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队基地的自动门在洪薛梨靠近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金属门框上浮现出与赛博傩面相同的咒文——那是小琳昨晚刚清除的恶意代码。她握紧星螺，银镯表面的罗盘纹路突然逆向转动，映出训练室方向传来的选手惊叫。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了！”Adc小狼蜷缩在电竞椅上，手腕以诡异角度扭曲，键盘帽在指尖跳动时竟溅出火星，“屏幕里的英雄在跳祭舞，和我老家祠堂壁画上的一模一样！”他后颈的麻将印记此刻泛着青光，与设备上的青铜纹路形成共振。
李不望凑到价值不菲的神经链接设备前，鼻尖几乎贴上VR头盔的镜片：“让我试五分钟！就五分钟！”他指尖刚触到皮质头带，设备突然发出蜂鸣，镜片上闪过无数重叠的傩戏面具，“靠！这玩意儿认主？”
“不是认主，是认‘意识纯度’。”顾明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罗盘碎片正吸附着设备缝隙里的青铜碎屑，“程野能操作，是因为他的脑电波里有傩戏传人特有的a波，而你——”他扫过李不望手机里的《茅山主播》游戏界面，“你的脑电波里全是‘观众打赏’和‘火箭特效’，设备识别为‘杂质过高’。”
小琳突然从服务器堆里探出头，黑客风镜上跳动着乱码：“设备固件层有新发现！每个神经接口都嵌着《鲁班经》里的‘镇物咒’，但被人改写成了……”她放大代码，咒文间夹杂着选手们的恐惧语音片段，“用恐惧情绪当燃料的驱动程序，和降头师的养蛊池原理一模一样。”
胖海和尚突然敲响青铜云板，声波在训练室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施主们看屏幕。”十七台显示器同时亮起，显示着选手们的脑内画面——召唤师峡谷的河道里漂着青铜棺，每个棺盖上都刻着观众Id，“地只阵法在吸收选手的恐惧，转化成数据世界的‘人牲牌’。”
洪薛梨的星螺突然指向休息室，门后传来佛珠散落的声音。推开门，九万正蹲在地上收集滚落在地的查玛神铃，每个铃铛上都刻着战队选手的名字：“刚才神铃在警示，有十七股意识正被抽离肉身——”她抬头，眼中倒映着设备上的青铜纹路，“和归墟封印时的征兆一模一样。”
李不望突然指着小狼的键盘惊呼，按键缝隙里渗出的数据流竟组成了他老家的地图，某个红点正在旧祠位置疯狂闪烁：“这不是我直播时被删除的驱邪视频坐标吗？设备在定位现实中的——”
“镇物。”洪薛梨接口，银镯表面浮现出七太奶的遗言，“降头师当年没完成的‘人牌合一’，现在有人想借电竞设备重启。每个选手对应一张青铜牌，而你们的恐惧，就是激活牌灵的祭品。”
战队经理老金突然抱着平板冲进训练室，屏幕上是赛事直播的实时弹幕：“观众们说看见选手们的AR傩面在现实中显形！有人拍到小狼的座椅下方有青铜地砖图腾——”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目光落在小狼后颈的印记上，那印记此刻竟变成了直播平台的推荐算法公式。
“该启动‘清醒者链接’了。”九万甩动查玛神铃，铃声中夹杂着观众的加油声，“把直播权限开放给所有注册观众，让他们用弹幕组成‘驱邪结界’——当年归墟之战，我们靠万人齐心挡住地只，这次也一样。”
李不望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程野的傩戏教学视频：“记得赛博傩面破阵时的禹步吗？让观众跟着视频做手势，每个手势对应青铜牌的‘万、条、筒’，说不定能干扰设备的驱动程序！”
小琳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将程野的舞步转化为脑电波同步代码：“已接入直播平台，现在每个观众的摄像头都会捕捉手势，转化成现实中的镇物符——看训练室地面！”
众人望去，防静电地板上缓缓浮现出由观众手势投影组成的青铜罗盘，十七名选手的位置恰好对应罗盘的星位。当某条“小狼加油”的语音弹幕飘过，小狼后颈的印记突然褪去，露出下面淡金色的星螺轮廓。
“设备在排斥恐惧情绪！”顾明修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神经链接带，“观众的善意正在净化驱动程序，就像当年我们用善意反哺降头师的养蛊池。”他转向九万，“用神鼓敲出‘查玛醒神咒’，配合观众的手势节奏，彻底切断设备与地只阵法的连接。”
九万的神鼓轰然作响，鼓面的萨满图腾与罗盘投影共振，每一声鼓点都在设备外壳上炸出善意弹幕组成的光盾。李不望趁机将桃木剑拍在主机上，剑身上的观众手绘驱邪图案突然发出强光，与神鼓、星螺的银光交织成网。
“成了！”小琳看着服务器监控，代表选手意识的光点正在脱离青铜棺投影，“设备固件层的镇物咒被改写了，现在每个神经接口都在吸收观众的‘清醒者’标签——”她突然指向窗外，金融塔的玻璃幕墙上，无数观众的手势投影正在汇聚成巨大的查玛神牌，“他们在现实中，为我们筑起了数据世界的结界。”
战队基地的灯光重新亮起，小狼摸着恢复正常的键盘，眼中仍有劫后余生的惊恐：“刚才在意识里，我看见有个戴红痣的男人在调试设备，他说……”他突然看向洪薛梨，“他说‘星螺银镯的主人来了，该启动第二阶段了’。”
洪薛梨握紧星螺，银镯内侧的半行字此刻完全显形：“当九万牌主露出红痣，现实与数据的棺阵将同时开启。”她突然想起在旧祠捡到的青铜耳坠，内侧刻着的“君鸿”二字，此刻正在设备的数据流里闪烁。
“准备去东北吧。”胖海和尚捡起地上的青铜碎屑，碎屑表面竟浮现出长白山的雪纹，“胡家七太奶的骨笛，该重现江湖了——这次，我们要在数据世界与现实仙门之间，打一场真正的‘人神电竞’。”
李不望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的设备，突然指着VR头盔笑出声：“等打赢这一仗，我要给这套设备写个测评视频——《当电竞设备学会跳傩戏：论如何用观众应援把算法陷阱踩在脚下》。”他晃了晃手机，直播间的观众正在刷屏“我们是清醒者，我们是驱邪团”，每个Id旁都跟着查玛神铃的图标。
而在神秘工作室，黑衣人盯着监控里崩溃的驱动程序，手指划过墙上的十七幅傩戏面具，最终停在洪薛梨的那幅。面具眼洞处的屏幕里，她正与九万、胖海和尚讨论东北之行，星螺与神牌的银光在掌心流转。
“七太奶，你以为靠观众善意就能赢？”他扯下兜帽，左眉尾的红痣泛着数据流，正是李君鸿的孪生兄弟——李君昊，“别忘了，当年归墟封印时，我可是把‘恐惧’，刻进了每台电竞设备的固件层。”他按下青铜按钮，暗室地面浮现出与战队基地相同的图腾，七具刻着算法公式的石棺，正在阴影中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