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过,扬起地上的碎纸片,扑簌簌落在姑娘们的裙摆上。望着眼前这群眼睛发亮的姑娘和孩子,冷若寒的目光扫过她们因长期劳作而粗糙的双手,还有补丁摞补丁的衣衫,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幼儿园之后,是更广阔的天地。” 她蹲下身子,轻轻擦掉一个小姑娘脸上的汗渍,“待长到五六岁,学习便进入了新的阶段,此时主要专注于深入识文断字,开始研究各种问题,这个阶段的学堂,我们叫做小学。”
说着,冷若寒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 “人” 字,“就像这个‘人’字,简单两笔,却代表着我们每一个人。大家想想,这两笔像什么呢?”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新奇与思索。片刻后,有人小声说像两根筷子,有人说像一个正在行走的人。冷若寒温柔地笑了,眼中满是鼓励:“对呀,这两笔相互支撑,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才能站稳,才能前行。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藏在这些看似简单的文字里。”
“时光匆匆,到了十一二岁,孩子们又步入了更高一级的讲堂,我们将其称之为初中。初中三年,课业逐渐繁重起来,数理化、文史地等多门学科一同展开,孩子们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遨游。比如说数学里的几何图形,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就像我们的家庭,父母和孩子相互支撑,才能稳固。而历史,能让我们知晓过去,明白朝代的更迭、英雄的事迹。”
“而到了十五六岁,就会去往更高一级的高中学习。此时,孩子们身心渐趋成熟,也被允许自由谈恋爱,全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更不存在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 听到这儿,姑娘们有的红了脸,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冷若寒接着说:“在我的家乡,男女同学可以一起学习、一起参加活动,相互欣赏,共同进步。他们会一起探讨人生理想,规划未来。”
“能和男子一同念书,还能自己挑选心仪之人?” 巧月捏着绣帕的手微微发颤,浑浊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十岁就被定下婚约,连夫婿的面都没见过……” 她的声音哽咽,仿佛回忆起了那些被包办婚姻碾碎的青春。
冷若寒走到巧月身边,轻轻握住她布满针眼的手,“在这里,你们的命运由自己书写。” 她指向远处正在追逐嬉戏的孩童,“等这些孩子长大,她们会在学堂里相遇、相知,用学识和真心打动彼此。”
梳双髻的春桃突然鼓起勇气,“可…… 可要是家中长辈不同意怎么办?” 她低头盯着自己打着补丁的裙摆,仿佛那层层叠叠的布料就是难以逾越的阻碍。
冷若寒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画出一座巍峨的城门,“知识就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当你们能读书写字、明理断事,长辈们会看到你们的力量。就像这城门,看似坚固,但若掌握了开启的方法,便能自由出入。”
这时,一直沉默的秋霜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高中读完之后呢?女子还能做什么?” 她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和不安。
冷若寒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用树枝在碎石画旁勾勒出学堂、医馆、商铺的轮廓,“可以当教书育人的先生,救死扶伤的医师,或是精明能干的掌柜。在我的家乡,女子能和男子一样,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阿绣比划着手语,同伴翻译道:“若遇到刁难怎么办?” 她眼神警惕,显然是吃过不少苦头。
冷若寒解下外套,露出内衬上斑驳的勋章,“这是我在战场上获得的荣誉。记住,当有人试图阻挡你们追求理想,知识和勇气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她的目光坚定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个姑娘。
人群中突然传来抽噎声,圆脸的小莲哭着说:“原来女子的人生,还能有这般模样……” 她的哭声里,既有对过往的悲叹,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冷若寒张开双臂,将围拢过来的姑娘们拥入怀中。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几片枫叶轻轻落在她们肩头,仿佛也在为这一刻的温暖而停留。“从今天起,我们一起书写新的故事。”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她们脚下铺就一条金色的光路,宛如通往自由与希望的桥梁。
待姑娘们的情绪稍稍平复,冷若寒松开怀抱,指尖却依然轻轻搭在巧月的手腕上,似要将勇气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高中之后,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 大学。” 她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声音带着向往,“在大学里,学子们不仅能钻研高深的学问,即便成婚后,也能继续追逐梦想。”
