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栀安没有直接回到赫霖的病房。
她站在走廊给傅旭礼发了个消息。
‘我刚好像看到江景笙了。’
‘干嘛,他跟踪你啊?’
‘你真是还没睡醒。’
这傅旭礼真是没有正经的时候。
‘在哪啊?’
‘楼下好像是肾内科。’
‘肾内科?你不是试过了吗,吃药了。’
‘懒的跟你贫,我下去看一眼,等会他们问我你就说我去买个东西。’
‘oK手势,这么好奇呢~’
苗栀安没有再回他消息。
等了一班单层的电梯,这个点的医院挤满了人,她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这一班单层的电梯。
这里的电梯真是可以整改一下。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叫江景笙吗?”
苗栀安走到护士询问了一下。
护士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至极,万千风情的女人,手里的动作都停滞了。
很快反应过来,但也还是遵循着职业操守:“小姐,我们不可以暴露病人的隐私。”
“我是他朋友,想来给他个惊喜,所以没问他。”
护士总感觉她不会撒谎,说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好,谢谢。”
“没有诶,姓江的是一位小姐。”
“哦,好。”
苗栀安听完护士说的话,还真以为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正准备回楼上。
“诶,不过一直来看她的是一个很帅的男人。”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在哪个病房吗?”
苗栀安托着下巴望着护士,小护士感觉自己被迷倒了,她自问性取向一直为男,但这一刻,她感觉如果是眼前的女人,她会立马同意。
“在前面第三个病房,不过那是个多人间,你…..”
护士还是有些为难,也不好就这样放她进去。
苗栀安看出她的为难,“你放心,我就门口看一眼,要是不是我马上出来。”
“在最里面那个床位,你小心点哦。”
“谢了。”
这小护士人还怪好的。
苗栀安走到房间门口,在中心玻璃中张望了一下,她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拿了一块毛巾,好像是要给床上的病人擦拭。
他挺拔的背脊和温柔的动作成了整个房间独特的风景,充斥着成熟与沉稳。
苗栀安就一秒便确定是他,转头朝护士比了个ok。
但她没有推门而入,她很想知道他这么温柔的眼神,照顾的是什么病人。
苗栀安朝一边走去,等了一会,江景笙端着脸盆出来换水。
这时,她才进去。
最后一个床位和中间之间的隔帘在风中微微飘起一层浪,奶白色的隔帘像是一条毛绒的毯子抚的人暖暖的。
帘子吹起后,展露出了半张有些稚嫩但是已经能看的出来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
苗栀安寻着风,走到了底,这个床位靠窗,窗台上放了两盆多肉,还有几个小玩具,床上的姑娘手里抱着一个巴塞罗熊。
看的出,她被照顾的很好。
“姐姐,你认识我吗?”
“额。”
小姑娘开口甜甜的,像是一个鲜嫩多汁的苹果,只是现在因为生病失去了颜色,失去血色的女孩,有一种脆弱的破碎感。
“你是来找哥哥的吧,我知道了,你就是哥哥喜欢的人。”
“哥哥?江景笙是你哥哥?”
江栗突然想到些什么,她担心若是承认江景笙是她的哥哥,会影响哥哥恋爱,于是她改了话风。
“是啊,邻居家的哥哥啊,我哥哥人可好了,长的又帅还会做饭,还没谈过恋爱。”
江栗像是自卖自夸似的开始掰数着江景笙的优点。
“你为什么刚才这么说啊?”
“什么?”
苗栀安本来想问为什么江栗会说她是江景笙喜欢的人。
“栀安?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苗栀安的头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潺潺流水,空谷幽涧。
江景笙回来了。
他刚在进来就认出了苗栀安的背影,那么与众不同,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
“我朋友骨折了在楼上,刚上去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了,就来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样啊。”
“这是你邻居家的妹妹啊。”
“什么邻居家,她是…..”
“哥!”
江栗朝江景笙使眼色,示意他别说。
“出去说吧,这里人多,都要休息。”
“行。”
两人走到了茶水间。
“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啊,她说了,是你邻居家的妹妹,你对她很好,她都跟我说了。”
“不是的。”
江景笙赶忙否认,又怕是说错话,渐渐的低下了头。
轻声说道:“我是被收养的,江栗是收养我的那家人的女儿,但是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那她怎么刚说…”
苗栀安疑惑。
“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拖累了我,怕影响我恋,和朋友的联系吧。”
江景笙没法把恋爱两个字说出来,他担心这样看似自作多情的话会惹的苗栀安不快。
“这样啊,你妹妹还蛮可爱的,她生什么病啊。”
“尿毒症。”
在说到江栗的病时,江景笙的语气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能治好吗?”
“现在靠血透在维持,但是随时都会有风险,若是想要治愈需要肾移植。”
苗栀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只能轻轻拍了拍江景笙的臂膀。
江景笙用茶水间的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了苗栀安一杯。
“没事,有治疗方案就有希望。”
“是。”
江景笙边说边喝了口水,性感的喉结滚动,半张脸映在灯光下,说不出的俊逸。
“那你打工是因为要给你妹妹治病吗?”
苗栀安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会在酒吧那日,他会一饮而尽,为什么在那个胖子老板手下讨生活很不容易,却还是坚持着,原来他过的这么不好。
她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很快消散。
江景笙嘴巴扯出一抹笑,似是自我安慰,也似是在给自己坚持的希望。
“没事,其实也多亏了你,现在离可以给江栗做手术更近了一步。”
江景笙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那天冷静下来后,他仔细的思考过,那些钱是他无论打多少分工,都不会这么快赚来的,若是还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还是奋不顾身的去做。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