吸两口就不痛了。”
她的歪理,江景笙做不了评价,只能乖乖照做。
别说,猛吸了两口后,竟真缓解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好像真的好点。”
他抿着烟,迷迷糊糊地感叹了一句。
“呕,你们真的够了。”
傅旭礼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现在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
苗栀安扔给他一根:“我还听说抽烟可以治单身。”
“滚。”
“哎呀,哎呀,小江店长,我也就晚回来一会,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被这小魔王打了呀。”
洪老总算是摆脱了外面的媒体和求学拜师者,风尘仆仆地一路小跑,逃了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到处沾了点血迹。
跟什么现场似的,定睛一看,这血来自他的好店长。
“洪老头,我是这种人吗?”
“哼。”
“在我眼里是。”
洪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边半句说的很没底气,格外虚。
“怎么很心疼干孙子啊?”
苗栀安记得洪巍在闪光灯下说的话,顺道替他回忆一番。
“小江店长可没同意认我这个干爷爷。” 洪老伸展了下自己的老腰,意味深长地瞧着江景笙。
这孩子他是真挺喜欢的,他能为「味央」出头,替他正名,都是发自内心的举动,虽然相处没多少日子,但缘分总是惺惺相惜,时间从不是证明情感的唯一途径。
若是他愿意认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再说了,要是江景笙叫他一声爷爷,小魔王不也能改口叫他声爷爷,这辈子能听到小祖宗的尊称,也是乐得自在。
江景笙本身就想要感谢洪老刚才的仗义执言,不料他竟如此喜欢自己,心里很是激动,却也不能流露出来。
“小江店长,怎么样,认不认我这个干爷爷呐?”
洪老有些紧张,似乎很是期待。
“这不是梦啊?”
“我看你真打傻了。”
苗栀安无语地闭上眼。
“真能叫?”
他悄声问苗栀安。
“废话,不认白不认。”
“干…爷爷?”
“你能不能连起来叫啊,哈哈哈哈哈,像在骂人。”
傅旭礼在一旁捧腹,这江景笙还真是有意思。
“干爷爷!”
“诶。”
“诶!”
洪老一把岁数了,平时笑嘻嘻的,此刻竟被一声干爷爷,叫的激动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睛眯成一条缝,笑意从眼底满满溢出,鼻子轻轻皱起,爽朗的笑声如同孩童般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