“女子…… 成婚后还能读书?” 秋霜的睫毛剧烈颤动,手中的帕子绞出深深的褶皱。
冷若寒笑着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巧的镜子,映出天边浮动的白云:“夏日街头,女子穿着轻便的衣裳行走,没人会侧目。因为在那里,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 镜面反射的光斑跳跃在姑娘们震惊的脸上,晃得阿绣不自觉抬手遮挡,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仿佛这奇异的画面会转瞬即逝。
春桃突然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树干:“这…… 这怎会是人间?” 她望着冷若寒被阳光勾勒出金边的轮廓,喉咙发紧。其他姑娘们也纷纷后退半步,眼神中交织着敬畏与困惑,她们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美好的所在。
冷若寒将镜子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鸢尾花纹,“这不是天上仙境,而是靠一代代人用知识与勇气争来的世界。” 她的指尖抚过冰凉的镜面,“你们,也可以成为改变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间的鸟雀突然齐声鸣叫,惊起满树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冷若寒捡起一块碎石,在青石上划出两道并行的线:“男女就像这两道线,没有谁该被限定在‘主内’或‘主外’。女子能经商开店,男子也能下厨带娃。”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发现素来寡言的绣娘阿绣攥紧了帕子,“就像阿绣你,若能识字算账,定能把绣庄开得比绸缎庄还气派。”
人群响起压抑的抽泣声。冷若寒继续用碎石敲打着地面:“而且,男子一生只能有一位妻子。若有人敢偷偷纳妾......” 她突然将碎石狠狠掷向远处兵器架,“哐当” 声惊得众人一颤,“官家会判他锒铛入狱,所有家财、田产,甚至孩子都归女方!”
“这...... 这怎么可能!” 守寡三年的秋娘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柱子,她因丈夫早逝被婆家赶出家门,此刻眼眶通红,“我连亡夫留下的半亩薄田都保不住......”
冷若寒走到她身边,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所以我说要教你们识字。” 她展开随身带着的羊皮卷,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简单的契约图,“当你们看懂文书,知道如何立契据、写状纸,就能挺直腰杆去官家那里讨公道。就算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妇人,也能光明正大地索要抚养费。”
“可、可万一男方赖账......” 人群中传来颤抖的声音。冷若寒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衫上暗藏的软甲,寒光一闪的袖箭让众人瞳孔骤缩:“学问是软甲,武艺是利剑。咱们既要读透律法,也要练出一身硬骨头。” 她猛地抽出木剑,剑风扫过阿绣的发梢,惊得对方后退半步,却又好奇地盯着剑柄,“就像阿绣你手中的银针,既能绣出百花,也能扎穿心怀不轨之人的手掌!”
暮色渐浓,姑娘们围坐在篝火旁,仍在激烈讨论。小阿桃突然抱着冷若寒的腿,仰着小脸问:“姐姐,以后我也能像你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冷若寒低头看着那簇跳动的火苗,映得小姑娘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当然。从明天起,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将刻在这所学校的墙上 —— 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家的女儿,而是你们自己。”
这时,有个叫阿珍的姑娘站起来,怯生生地说:“小姐,您说的这些太新奇了,可我们真能做到吗?” 冷若寒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当然能,只要你们有勇气去改变,去学习。” 其他姑娘也纷纷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提问:“小姐,那我们也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吗?”“女子做生意,会不会被人笑话?” 冷若寒一一耐心解答,鼓励她们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们迫不及待地围坐在冷若雪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中的书本,齐声跟读。稚嫩的声音在小塔空间里回荡,冷若雪耐心地纠正着她们的发音,手把手地教她们书写笔画,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眨眼间,天色便暗了下来。冷若寒结束了当天的识字讲学,准备开启另一场重要的训练。此前,冷若寒初次精神外放时,便感到小塔空间放大了百倍精神力,让她能更敏锐地感知周围。如今,她也将借助小塔空间这一神奇的能力,教导姑娘们习武。